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我早就知道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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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明看我挠着脑袋,神色颇为抓狂的样子,便大笑着举起杯子来说:“兄弟你喝多了,又在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了。”

李芸说:“我早说过他是外星球来的。”

蔡晓红则及时地转移了话题,叫起来:“呀,酒喝光了,我去买。”

话音未落她就跳了起来去穿鞋子。我发现蔡晓红好似不再结巴了,而且行为举止也不似以前那样犹豫优柔畏畏缩缩,看来跟郭明在一起她是变了许多。

忽然间我想了一件事,也跟着站起来说:“晓红我陪你去吧,我也想买点东西。”

郭明和李芸对视了一眼,李芸扭头对我说:“你们两个快去快回吧,可别私奔了。”

我差点晕倒在地,郭明却笑得喘不过气来。

李芸憋不住也扑哧一声笑出了声,蔡晓红羞红了脸默不作声地开了门,我憨厚地对李芸他们笑了笑就紧跟在蔡晓红身后出门了。

走到街上,扑面而来的是喜庆的节日气氛,时不时有几个小朋友奔来跑去地扔鞭炮玩。砰砰的巨响提醒我,从1992到2009年,春节总是差不多一个样。

蔡晓红走在我身边,虽然脸上还有红晕,但看得出她的欢喜之情。

晓红说:“李芸对你真好,她是个好女孩,你可不能欺负她。”

我说你也看到了,通常都是她欺负我。

蔡晓红灿然笑说:“李芸其实很敏感的,她很聪明,因为聪明所以会变得很敏感。你呀,只要一露出一点欺负她的念头,她都能感觉到。”

我说:“晓红,你也很聪明,而且,呵呵,你现在说话一点都不结巴了。”

晓红含羞说:“那是以前,我那时候好自卑,总觉得什么都比不上你们,可是自从遇见郭明,我就慢慢改变了。真的很谢谢他。”

说着蔡晓红侧过身来又对我说:“嗯,还要谢谢你。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认识郭明呢。”

我放慢了脚步,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支吾道:“说到郭明嘛,这个,晓红,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说这话。”

蔡晓红停下脚步,望着我,微笑着说:“周序,周大哥,你也结巴了不成?”

我讪讪地笑道:“是呀,提到郭明,我就结巴了,你也知道的,这个,郭明他——”

蔡晓红打断我的话说:“周大哥,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呀。”

我又结巴了起来,只恨自己辞不达意,我说:“没啦,没什么,对了,晓红,你觉得,郭明他很好吗?”

蔡晓红坚决地说:“很好。”

我无语了,只能再往前走,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的。蔡晓红说小卖店就在左手边的弄堂里。我笑说,你对这一带的地形都已经那么熟悉了。

蔡晓红再次停下脚步,我们两个就站在住宅小区旁边的一棵玉兰树下,一下子两人都不知如何开口继续下去。

蔡晓红先打破了沉默,她说:“周大哥,你想说的,是不是关于郭明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了他的一些事情,却认为我不知道,你觉得我是上他的当了,对吗?”

我没想到蔡晓红能如此单刀直入,我眼中的过去的那个蔡晓红,是个害羞的女孩,什么事都闷在心里,烂在肚里,很少见她有现在的那份率直和坦然。

我一时无语,只得点点头说:“我只是,有点担心你。”

蔡晓红搂了一下额前的头发,平静地说道:“郭明有妻子,也有女儿。我早就知道了。你想告诉我的,就是这件事吧。”

我惊讶地说:“你知道了?都知道?”

蔡晓红点点头:“对呀,我早就知道了。他老婆现在在国外,女儿由他父母带着,他有时会去看女儿,也会带她去玩。他女儿有先天性心脏病,好象叫做心室发育不,所以他经常会带他女儿到医院检查身体的。前段时间他老婆跟他说,今年夏天就要回国了,她在国外帮女儿找了一个外国医生,说那个医生会治好他们的女儿。”

“你看,我什么都知道。”蔡晓红说着,又对我轻轻一笑,自然而然的笑容。

我长叹了一声,说:“晓红,你既然都知道了,怎么还会住到他这儿,你简直是疯了。”

蔡晓红却说:“我爱郭明。就这样啦,到了今年夏天一切都结束了,你不用为我担心。”

“好了,”她又欢快起来,拉着我的手臂说,“走啦,去买酒,不然李芸真的以为我带你私奔了呢。”

经过了这一次畅快尽致的把酒言欢,我对蔡晓红已经是彻底无语了。我不能说她是不对的,或者是非道德的,我本人也不太道德,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就我个人感觉而言,跟我在一起的女孩都是纯真的善良的,只有我一个是卑鄙的无耻的。

转眼间冬去春来,我们又得回到学校,我还得继续经营我的文心书屋,在那个遥远的书店之梦没有实现之前,我还不如安于目前这个蜗牛壳中。

新学期开始了,文心书屋也重新开张了,不管是金普光还是蔡晓红,他们依然是我最忠诚的合作伙伴。一切照旧,最大的改变可能就是我更轻松了,因为进货的事都交给了蔡晓红,反正她跟郭明已经达到“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境界了。而财务结算则交给了李芸。李芸虽然痛恨生意经,但她的血管里还流着她那位商界奇才父亲的血脉,所以她打理起财务来也是游刃有余。

再有就是得接着办那本育新文学社的社刊,目前我和包丽娜依然是育新文学社的“领导层”,而董春雷和李响则基本上成为社刊编辑部的骨干力量了。问题是,要办社刊就不可避免地与包丽娜见面,不但见面,还得切磋还得商议还得沟通交流。这种众人眼皮子底下的假模假式的“亲切交流”,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包丽娜而言,都感觉甚是诡异和虚伪。

在明明无话可说的情况下硬生生说话的感觉,确实令人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