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可意的小急救包(1 / 2)

地球-北太平洋东海岸-汽车人β基地/:

与这个狠心绝情的汽车人医官再次相见之时,塔洛只觉得恍若隔世。她不明白救护车究竟为什么会那么憎恶地球和人类。她曾经千方百计地帮助他返回塞伯坦,可是他竟然对亲如兄弟的战友的生死都漠不关心。

塔洛本来都已经不想相信他了,但这个冷面医官与元首殿下的莫名交情却令她讶异。他对元首殿下的态度完全不同于对任何其他人,那种关切甚至毫不遮掩地溢于言表。

“柰氨酸师父,你什么时候开始……”

摇摆打开救护车所带来的药罐箱,望见里面的药剂时不觉睁大了光学镜。摇摆才知道,原来师父在回塞伯坦没多久后就一直在提炼这种珍稀药品。只是以柰氨酸的提纯难度,师父耗费了多少心血也可想而知。

救护车先是以严肃的眼神望向徒弟,在把视线转移到擎天柱身上时目光便柔和下来。

超级领袖默默地与他的老朋友相望,湛蓝色的光学镜里有些意外,也有些茫然。pri负愧于向救护车隐瞒驰援地球一事——他曾担心他会因此而不快,甚至是反对和阻止。但显然,重生后的救护车尽管表面上看起来已和过去判若两人,火种却一直还是原来的那一颗。

“别想太多了,擎天柱,”救护车一边开始为小精灵止血,一边也不忘提醒身后的领袖,“我的确曾立誓永不踏足这个充满阴险……与背叛的肮脏星球,但是,谁叫你把艾露伊也带来了我没法不管我的救命恩人。”

擎天柱仍旧沉默地望着手术台上乖巧安静地忍耐着疼痛的精灵,由着救护车说他自言自语般的狠话。他只是深吸了口气,仿佛也有郁结于火种的复杂情绪一般。

“我也救了你的命呀——”塔洛嘟囔道。救护车轻易便能听见。

“那是你欠我的,人类!”救护车的语气又狠厉起来,简直比海上的天气还善变,“你们都欠我的!”

塔洛于是也不敢再继续说了。救护车始终在专注地处理元首殿下的伤口,但他好像完全可以分心思考别的。这就是传说中的顶级医师吗

“大黄蜂的情况怎么样了”救护车一边将灌注柰氨酸的输能管链接到奇尔希的能量液管上,一边质问着身旁随时待命的徒弟。

一直插不上手的摇摆只好老实交代道:“是鬼蚤病毒,现在毒性已经控制住了。”

听到“鬼蚤”一词时,救护车握着焊接仪的手在半空中停滞了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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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的星空虽然缺少了彩色绸缎似的星云,却在风轻云淡时显得格外澄净。恒星们闪烁着不同明度的辉光,如同银河上散落的无数珍珠。

领袖卫队在基地里稍作休整:奇尔希的能量液不再流失;探长将塞勒斯与他的舰艇,还有那艘从地狱里逃出来的潜艇送达了海岸;漂移也指引着迷航的人类商船安全返回,还将一名只剩头颅与躯干的霸天虎俘虏带回审问;霜影受到了黑暗能量的削弱,在摇摆的照顾下已恢复了神智;人类女孩则始终守候在昏迷不醒的大黄蜂身边。

大黄蜂的情况如今是他最担忧的——鬼蚤一旦侵入机体血管便会腐蚀a。虽然这种毒性通过滤换机髓也有彻底清除的可能,可那也必须得让大黄蜂恢复他原本的机体形态才行。

在回塞伯坦不久后,除了提炼柰氨酸以外,救护车还着手研究了那个名叫塔洛的人类女孩的“人类形态芯片”。可苦于没有样本,救护车毫无头绪。

“是十字线送你来的吗”

吹过海浪的风带来清爽的乐声。在基地外一处遍布巨石的海滩,pri向同样未能入眠的救护车问道。

救护车望着老朋友忧虑的侧影,笑了笑说:“呵呵,十字线,光是那些监控塔就有他修的了。区区太空桥,我还是能自己运行的。”

