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造云子最近带着特高课全体成员针对别克车爆炸事件展开了大调查,由于需要查证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很多地方需要高端侦测技术支持,别克车的调查进度缓慢至极。可是因为此事很有可能是针对南造云子的一起刺杀,所以特高课从上到下都很重视,虽然每个人都已经疲惫至极,到那会每天还要进行诸多的查证工作,南造云子忙得疲惫不堪。
最近狼狈的不仅是南造云子,七十六号的梁仲春日子更难过,他的太太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自从得知梁仲春还外面还有个女人之后,太太天天和他吵架,梁仲春今天脸上被挠一道,后天手被挠一道,已经快到夏天了,沪上的温度很高,可是梁仲春每天还带着白手套,最可笑的今天早上他还带了一条黑色薄围脖。
理由是嗓子不太好,其实大家都知道,这是脖子又被夫人给挠破了。
郭汝缜乐的看个热闹,不过梁仲春虽然家里的事情没有处理好,可是在事业上却是顺风水水,趁着七十六号为童虎报仇的行动,他捣毁了两处走私点,而这两处的走私生意自然就落到了他的口袋里,而且由于剿灭水匪有功,郭汝缜还给梁仲春申请了新政府的嘉奖。
梁仲春越来越觉得,当初抱紧郭汝缜这条大腿真的是太正确了,不过军统刺客针对南造云子的刺杀让聪明的梁仲春不得不考虑一个新的问题:自己得有个退路。
梁仲春是个投机主义者,虽然眼下日本人如日中天,可是万一哪一天日本人兵败,鬼子脚底下抹油一走了之,他们这些汉奸可就苦了。
所以他拼命利用职权赚钱,在他的认知里面,只要有了钱,哪怕鬼子失败了自己愿意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只要有钱,香江、台岛甚至是美国都能去,美国和欧洲大国都有唐人街,听说在那里不会外语都能生活的很好,可是别克车被炸事件之后,梁仲春忽然觉得有钱也要先活下来才行,小命都没了,有再多的钱也是白搭。
不仅要有钱,生活也不能一地鸡毛,最近自己家里发生的事情真是太闹心了,再这样的情况下,梁仲春将目光瞄准了明诚。
明诚是明楼的仆人,可是明家人身上疑点重重,自从香江原田熊二被刺那个时候梁仲春就怀疑明家兄弟,虽然明楼惨遭刺杀,可是梁仲春始终怀疑明楼和明台的真实身份,按照他的判断,明楼很有可能是重庆方面的人,而这个阿诚虽然是个仆人,但是他更不简单,他不仅可能是重庆的人,还有可能和延安方面的人有联系。
当初南田洋子在特高课的时候就对这个阿诚很感兴趣,可是南田洋子是想利用阿诚监视明楼,梁仲春觉得这个日本女人南田洋子还是不够聪明,她根本没有自己看的透彻。
想到这一层,梁仲春眨巴这自己的小三角眼,再看看自己掌握的走私业务,梁仲春下定了决心,梁仲春打算拿出走私利润的一部分来买住阿诚这条后路,于是他开始主动和阿诚示好。
今天他主动来到财政司办公室找阿诚,可是阿诚却不在,让梁仲春意外的是,阿诚居然跑到了特高课找南造云子去主动汇报海军俱乐部的行程去了。
特高课有专门的人员调查陈斌在海军俱乐部的行踪,都知道陈炳在一间办公室里呆了很久,期间见了一些客人,可是见的是谁,谈的是什么,调查到现在也不清楚,在这个节骨眼上,阿诚主动找到了特高课,坦白他就是陈炳会见的客人之一。
“是陈炳主动约了我,我们在俱乐部见面,我没想到他找我居然是想利用明家的势力为他个人走私提供便利,他说他会在沪上安顿下来,不利用沪上十里洋场的有利环境和自己后勤部军需官的身份为自己谋点财富真是亏了,南造课长请放心,谈话中我温和而又果断拒绝了陈炳的建议,而陈炳见我果断拒绝,以为是因为日用百货利润小,我看不上眼,在和我谈话的最后阶段居然提到了烟土和军火交易。”
阿诚坐在特高课“如实”地交代道。
“真没想到,这个陈炳不仅是个喜欢抽大烟玩女人的废物,还是个新政府的蛀虫,阿诚先生,我很喜欢你的坦诚,你为我们提供了非常有价值的消息,如果人人都如你这般,我想我们特高课就不会这么忙了。”
“我是名家的人,这些诱惑自然抵得住,南造课长,我离开办公室之后无意之间发现陈炳见面的下一个人,一个你万万想不到的人。”
“谁?”
“七十六号行动队的一个队长,他叫做陈亮。我想,陈亮和陈炳谈话的内容应该和我的内容一样,合伙做买卖,其实就是走私烟土和军火。”
“一个七十六号小小的行动队长居然想走私军火,也不掂量掂量,他有没有这个能力?”
“南造课长,有没有想过如果陈炳仅仅是个代言人呢?”阿诚说完,南造云子这个时候刚好看到了财政司的梁仲春,她的脑子转的飞快,立刻明白了阿诚的所指。
“南造课长,您或许不知道,在沪上走私这条灰色产业链里面,有的人背后可是军方的背景,我猜测,陈炳其实只是个台前的小丑而已,真正的幕后老板,或许另有他人。”
阿诚说完之后,南造云子从一桌子上站了起来,她背着手在办公室踱步半晌,然后悠悠的说道:“如此看来,陈炳的死亡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利益争夺之下的牺牲品。”
“南造课长,我在海军俱乐部的全部所见都已经如实汇报给您,我先告辞,有什么需要效力的地方您随时招呼,为新政府办事,明诚义不容辞。”阿诚已经成功释放了烟雾弹,他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
“派人盯紧七十六号那个叫做陈亮的,注意不要打草惊蛇。”南造云子立刻给特高课在七十六号安插的一个暗线打了一通电话,而这时候郭汝缜则是站姿她办公室外面绅士的敲了敲已经打开的门。
南造云子笑着对郭汝缜说道:“门开着,到这里来干啥这么客气啊。”
“情报要地,还是按照规矩来比较好。”郭汝缜嘴上这么说,其实他在这里窃取的关于晋察冀地区日军兵力部署图早就送到了八路军一、二九师的师部,就是在这份情报的作用下,我军在百团大战中避开敌人锋芒,专打敌人薄弱环节,取得了巨大的胜利。
郭汝缜缓缓走近来说道:“云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在酒店里,女抗日分子要偷取陈炳身上的文件,那么陈炳背后真正的情报到底是什么呢?”
郭汝缜这是明知故问。
“这次陈炳过来,身上掌握着一个数字编码文件,而这个数字则和第三战区日军兵力部署文件有关,特高课破获了军统的一份电报,军统早已经派人去偷陈炳负责的这份情报了,只不过,这份情报的传递很复杂,陈炳仅仅是其中的一环而已,对方的行动目标要么是锄奸陈炳,要么是窃取这份情报,如今陈炳已经死了,可是通过电台侦听来看,今天没有停止活动,也就是说他们需要的是文件。”
“既然知道了对手最终的目的,在哪买干脆来个守株待兔如何?”
郭汝缜说完,南造云子的眼睛里面冒出了异样的神采,他看着给自己实心实意出谋划策的郭汝缜忽然觉得有一种巨大的负罪感,这样的人自己还在试探他,真是太不应该了。
“亲爱的,要怎么守株待兔呢?”
“首先我需要知道,陈炳负责传递的到底是什么情报。”
“这个我也不清楚。”
居然有特高课不清楚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