又是两天过去,一切都按计划进行,这两天石敬地一直在忙着调配药剂,今天,药剂终于调好了。
几个大锅被架起来,下面烧火,锅里面浓绿色的药汁冒着热气。
“一锅脱尘清心汤,给男孩子准备的,一锅清净洗尘汤,给女孩子准备的,温度差不多,都准备进去吧。”石敬地面无表情的说道,脱尘是大事情,今天停工半天,全村都在看着。
“啥”少年们傻眼了,“敬地大叔,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哪里是脱尘,这分明是杀猪么。”
“就是,就是,敬地大叔,你看那水都快开了。”
石敬地脸色严肃,“小兔崽子们,这就害怕了这才只是开始。你们以为什么是脱尘,脱尘可是要命的事情。”
“敬地大叔,那你说什么是脱尘啊”
“脱尘,就是脱去凡尘之气,融入天地。人从生下来就吃五谷杂粮,体内早已淤塞,天地元气不能进入,所以只能是俗体凡胎,脱尘,就是要打破这一层枷锁。”
“但打破这一层枷锁却不是易事,需要外力,兽血是最好的选择,但兽血太狂暴了,只有胎盘血中的那一丝生机才能保住性命,所以胎盘血一直是人们唯一的选择。”
“不过万事无绝对,有人就想到了药草,只是药草太温和了,所以我们要让他狂暴起来,才能冲开你们体内淤塞的毛孔,让天地元气进入。”
少年们咋舌,说道:“狂暴,就是让药汁沸腾起来么”
石敬地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还有比沸腾更剧烈的狂暴吗我大哥是第一个用这种古法的人,他当初脱尘,可是在沸水里煮了五天。”
少年们惊呆了,石敬地的大哥,那不就是石敬天吗他可是村子的英雄。英雄都在水里煮了五天,他们当然要煮的时间更长一些,想到这里,一些少年脸色变了。
“你们害怕了吗”石敬地厉声问道。
石还紧紧握着拳头,他记得父亲身上有层层的疤,原来是脱尘时留下的,不过父亲能做到,他也一定要做到。
“我先来,大不了就是一身疤。”石还当先站出来。
石敬地欣慰的看了石还一眼,说道:“放心,我已经把药方做了改进,不会留下疤的,你看药汁都没有沸腾。”
石敬地又看向几个女孩,说道:“而且清净洗尘汤更温和一些,虽然效果比脱尘清心汤弱一点,但好在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伤害。”
几个村妇明显松了一口气,没人愿意自己家的闺女破相。
“安全是安全了一些,但苦头,那是一点都不会少,比胎盘血,有过之无不及,你们最好有个心理准备,这一锅药汤来之不易,你们要是半途而废,药汤可是就废了。石还,你先上。”
石还站在大锅前,脱掉衣服,只留下一个裤头,看着里面热气蒸腾的绿色汤汁,一咬牙,坐了进去。但是一瞬间,石还颤抖起来,滚烫的温度传遍身体每一个角落,尤其是一些敏感部位,更是焦灼的让人无法忍耐,一股力气从脚底冲出,本能的石还就要站起来,但他忍住了,他牢记得石敬地说的话,如果半途而废,这一锅汤药就废了,更重要的,他有坚定的意愿想要脱尘。
可是石还很快就没空想温度的事情,丝丝缕缕的药力向针一样的从皮肤的每一寸刺进去,万刺穿身,一瞬瞬间的疼痛让人几乎崩溃,石还张张嘴,却已经叫不出声来。
“我也来。”金桐豪气的把衣服一脱,也跳了进去。
嗷!金桐的反应就大了,他只进去半个身子就惨叫起来,等硬生生全身沉进去,他就感受到了和石还一样的感觉,万刺穿身,他屁股一撅就想站起来,可是一只宽阔的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上,把他牢牢压在锅里。
金旭不知何时已经来到锅边,大声吼道:“给老子忍着,是龙还是虫,就看你能不能跨过这道坎了。”
金旭的话让金桐聚拢起一点意识,他看了石还一眼,哆哆嗦嗦竟然忍了下来。
可是他的举动却给其他的少年造成莫大的心里负担,尤其是几个女孩子,不自觉的退后两步,脸上露出宁死不从的神态。
石敬地无奈的叹口气,对着外围的一大圈汉子说道:“情况就是这样,你们知道该怎么做,自己看着办吧。”
几个大汉也叹口气,一人当先走出,向着自己家的孩子走去,少年们忽然想到了什么,顿时拔腿就跑,但这是徒劳的。不多时,瀑布前就想起一阵惊天动地的惨叫,除了自愿的石还,所有到了十二岁的孩子没有一个走脱,全被当爹的扔进锅里,并死死按住。
只不过少年们的叫声太惨烈了一些,汉子们听的额头冒汗,他们不由的看向石还,见他只是闭着眼睛,没有表情,身体却在轻微的颤栗,他们微微皱眉,不明白同为少年,石还为什么就能忍住。
金红悄悄的蹭到石敬地的身边,说道:“敬地贤侄,这不会出什么问题吧,我当初脱尘的时候,也没这么要命啊,你看这些兔崽子们,脸都紫了。”
石敬地再次叹口气,颇为无可奈何的说道:“村长你当时用的是胎盘血吧”
“是啊。”
“村长,胎盘血那是什么,那是荒兽为孕育后代准备的,所以本身就适合脱尘,相比之下,药草就驳杂了许多,为了能有足够的冲击力,只能让药汤变得狂暴。”
“那岂不是和兽血一样了”普通兽血的冲击力是最强的,但它太狂暴了,足以让人爆体而亡。
“对,就是在往兽血的方向靠近,兽血和药汤不能用来脱尘就是因为兽血太狂暴,而药汤太平和,既然我们没有办法平息兽血的狂暴,那就要让药汤变得狂暴起来,这样药汤就有足够的冲击力了。”
金红觉得石敬地说的有道理,但他还是有些担心。
“村长,药汤每狂暴一分,痛苦就会增加十分,所以他们这样很正常,要知道我大哥当年,可是在沸腾的药汤里泡了整整五天。”
金红脸色稍缓,痛苦没关系,只要没有危险就好。
“敬天贤侄那是什么人,我们怎么能和他比。”他又看向石还,继续说道:“不过还少爷倒是有乃父之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