擎天柱略显讶异地回头。

“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来。”救护车继续说道,还不忘发出鄙夷的冷笑,“哼,所以我就在艾露伊的翅膀上装了个小部件,这样才能跟踪你们的坐标,也是为了确保她的安全。”

救护车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也不再向老友隐瞒自己的态度。早在精灵因左翼脱臼而被送到医疗中心的那一天,救护车便已开始筹谋。他故意把领袖卫队即将前往地球的消息透露给她,便是为了通过她来掌握他们的行踪。救护车的火种不止牵挂着救命恩人,也牵挂着他们。这样的情感只需眼神便可心领神会,因此无需表达。

“我没有保护好这个精灵。”擎天柱又转过身去,面朝着海洋轻声说道,“幸好,她有你照顾。”

“我自然会尽全力照顾她的,可是你呢”救护车打量着超级领袖因浸渍黑暗能量而格外黯然的伤痕,语气更严肃起来,“摇摆已经都和我说了。你不要自以为有领导模块就天下无敌,我奉劝你不要对那些人类太好,它们根本不值得!”

救护车疾言遽色的谆谆告诫让pri一霎间无言以对。

“我是为了杀死惊破天,老救,救人只是顺带的而已。”他叹了口气,希望用这样的解释来安抚医官。

“哼。”救护车则是完全听不进似的哼了一声,“那既然惊破天已经死了,你们是不是也应该准备动身回家了”

擎天柱无奈地望着他,顿了顿道:“事情还未完全了结,我……”

“够了,我不想知道。”救护车咬着牙打断了老朋友的声明,愤而转身离去。

海风清爽,可彼此相熟数百万年的汽车人之间却气氛僵沉。身后的超级领袖仍默默无言,使得首席医官不甘地停步回望了他一眼。

他们曾被人类一而再再而三地出卖与伤害,而眼前始终执迷不悟的老朋友,却依然选择为这片风马牛不相及的土地豁出性命救护车疲惫地呼吸着,满脸都是无可奈何的心灰意冷。

“好吧,随你吧,pri。你要伸张正义除暴安良那都随你。不过,我要先把大黄蜂和艾露伊带回去。”

救护车恢复了情绪,心平气和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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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休憩舱外的空旷沙滩上,明媚的篝火在又一个晴朗的夜晚惬意地燃舞。探长、霜影与漂移围坐在火旁,交流着今日收获的情报。领袖卫队发现,探长在维也纳的发现与漂移和霜影在黑海湾抓到的霸天虎口中获得的信息有着可疑的出入——霸天虎俘虏表示他们从未到过一个叫做奥地利的国家,而维也纳的林山仓库里却的的确确出现过虎子活动的痕迹。要么是俘虏没有说实话,要么……

“他们不是一路的。”

不知何时恢复了体能的奇尔希出现在探长身后的光线晦暗处,垂下的双翼在轻柔的海风中微微晃动着。她笃定地朝汽车人们点头,声音还带着从重伤中恢复的虚弱气息:“我在杀戮号上看到了赛特,还有一个叫鸣鞘的霸天虎。我还听到,他们,他们希望惊破天早点死……”

漂移低头沉眸,似乎若有所思:“鸣鞘我知道,他只认威震天一个主子,如果他真的把惊破天当成仇人,这倒也合理。可那个赛特……他要惊破天死做什么”

“他想独揽大权吗哼,想多了,虎子绝不可能承认他的身份。”探长道。

“你的意思是这个赛特勾结了威震天的爪牙想要谋反”霜影打量了这个不听话的徒弟一眼,不禁冷嘲道,“呵呵,就凭这些货色,也配在领袖卫队的眼皮子底下搞事”

“他在杀戮号上被陆地桥接走了,鸣鞘也逃走了。他们还有同伙。”漂移对霜影说道。这一整日的行动下来,霜影那有意无意的轻敌总是让他心生无奈。不过漂移也十分疑惑——威震天早就死了,现在惊破天也死了,报应号和杀戮号都已陷落。昔日横行无忌的霸天虎军团如今只剩下几个散兵游卒还守在那个贫弱的行星k9上,这对他们而言究竟有什么好处

