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我决定不和伊戈尔争了,三间办公室全让他继承吧。”
赵德彬心里真想让那群批判他是工作狂的人过来看看,什么叫真正的“724小时工作”,什么又叫“无时无刻都在工作”,他感叹道:
“我自以为我已经算是非常勤奋的人了,直到我认识了伊戈尔,我才知道,我的休息时间还是太长了,伊戈尔精力充沛得令我震惊;
然后,我又遇到了伊戈尔的导师,我才明白,伊戈尔那吓人的旺盛精力原来是师门遗传。”
巴贝扬非常谦虚:“这一般是聪明人的通病,而我们这些并不是太聪明的人因为天赋有限,往往会格外努力。”
赵德彬心有余悸地说道:“如果教授你的智商都不是顶尖的,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聪明人了。”
巴贝扬开了个玩笑:
“我比起牛顿和爱因斯坦来说,还是要差一点的。
你知道的,在天才这个领域,一点点的差距就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闻言,赵德彬、老彭和伊戈尔一起发出起哄的声音,搞得正在埋头干饭的赵德彪一脸莫名其妙,伸出去拿鸡腿的手悬在半空,尴尬了几秒钟后,赵德彪的“熊掌”不甘地缩了回去。
此时,第一瓶伏特加已经喝完了,老彭又撬开了第二瓶酒的瓶盖,给所有人都满上。
趁着这个机会,赵德彪赶紧把一只鸡腿偷到了赵德彬的碗里,另一只放进了巴贝扬的盘子里。
“教授,所以你接受了六年的大学教育吗?”
“是的,我在1957年毕业,然后我一直留在国立大学的物理技术学院,以学生的身份继续与列别捷夫教授一起工作。
我参与的第一个项目是40计算机,但我加入得有点晚了,所以没有构建计算机本身。
我设计了输入/输出设备,让这台计算机连接到雷达站,为反导弹系统提快速乘法和除法。
虽然我是学生,但他们使用了我的研究成果。
顺便说一句,后来,大概在70年代,一位丑国的研究人员,姓罗伯逊,设计了第二种基本方法。
所以,现在世界上的算术单元有两种基本技术,一种是我发明的,另一种是罗伯逊设计的。”
“这么说,导师你是后来才拿到副博士和博士学位的吗?
“是的,我的副博士学位主题是设计自动化,我构建了一个系统,可以帮助一台计算机设计另一台计算机。
后来,我的博士论文主题是elbr计算机的架构。”
赵德彬对巴贝扬这段经历很感兴趣,他追问道:“如果不需要保密的话,我想知道,这些工作都是为军方做的吗?”
“毫无疑问,所有的订单都来自军方。
虽说电脑这个东西,民间组织也可以用,可电脑供应不足且价格昂贵,在民间也没有没有市场,计算机的分发是在克林姆里宫完成的,接收人都是军方。
比如,我们制造的40,就是用于反导弹系统的首次测试,那是在1959年。
然而,在真空管计算机上进行这种测试很困难,那种老旧的型号可靠性非常低。
当时,虽然我只设计了输入/输出设备,但我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成了这个团队的负责人。
我去到了试验现场,地点位于萨克哈斯坦的巴尔喀什湖附近。
导弹从伏尔加河上的某个地方发射,花12分钟飞过来。
通常,我们会花一整天的时间准备测试;
每一次,大家都会感觉状态很好。
五小时准备,一小时准备,五分钟准备,一分钟准备,三二一——发射。
导弹开始飞行,大家都很高兴;
飞了一分钟后,计算机的一根真空管爆炸了。
现在,程序员找bg越来越难了,但当时debg非常简单,只需要把爆炸的真空管替换掉就行了。
于是,我们就手忙脚乱地换上好的真空管,继续进行测试。
当系统捕获并击落了导弹,我们刚好打印出了结果,紧接着,第二个真空管就又爆炸了。
如果我们没打印出结果,这次导弹就白发射了。
在40之后,我开始做elbr10,除了反导弹系统以外,谢罗夫的e设施使用了elbr,空间控制系统也使用了它。
当然,一些民间组织也有使用elbr,但只是少数。”
赵德彬感觉到了哪里似乎有点不对:
“教授,你凭借elbr获得苏联国家奖和列寧奖,它确实非常先进,但它从没有实现过商业化,也没有成功推向市场。
这会不会是因为与军方捆绑太深导致的结果?”
巴贝扬啜饮了半杯酒,有些苦恼地回答:
“说实话,我不知道。
如果我在学术上的聪明程度可以打90分,那么我在商业上只能打10分,可以称得上是愚昧。
不瞒你说,从1990年以来,正府给我的资金补助近乎停止了,同时,物理研究所几乎名存实亡,他们和我们一样,没有订单,也没有资金。
我想建立一个商业组织,让研究所持有25的股份,但研究所不是很乐意,管理层迟迟不肯通过协议,这使我们的关系搞得不是很好。
过了一段时间,我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大概是科研所认为我们团队拿的股份太多了。”
赵德彬一口老血涌上了喉头:“这种事情难道不是明摆着的吗?”
老爷子笑得有些无奈:“我和我的学生们都是老实人,商业太复杂了,我们可能很长时间都弄不明白别人的真实意图,这也是我格外防范丑国人的原因,丑国人太精明了。”
赵德彬嘴角微微抽搐。
真是对比出真知,赵德彬突然感觉,枉费他之前在张思明、张鹏、凯茜这些人面前自惭形秽,以为自己没什么商业头脑。
——原来,我赵某人的商业头脑也不差嘛!
嗯,也就只是比空手卖飞机差一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