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极度挣扎,所以他一定会去!”明楼停顿了一下,“告诉郭副官,明天必须行动,如果,我说如果‘毒蝎’没有出现,郭副官也必须独立完成任务。”
“是。”阿诚想想,道:“我去看看他。”
明楼制止了。
“‘毒蝎’要想真正成为一名铁血特工,他就必须克服一切心理障碍,去完成任务,否则……我就毫不犹豫地踢他出局。”
夜深人静,明楼推开明台的房门,步履轻盈地走到明台的床边。熟睡中的明台像
个孩子,睡得香甜。明楼把一盘核桃仁轻放在床头柜上,看了一眼在床头摆放着的姐
弟三人的合影,愣了一会儿,伸手关掉台灯悄悄离开。
待明楼关上房门后,明台慢慢地睁开双眼,看了一眼门口,注视着桌上的合照,沉思。
明公馆里,三个人的不眠之夜。
明楼在书房和衣而睡,睡得不踏实,时起时卧,坐卧不宁。
明台在房间里,独自坐在床上,从头到尾地想着一件事,明天的枪击事件。他的脑海里不停播放着,自己举枪发射,明楼中弹的场景,明台手上、额上全是汗。
他的脑海里回荡着郭汝缜曾经告诉自己的话:我们需要超越常人的定力和判断力,潜行黑夜,心怀光明。我们要怀疑所有人但是永远不要怀疑自己。
想到郭汝缜温暖而又坚定的眼神,明台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决定,
天气晴朗,春光煦煦,明公馆门廊前的草坪上一片绿草茵茵。明楼穿戴整齐,正准备出门,阿诚站在门口等候。两人的视线从门廊穿过整个草坪和小花园,看到明台穿了一身白色的运动装,沿着草坪在跑步,锻炼身体。那套运动装还是明楼在巴黎讲课时,送给明台进入高中羽毛球校队的礼物。
明台今天穿了这套出来,是有意?还是无意?明楼心里很清楚。
“大哥,早。阿诚哥,早。”明台突然的亲切,让明楼和阿诚都颇感意外。两人心
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心中暗自纳罕。明楼猜测着,此时此刻他竟有些看不透明台,是
他改变了主意还是太有定力?
“早,明台。”阿诚应着。
“瞧你这一身汗,一会儿回房间记得换上干净衣服,汗贴着背容易生病。”
“是,大哥。”
阳光投射过来,兄弟俩站在门廊下,两人的面容在光线里时明时暗,情绪微妙,眼神中颇具深意。一个看似平常,一个貌似轻松,交互错综。明家所维系的“内孝
谨”家族规则与实际即将发生的兄弟兵戎相见恰成一幅微妙的反讽图画。
明楼清楚,明台更清醒。
“大哥,你不吃早餐就走吗?”明台关心道。
“是啊,要去开会,赶时间。你呢?”
“我在家看看面粉厂的流水。”
明楼笑了笑说:“好。”
阿诚说:“你还不如在家做饭?”
“那可说不准,我下午要出去一趟。”
“我今天也有事,这样吧,谁先回来谁先做。”阿诚笑笑,“有问题吗?”
“没问题。”明台爽快地答应,“大哥再见。”
明楼应声点头。
“阿诚哥慢走。”
“回见。”阿诚回应。
汽车刚驶出明公馆,明楼肯定道:“他决定‘大义灭亲’了。”
阿诚说:“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是啊,只不过……”明楼顿住不想再说下去,此时他的心里百味杂陈。
阿诚淡淡地说道:“大哥,此次行动计划,已经难为了明台,你自己就不要再难为
自己了。”
明楼冷冷道:“我只是没想到那个姓郭的对明台的影响会这么大,等行动结束,对于姓郭的的身份我们需要好好调查一下。”
“哪个方面,重庆还是延安?”
“延安!”
“大哥,有方向吗?”
“昨天晚上我仔细回忆了我所知道的姓郭的所有的行为,除去军统特务身份的可能性之外,这个姓郭的可能是个在延安方面断了线的风筝。”
“哦?”
“如果查清楚了,就帮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