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官运亨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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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记忆数据库里,本大学也确实有过那么一段性狂热期,放在任何历史背景下,二十岁上下的男男女女,生理和心理的成熟度都已经到达一个"非性不可"的时段,这也无可厚非,而且这段时间文心书屋的言情类和其它"涉性类"书刊,包括什么"家庭与生活"之类的性教育杂志,都卖得十分火爆。本校的新华书店碍于其脸面,都不好意思卖这么没品位的书刊,可是我们不在乎这种脸面,所以书屋的生意一直很旺,我都开始考虑是否要加紧在西校区开分店了。西校区那边集中着大量的女生宿舍和研究生宿舍,我相信他们的购买能力和心理需求更加旺盛。

不过开学后不久我就发现蔡晓红的脸色越来越差了,她总是脸色苍白得吓人,神情非常憔悴。我担心她生了病,就催她去校医院查一查,拖久了总不好,但蔡晓红却每次都摇着头说自己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于是我又叫她晚上早点回寝室休息,我和李芸都会到书屋来帮忙守摊,蔡晓红却又说她再忙一会儿就回寝室,总之一拖两拖的直到熄灯前才收摊。收摊时她又老是说我理不好帐目,不知道归类,毕竟这方面她已经是专业级的,比我强多了,所以她硬拖着瘦弱的身体一直忙到部收拾好。

进入第二学年后班上除了我和李芸,又产生了两对恋人,一对是隔壁寝室的王老五(这个绰号完不符合现实),另一对是陈启立和谢娜。陈谢这两人突然擦出爱火花是我们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事,毕竟陈启立的惜语如金是出了名的,而谢娜的叽叽歪歪也是名声在外,这两个极端的相恋令人莫名其妙。

至于我和李芸,交往得依然很顺利,虽然李芸总是念念不忘那个"坎",总是在怀疑我会在她二十岁生日那天抛弃她。我斩钉截铁地告诉她,你李芸二十岁生日时,就算外星人把我掳走,我也会想一切办法尽一切可能逃回地球来给你祝寿。

李芸哼了一声说:“外星人干嘛要抓你呀。”

我嬉皮笑脸地说:“抓我的外星人是母的呀,还不是因为我帅嘛。”

李芸咯咯大笑道:“那个母外星人视力太差了,不适应地球环境呢。”

国庆节过后,包丽娜就真的做了育新文学社的社长,还不止如此,她很快又成为社团中心的秘书长,官运之亨通令人跌破眼镜。

中秋节那会儿,我正式向这位包秘书长提交了申请报告,申请在西校区再开一个书屋。当时包丽娜坐在社团中心管理部的办公室里,亲切地接见了我。可以说除了那个啥也不管事的社团中心主任(也就是团委书记,几乎没在社团中心看到过他),这个中心就数她权力最大了。

我先正儿八经地递交了报告,然后又掏出一叠名片大小的小卡片,递给了包丽娜。

“这是什么?”包丽娜拿起其中的一张黄色的小卡片问。

“文心读书俱乐部的卡,”我说,“凭此卡到书屋买书可以享受88折,你可以把它发给文学社的社员。”

包丽娜说你做生意还真做上瘾了呢,这个报告我会帮你递上去,这些什么卡我收下了,谢谢你了。

我说我们之间啥关系,都老熟人了,还谢个啥。

包丽娜白了我一眼道:“你说是啥关系?”

停了一会儿她又说:“周序,跟你说正经的,两件事,今天晚上新一届社刊编辑部成立,我请几个编辑部的同学一起来庆祝一下。另外,在90届新生里,我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团队叫七人写作小组,是七个新生搞起来,就象个小型的文学社团一样,我看过他们的作品,都很有意思,所以我叫他们也来参加晚上的庆祝会。”

我说这倒有意思,七人写作小组,跟江南七怪似的,要不我们两个也搞个组合,就叫雌雄双杰吧。

包丽娜怒目娇嗔道:“周序,人家说正经的,你又开始胡诌,什么雌呀雄呀的。”

我说你雌我雄的,这都是摆在眼前的客观事实,哪里是胡诌呀。

包丽娜忍不住气得发抖,骂出了粗口:“放屁,你个流氓,闭嘴啦!”

我赶紧闭嘴。包丽娜深呼吸了一口,平息了胸中怒火,这才接着说:“还有一件事,校广播台现在要组建一个新的编辑部,正在招记者和编辑呢,前两天也跟我说过了,我想你也帮我找一下合适的人选。”

我呵呵一笑说:“没问题,我可以帮你找到很不错的人选,但是我有个小小的条件。”

包丽娜说:“哼,哼,我说吧,你就是做生意做上瘾了,连跟我说话都跟谈生意似的。说吧,什么条件?”

我说,很简单,我可以帮你找编辑和记者,我也可以帮广播台做节目策划,但条件是广播在下午六点钟播报新闻前,为我放一分钟的广告,这一分钟内的广告内容主要是以预告文心书屋最新书刊和特价促销信息为主。

包丽娜一边听一边迷惘地望着我:“你说的我都不太懂,反正就是给你一分钟喽?那好,我去和广播台台长说说。对了,那个台长是新闻系大三的学生,跟我关系不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我说行了,你先忙,我也要忙了,还得去整理特价书去了。

我站起身正要走,包丽娜也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说:“周序,有件事我真的不明白,你怎么会那么喜欢卖书呢?你可别忘了,你是社刊的主编,我希望你能把精力集中到文学创作上,集中到社刊编辑上。我,我喜欢你的诗,是真的喜欢。”

我说我不会放弃写诗,可是同样不会放弃文心书屋,这是两个我,两个周序,两个截然不同的理想。

包丽娜表情复杂地看着我:“两个你?”

我说是的,两个我,不一样的我。

包丽娜望着我的眼睛接着说:“那天晚上在我姐姐家的你,和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你,是同一个你吗?”

我说恭喜你,你猜对了,是同一个我,就是那个喜欢写诗,喜欢喝酒,喜欢骑着自行车把你摔出血染的风采的我。

包丽娜眼睛中闪过一丝晶莹的光芒,嘴唇绷得紧紧的,然后这丝光芒慢慢地暗淡下去,直到完消失。在它消失之前,她就这样静静地悄无声息地站在我面前,距离另一个我不到五十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