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台已经心中已经明悟，自己被出卖了，如今情报已经落到了敌人的手里，今天晚上自己插翅难逃，既然走不了，明台索性就在坟场里捡起一把铁锹，开始用力地挖土，他要在汪曼春收网前埋葬掉同伴的尸体。

乱坟岗上一片灯光闪烁，几束火把和大号的手电筒聚齐了所有的光亮，照射在明台的身上和脸上。

军犬狂吠，皮靴声，尖厉的吼叫声包围了整个乱坟岗。

明台才不管逐渐靠上来的敌人，他只想抓紧时间挖个坑，然后把战友的尸体放进去，他不想于曼丽和郭骑云时候个这些不知名的乱七八糟的什么人葬在一起，他甚至很精心的为自己地战友选择了一个有松柏的而且向阳的地方。

明台手里的铁锹不断挥舞，地上逐渐被挖出一个方形的葬坑。

“原来真的是你，明台！你居然是今天沪上行动组的组长。”汪曼春的脸上露出几乎不可置信而又得意的目光，“你这只毒蝎！害虫！人渣！终于被我逮住了！今天你终于原形毕露了！可惜啊，你这个狡猾的蝎子最终还是掉进了我的陷阱。”

“汪曼春！你摆了这么大一个场子来欢迎我，我不来，你岂不是会很失望。”明台眼角嚣张，气盖云天地把手中铁锹往黄土堆上一插。

明台继续继续说道：“我今天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说着，当众解开上衣衣扣，露出捆在身上的炸弹，特务们一声惊呼，齐齐往后退去。

明台见状脱下外套，俯身将“于曼丽”包裹起来，把她平放在一个小坑里，继续铲土覆盖于曼丽的尸体，黄土纷纷散落在半空中，又纷纷落下。

“明台，放弃吧。”一个熟悉的声音穿过明台的耳膜。明台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这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也是他最不愿意承认和看到的敌对场面。

王天风站在汪曼春身边，看上去很颓废和压抑，不再是威严训道的模样，他缓缓说道：“抵抗已经没有意义了，投降吧。”

明台看着自己的老师，这个今天大名鼎鼎的“毒蜂”外号“疯子”的王牌特工居然劝自己投降。

明台愤怒，迷乱，他看不清这团浓重的雾霭，明台大笑起来，笑声凄厉、刻薄、尖锐。

“原来真的是你你！是你！原来真是你！你竟然害我！为什么不直接动手杀了我？为什么？为什么要叛国？”

明台身体内一股气血膨胀，“没人支援，没人掩护，没人摆渡，你他妈的王八蛋，你怎么忘了告诉我有人出卖！而这个出卖我们的人，就是你自己！杂种！”

明台抬手抽出腰间的手枪就打，王天风眼疾手快先开一枪，明台的枪被打落地，手腕处鲜血直喷，76号特务一拥而上，举枪将明台团团围住。

“为什么！”明台仰天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他的手中握着炸弹的起爆器，这一下汪曼春和特务们又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你为什么要投敌叛国，我一直都这么相信你，你怎么可以出卖我！你这叛徒！”明台怒吼，声音已经沙哑：“我他妈的真该死！我为什么杀不了你！我应该一枪就毙了你！”

“因为我是你的老师，你赢不了我。”王天风的声音无力但是却好像一把刀扎在了明台的心上。

“我没有你这样的老师，我的老师不会出卖自己的灵魂，他更不会是个卖国贼！我的老师是王天风，他是一个铮铮铁骨的汉子，我的老师是王天风，他是让日本鬼子闻风丧胆的‘毒蜂’，是军统王牌特工‘疯子’，是杀鬼子杀汉奸的英雄！大英雄！”

明台的眼泪顺着脸颊滚落，汪曼春看不起背叛者，眼见王天风被明台怒骂，汪曼春的眼睛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王天风。

“英雄？军统？党国？哼，军统和国民党高层勾结金陵汪精卫政府走私谋利，这早已经不是秘密，党国早已经烂透了！无论是山城还是金陵那个人还在真的践行三民主义，我们呢？我们在前线卖命，最终得到了什么？你是我正式送给76号的第一份有分量的大礼。我并不想叛国，是戴老板逼我的！他眼里根本就没有兄弟，只有一群狗！

他们上层走私谋利，一样勾结新政府。我们呢？为他们卖命。我的把兄弟宁海雨，因为失了一批货，被枪决了！你知道吗？戴老板以分权为重心，把我们当成蝼蚁，他想怎么踩就怎么踩！一旦违背了他的命令，马上就会变成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予以清除！我继续呆在军统会有什么下场你不清楚吗？很快你就会是下一个，别再坚持了，放弃吧明台，早点放手，你跟着我干，跟着新政府，一定大有前途。”

明台的身体微微晃动，他不敢相信刚刚的话是从王天风的嘴里说出来的。

“军统的上层早就烂透了，可是我们一直坚持，因为我们有救国救民的责任，我们有必胜的信念，这都是你曾经教我们的，我真是瞎了眼了！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教我做人的人竟然是‘鬼’！”明台吼叫起来，“老师，你为什么要放弃！你对得起你的学生吗？看看，看看这里，这里躺着的也是你的学生，他们是为国而死的，可是害死他们的却是自己的老师！”

老师，你还记得她吗？她是你的呢学生，于曼丽，你比我清楚，她小时候被自己的义父卖去勾栏，半路逃走，又遭到了山匪，她拼着命滚下山崖逃离，活过来后拖着伤腿要饭过活，她是个叫花子，她就是社会上最底层的人，她就是人们口中的弱女子，今天她为国家利益马革裹尸！壮烈殉国！你在她面前跟我谈分权、谋利，跟我说放弃，叛国！你这个连女叫花子都不如的东西！”y

“明台，在我的眼里，你是我最看重的学生，你比他们都值得活下去，来吧，我一定会帮你实现你的价值，就好像当初一样，来吧，跟我走。”

王天风说着对明台伸出了手，明台傻傻的看着王天风，半晌，身形缓缓朝着王天风走了过去。

“老师，这条路走不通的，跟我走吧”

说着，明台按下了起爆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