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玄鸟转头,狭长凤眼看向两人,仰天清鸣一声,翅膀一扇直冲天空,石还吓了一跳,但青云玄鸟在云中一个转身又直直冲了下来,一直冲到地上,云烟草腾起大片的草浪,呼呼的风声像歌。
一个体态婀娜,五官精致的妇人出现了,她披着一身青纱,发髻上插着一支鸟纹坠,款款走到面前,摸了摸石还的头,笑着对芷君说道:“终于见面了。”
石还已经呆住了,这个情况是他没有预料到的,首先大婶竟然一言不发就飞天上去了,然后又自杀一样往地上倒栽葱,最后竟然变成了一个妇人,还摸了自己的脑袋,思维有些转不过来。
芷君轻轻的行礼,然后说道:“没想到您已经洗骨境了。”
妇人往后边引了一下手,带着二人转过一个山坡,来到一个树下,这里已经有一个青石做的石台和两个石凳子,自己坐了一个,又让芷君坐了一个,石还没有,只好站着。
“这次灾劫因祸得福,才堪堪跨境,倒是让姑娘见笑了。”妇人说道,见石还还是疑惑的样子,不由又笑着说道:“怎么,不认识我了,小子这次出去收获也很大,竟然已经化血了,不错。”
芷君对石还解释道:“脱尘,化血,洗骨,是对身体三个层次的升华,由外而内,先是皮肉,然后是血液,然后是骨骼,荒兽晋级洗骨境之后,已经内外通透,是可以化成人形的,也只有洗骨境的荒兽才能化成人形。”
石还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很大,惊喜的大叫:“这么说大婶你真的女已经是洗骨境了吗”
玄鸟微微点头,芷君说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
“那岂不是比你还要厉害”
“如果玄鸟大人展开骨甲,以我现在的能力,即便大人站在不动我也伤害不到她。”
芷君的厉害石还是知道的,无处不在的火焰,油纸伞的爆炸和瞬移,如果现在交手,十个自己都不够芷君杀的,但就算是这样,竟然都伤害不到玄鸟大婶,于是由衷的赞道:“大婶你真厉害。”
“你不明白一个境界的差距。”
玄鸟却感叹说道:“荒兽修行太过艰难,我坐看大荒两千年才晋级洗骨,还是因为借了这次天火的东风,不像你们人族,悟性高,晋级快,看到你们俩,才会明白如今人族强盛不是没有道理的。”
芷君说道:“荒兽与人族只不过各有所长罢了。”
玄鸟止住芷君的话头,说道:“你来是为了兽潮的事吧。”
“大人已经知道了”
玄鸟点头,说道:“你们回来的那天,星龟就告诉我了。”
“大人知道就好,这次灾劫太大,包括琅琊郡在内的五个郡都受到了波及,其中琅琊郡最大,郡城和下面的卫城、护城死了很多人,昨夜的消息,两日前,兽潮已经从黑河郡那边开始的,我有不好的预感,到时候可能需要大人的助力。”
已经开始了吗,玄鸟沉默了许久,才抬起头说道:“兽潮总是要见血的,大荒已经沉寂太久了。”
“大人,琅琊郡建郡时间不长,地盘虽大,却也最是荒芜,多是如这青云山一般贫瘠的地方,若不是如此,想必大人洗骨也不需两千年,只是此次接了七块陨石,怕是不易度过。”
“你们不走了”
“以兽潮的速度,走不了了,除非是我一个人,但我是不会抛下他们的,所以青云山是最好的选择。”
青云玄鸟轻轻的看了芷君一眼,说道:“你是一个不错的人族,我会出手的,回吧。”
芷君一个人走了,来的干脆,走的也干脆。石还则留了下来,他要把出去的事情说给玄鸟大婶听。如此一直说到日过中天,石还才将事情说完,又听着玄鸟说了一些荒兽的事情,到了日头渐落的时候才回到家中。
石开山很郑重的告诉石还村子又开始动员了,这是今天白洛天过来的原因,兽潮的事情已经传开了,虽然大部分人都没有见过兽潮,但有幸经历过的几个老人都忧心忡忡,包括石开山。石开山经历的兽潮,是青云山崛起那次,那是石开山一生中最黑暗的时刻,他根本说不出什么细节,唯一的印象就是地动山摇的声音。
这次抵抗兽潮,主力依然是凤凰城,因为村子的实力实在不值一提,只有石还能帮点忙,所以村子的任务就是保护好自己,最好是能在山上合适的地方挖一个大的避难所出来。不过白洛天也说了,人手并不是主要的原因,如果让仓冉出手,一个避难所可能只需要半天时间,但这样对村子并没有帮助,要让大家都有事情做,有一个方向,这样大家就不会恐慌。石开山觉得有道理。
石还没管村子这边,而是去基地塔那边跑了一躺,整个基地塔外围又加固了一圈,白玉巨砖堆的像城墙一样,足足有一百米高,但负责的凰舞扔在继续加高,用他的话说,对有些荒兽而言,一百米仅仅是一个跳跃的高度。
凰颉和凰烈回来了,二人都受了不轻的伤。
芷君坐在高高的椅子上,身下是烈焰般的红毯,一道阳光从门口射进来,将凰颉和凰烈的身影拉的长长的,碧罗站在芷君的身后,附耳轻声说着什么。
“说说吧,什么情况”芷君清冷的声音在回荡。
凰颉和凰烈有些看不清芷君的表情,这让他们心中多少有些慌乱,毕竟他们带出去的人,一共也没回来几个,比起嘲笑过的凰舞,现在的他们更像是能力不足的公子,失败者。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碧罗已经告诉你了吧。”凰颉犟着脖子说道。
芷君将身子往前倾了一下,居高临下的看着二人,呵道:“凰烈,我让你把你大哥叫回来,不是让你和他一起去送死的,这就是你们兄弟做的事情,五千人,为了你们俩,都死绝了吧。”
凰烈的汗滴答滴答往地上掉,他性子直,所以做事情也不含糊,那些都是他的部属,是以后作为家底的人,现在都死了,他单膝跪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