“只要还在地球,他们就没地儿藏。”探长望向小精灵,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奇尔希今天只身闯入虎穴的行为令他震惊,她竟然为了毁掉霸天虎的屏蔽网控制中枢连死都不怕探长不禁也要对她另眼相看了。

然而,霜影却有不同的看法。作为真心实意的师父,霜影一向教育她要服从命令、谨守本分——就像执政官曾教她的那样。如今她看着不省心的小精灵,突然间就有了火气:“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酷是不是觉得自己一个就能打翻一船霸天虎是不是”

奇尔希被女师父训得愣了一下,接着低头把耳朵也耷拉下来。奇尔希打火种里不喜欢霜影的咄咄逼人,但她从未有过任何忤逆的举止。

这种顺服反而令霜影无计可施。

“那你呢一定是觉得黑暗能量很好吃吧”

一个更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紧接着,首席医疗官便出现在了焰火的光芒波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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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对黎明之城的女汽车人从不客气。一方面是由于她在赤铁堡早有跋扈霸道的名声,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对艾露伊显而易见的苛待。

“艾露伊,收拾一下东西,跟我回去。”赤墨色的汽车人医官命令道。他的涂漆锈迹斑斑,身材也不及身旁的超级领袖那样高大,可却有着睥睨一切的气场。

众人见pri也在,便纷纷从地上站起。

“去,去哪儿”奇尔希先是小心翼翼地抬头望了一言不发的领袖先生一眼,在发现他面无表情时便有些不安。

“回塞伯坦。”救护车答道,同时冷冷地瞥向正一脸不服的咬牙切齿的霜影,“你为他们舍身忘死,可她非但不感谢你反而还怪你。呵呵,你还要留下来受这样的气”

“别这么说嘛老救,”探长赶忙打圆场,“霜影也是担心小奇。”

“我没见她有什么担心的样子。”救护车说道,又示意懵怔的小精灵赶快服从他的安排。

漂移对救护车的坚决感到十分困惑,因而也不知该说什么来缓解老救和霜影之间针锋相对的氛围。说起来,霜影对奇尔希的态度确实过于求全责备了。

奇尔希抬起头,有些踌躇莫展地望着这莫名地关照自己的汽车人医官。她不禁猜测,这是领袖先生的意思吗

她又悄悄望了始终不执一言的超级领袖,也终于在被催促的慌惘中与他淡漠的眼神交会。

在她预备顺服地离开之时,红蓝色的汽车人终是开口道:

“她还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为什么又不能了”整个领袖卫队,也只有救护车能毫不犹豫地质疑pri的命令。他冷哼一声,又不留情面地反问道:“负伤的时候需要送回去治伤,伤好了就需要她留下来继续当你们的小急救包了是么”

“老救。”这一次,超级领袖却没有迁就他的戾气。他陡然严肃的神态至少是震慑到了不敢出声的汽车人们,还有茫然无措的奇尔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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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奇尔希还不想听从医官师父的命令。她对自己能帮上领袖卫队的忙感到欣慰和满足,也还有许多事情未同超级领袖交代。尽管霜影总是冷嘲热讽,领袖先生也如以往一样淡漠疏离,奇尔希却还是对这一切甘之如饴。

救护车能从小精灵那水晶般温暖明亮的眸光里看出她对他的期许,还有那在他出言制止时由衷的雀跃。只需要超级领袖低眉的一个眼神,她就可以毫无犹疑地跟上他转身离去的脚步。那双伤损的双翼脆弱地披在她的后背上,却丝毫没有影响她坚定不移的步调。

这一刻的救护车忽然明白,这个如新生恒星一般出现在他万念俱灰的生命里的姑娘,这个曾在他濒死的火种里将希望点燃的、令他心生怜爱的姑娘,终归只是他不可得的盼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