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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是的,新年,总会快乐的。去年的新年到来前,赵小宣也对我这么说过,而我却永远离她而去,现在,包丽娜也说出了新年快乐,这四个字已经象乩语一般,每次有女孩子对我说完这四字真言后,就会永远分手。而现在,我也将彻底失去包丽娜了吗?
包丽娜说完新年快乐后转身就想走,正在这个时候,门再次被敲响了。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我们两个象被点了穴那样,都凝固了脸上的表情和身体的势态。
过了大概有个三四秒钟(这一点我无法确定,也许时间更长),再次响起敲门声,并且伴随着一个娇美的女声:“周序,你在吗?我是李芸呀,哈哈,大灰狼你在吗?”
我和包丽娜象两根弹簧一样一起蹦了起来,先是一种被抓了现行的恐惧和无措,然后就是冷静,绝对的冷静,冷静得我手脚都开始发抖。
是李芸?她在门外停留了多久,她听到我们的对话了吗?但是从她刚才喊我的腔调以及所称的玩笑式的"大灰狼"中,似乎并没有听到我和包丽娜的说话,是的,李芸的脾气我知道,倘若她真的听到不该听到的一切,那她绝对不可能忍耐住,她一定会一脚踹开寝室的门,然后拳脚并用痛揍我一顿,也许她会马上下楼去拿那把水果刀,总之她不会开着玩笑说我是大灰狼,虽然事实上,我越来越象头可耻的大灰狼了。
包丽娜当机立断,随手拉开我的抽屉,并用眼神示意我应门。
我大声说:“是小白兔吗?来了,大灰狼来开门了。”说着就去开门,眼睛的余光却撇见包丽娜在我抽屉里翻腾起来。
门外果然站着李芸,火红的毛线衣蓝色的牛仔裤,衬着她高挑而妖娆的身材,一如既往的美丽和性感。
李芸满脸含春地说道:“你这只大灰狼在干什么呢,是不是在欺负小白兔呀?”
我强颜欢笑道:“小白兔倒是没有看到,母老虎有两只。”
“两只?什么意思呀。”说着李芸跑进了寝室,一看到包丽娜坐我桌上,正一本正经地翻看着一叠稿纸,就欢快地叫起来:“丽娜原来你也在呐,周序说我们是两只母老虎呢,我们是不是应该教训他一顿?”
包丽娜抬起头,笑着对李芸说:“他经常这样胡说八道的,是该教训教训,这个重任就交给姐姐你了。”
李芸转身看着我,一边笑一边咬牙切齿地说:“你说,要怎么样教训你才好。”
我只能做投降状说:“是我不好,我胡说的,下次不敢了。”
在那一瞬间我好象看到李芸眼睛里闪过一丝哀伤,旋即又有一点愤怒的火花在燃烧着,以至于我害怕得浑身一颤,手脚都好似不听我使唤了。
李芸也看到我害怕的眼神了,她咯咯大笑着说:“你怕了吧?算啦,你不要害怕,我怎么舍得教训你。”
只是在那一瞬间,李芸完恢复了过去的天真无忧的样子,她回身坐到包丽娜身边说:“丽娜,呆会儿你要不要陪我去松木场那边买衣服?”
包丽娜害羞似的笑笑说:“对不起姐姐,我还要整理好多稿子呢。”说着她扬了扬手中的一叠稿纸,那是文学社社员们交上来的社刊应征稿,一直放我抽屉里,包丽娜接着又说:“周序他好懒,这么多稿子放这儿都快发霉了,他连看都不看,我等一下就把它们拿走。”
我一副很伤脑筋的样子挠着头说:“惭愧惭愧,光顾着考试了,都没时间看稿。”
紧跟着我又对李芸说:“小芸我们一起去文心书屋吧,这几天我们也该整理卖剩下的那些书报了,该处理的就得理掉,也好让蔡晓红早点回家。”
李芸点点头说:“是呐,难得你那么肯为晓红着想,那我们去书屋吧。”
于是三人都站了起来,不约而同地一起出门,虽然圣贤云三人行必有我师,但我觉得这三人行简直就是"必取我命"。
出门后包丽娜就抱着那堆稿纸急匆匆地赶回自己寝室,而李芸则望着她的背影别有用心地说了句:“丽娜还在喜欢你吧。”
我心脏又是猛烈地一跳,今天吓人的事与话已经太多了,我大叫道:“你说什么呀李芸,别整天疑神疑鬼的,你就会胡思乱想瞎琢磨。”
李芸不高兴地说:“你发什么脾气,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走吧,大灰狼,我们去看晓红。”
到了书屋,就看到蔡晓红正蹲在那儿捆书呢,她把书刊都分门别类地分好,然后包上旧报纸而滤地捆扎起来。我们赶紧上前帮她一起动手。
虽然是冬天,可是蔡晓红的脸红扑扑的,额头上还有些汗水,看来她已经干这活计干了很长时间了。
李芸说晓红你以后别再为这个坏资本家拼命干活了,消极怠工就可以了,这个资本家残酷剥削你的劳动力呢。
蔡晓红微微一笑,红艳的脸颊上眼睛明亮地闪动着,她说她就是个闲不住的人,以前干农活的时候比这个累多了,现在只不过是捆个书嘛,哪能比得上以前在家乡割猪草呢。
说完她又有些害羞了,因为我和李芸几乎同时叫了出来,我叫的是“猪草是什么”,李芸叫的是“割草干什么”。
事实证明我和李芸与蔡晓红比起来,都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哥和贵小姐。真正应该感到羞愧的是我们两个才对。不过我倒是注意到了,李芸不再面色苍白,也不在憔悴疲惫了,在她身上似乎焕发出了一种神奇的光彩,一种对生活满腔欢喜的激情,这让她,一个乡下小丫头突然之间变得楚楚动人光彩四射,变成了一个真正美丽高贵的女子。
我问她什么时候回江西的家,蔡晓红却嘴角含情地笑着,说她这个寒假不想回家了。
我说你又不回家?你上次暑假也没回家呢。你又要打临工了?
蔡晓红羞答答地说今年会到郭明那儿去过年,她已经把钱寄给家里了,路费也没留,反正她母亲也说路费太贵,不回家也可以。
“郭明那儿?”我和李芸都吃了一惊,事情居然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了么?
李芸细细斟酌着说:“晓红,我说句不知轻重的话你可别生气,你喜欢郭明我们都知道,可是,女孩子家还是小心一点好,省得上了某些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坏男人的当!”
说着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