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寅褚笑了笑:“自然是不怕的,人的行为不过为了利,你揭穿我不仅无利可图,还会害到李将军,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不是你会做的。”
李欣然低头一笑,扯回了话题:“不管皇帝的目的是什么,现在看来,我入宫选秀这个路,是必须要走了。”
“那怎么行!”彭琼宇急了,“你才豆蔻年华,怎么能去宫墙里蹉跎青春!”
“那该怎么办?圣旨已下,抗旨就是死,井沉村的事只能平息流言,而不能解决这件事情。”李欣然沉声道。
看着眼睛通红,满脸焦急之色的彭琼宇,李欣然笑了笑:“别担心哥哥,今生我不打算再成亲,本来就是想要将一生奉献在边关的,现在不过是进宫而已,战场换了,但性质没换。我等你们接我回家。”
“李小姐,”萧寅褚迟疑道,“事情还没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我知道,”李欣然说,“也许还有假死这一步,但我在京都,还有事情要做。爹爹在边关脱不开身,我没办法将这件事情全权交由哥哥处理……”
“为什么?”
“因为这个涉及祖母朱氏与爹爹的关系。”
李欣然沉声道:“哥哥,哪怕你是爹爹的义子,是我承认的亲哥哥,但你毕竟姓彭,不姓李。”
彭琼宇颓然地坐了下来,他不得不承认,李欣然说的是对的,头一次,他如此恼恨自己不是李欣然的亲哥哥。
因为他不是,所以哪怕李欣然是个女孩,她也是李家人,他纵然是个男丁,对于李家来说,也是个外人。
“哥哥,”李欣然看向彭琼宇,“你跟大长公主说井沉村的事了吗?”
彭琼宇点了点头,萧寅褚插话道:“昨天祖母就已经进宫了,相信这两天就会出结果。”
李欣然颔首,刚想说什么,窗边飞来了一只白头鹰,李欣然取下它腿上的纸条,展开一看,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神色。
“怎么了?”彭琼宇问道。
李欣然看了萧寅褚一眼,对彭琼宇说:“哥哥,我刚到京都,便给爹爹发了消息,如今刚收到爹爹的回话。”
“什么消息?”
“镇国将军与萧寅褚是否可信。”李欣然毫不掩饰的直言,丝毫不管萧寅褚就在旁边。
“抱歉,事关重大,我不得不确认。”她看着萧寅褚,不带半点歉意道。
萧寅褚失笑:“无妨,应当的。”随后话锋一转,“既然你现在确认我可信了,那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李欣然颔首:“我得到可靠消息,镇国将军府是皇孙的人的消息,已经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只是现在他还没有确认这种消息,而且没有合适的方式将镇国将军灭门。”
萧寅褚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萧寅褚呼的一声站了起来,攥紧了双手,思考半晌,看着李欣然问道:“那李小姐可知皇帝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李欣然看着萧寅褚,沉思片刻,摇了摇头:“暂时没有听说。”
萧寅褚盯着李欣然,几息之后,萧寅褚长叹了口气:“多谢,李小姐告知,在下也会去跟祖母商议,看看如何解决李小姐入宫选秀的事情。”
李欣然福了福身:“多谢萧公子。”
萧寅褚一颔首,转身离开了。
“妹啊,我怎么觉得萧寅褚不太开心了?”彭琼宇凑了过来,挠了挠脑袋,补充道,“不是觉得自家被盯上之后的不开心。
李欣然看了一眼彭琼宇,长叹一声:“是啊,因为他察觉到了我在隐瞒他,而他前脚刚说了我们是一伙的,没必要隐瞒,后脚我就有很多事情瞒着他,他当然不会开心了。”
彭琼宇直到李欣然要瞒着萧寅褚的事情是什么,闻言没有多说什么,反而也是沉默了下去。
“无妨哥哥,”李欣然笑着看向彭琼宇,“萧寅褚是个聪明人,而聪明人总是能自己相通的。至于我的事情,也许这两天就能有旨意下来了,等圣旨到,我们就回家。”
彭琼宇狠狠点了点头。
没等两天,当天下午,来自宫里的旨意便到了镇国将军府。
大长公主没有暴露李欣然他们被人追杀,只说他们遇到了山匪,李欣然用自己自制的鲁班翼带着彭琼宇逃出生天,随后二人来到了井沉村,发现了西戎将这里当作自己的根据地。最后通过英勇的手段,解决掉了西戎大部分的间谍,就只剩幕后黑手没有抓住。
所以最后的奖赏,都有李欣然和彭琼宇都有份。
可对于大长公主的行为,李欣然是有些不理解的。
毕竟,从之前的状态中看,她对待萧寅褚就是一个慈祥的长辈看着自己最爱的孩子的样子,但这种功绩却被她随手送人了,所做的一切,好像都是为了……不让萧寅褚在人前出现。y
可是……为什么呢?李欣然皱着眉头看萧寅褚,此刻的他正微微的笑着,唇边露出的小虎牙,直让李欣然觉得眼熟。
最后,一个荒诞而相对比较靠谱的想法在脑子里扎了根,除非,萧寅褚就是皇子,是镇国将军一直在效忠的人。
李欣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却死死的控制住,没有表现出来。
太监还在宣读圣旨,可李欣然现在已经没有经理去听了,满脑子都是萧寅褚是皇孙这句话,直到太监说了一句:“还请欣然小姐随杂家进一趟宫里。”
彭琼宇与萧寅褚猛地抬头,还没有什么反应,就听李欣然应声道:“民女遵旨。”
辞别了大长公主,李欣然坐上了前往宫里的步辇。
宫墙外的守卫格外的多,许是皇帝自己也知道自己得位不正,担心会有人学他篡权某位,特地安排了一城墙的守卫。
走过长长的汉白玉铺成的路,太监引着李欣然来到了勤政殿,这是皇帝批阅奏折,召见大臣的地方。
在太监通报之后,勤政殿大门打开,里面略显黑暗,一个中气足但听着像中间男人的声音传来。
“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