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老王五酒庄(1 / 1)

(),

对于生日庆祝,我唯一纠结的问题就是:我到底算是几岁的生日呢?

重返过去的时间,我就没过过生日,虽然那两年老妈都给我买蛋糕,但是我总是淡化处理,随便吃几口应付一下就算混过去了。因为我每次看着蛋糕,就想到插几根蜡烛好呢?

年龄的问题确实是一个不解之谜。从正常的逻辑上说,我应该是四十岁了,这叫做累计年龄。从我三十七岁突然穿越时空开始算。而从现实的角度上说,我就是二十一岁,这是目前所有周围人的共识。

但是既然我不愿意老是住那个世外桃源,已经让李芸不快了,这个请求我也不能否决,所以我答应了在三月五日一起去看看那位神秘的月老祠工作人员。

钱海平很快给了我们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借鸡生蛋法已经成功了。原来文联开办的书店执照只需要再批一个更名程序就可以拿来用了,经营权变更到我个人头上,但是这本执照的正本还得放在文联那儿,其实就是放在钱海平手上,他作为外联主任,主要也就是负责文联那点永远不能真正盈利的第三产业。虽然执照正本不归我,但是我拥有绝对的经营自主权,只是每年多少要给文联一点交待,按钱海平的说法,就是好孬给文联制造出一个能够盈利的产业,让领导有点心理安慰,具体交多少钱那还是其次。

老实说钱海平作为文联的新生派人物,真有点胳臂肘向外拐的意思,他告诉我,文联的领导要是问起书店的经营状况来,我就得哭穷,叫着世道艰难生意难做之类的,以求得更多的支持,比如想办法见个报做个宣传之类的,比如利用文联的关系进点廉价书,又比如可以少交点管理费等等。总之,不能让领导觉得这书店垮了,但也不能让他们知道这书店发财了,尺度的掌握还是需要技巧的。

我不得不赞叹钱海平确实是那帮文人中最有经济头脑和世俗精神的杰出人物,他帮我核计了一下,觉得每年交个一万元就算是顶天了,文联的领导肯定会开心得笑开了花,因为文联所办过的每一个第三产业几乎都是亏得一塌胡涂,所以好不容易有个赚钱的产业已经属于老天开眼了。

整个书店的挂靠批复过程,让我不由得想起后世的"借壳上市"来,后世那些想上市又搞不到批文的公司,也是这般装腔作势地拉件虎皮,就开始演大戏了。

这一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早,三月初的时候,天气已经很暖和了,黄色的迎春花和雪白的枝枝花已经在校园里尽情开放,让我怀念起儿时母亲插在瓶子里的芳香扑鼻的枝枝花,嗅觉给我留下的印象是此生难忘的。

三月五号那天上午,我跟金普光说了声帮我点名报到后,就急匆匆地跟李芸两个,各自骑着自行车来到玉凰山脚下。与一年多前相比,春季的玉凰山更令人迷醉。一些都是嫩绿色的,那些新生不久的树杈和绿叶在春日的阳光下燿然生辉,而那些恢复了活力的鸟雀时时在树丛中鸣叫着飞来飞去,一刻也停不下来。

我们把车停下山脚下,这次我们买了门票,沿着主干道拾阶而上,充分领略了"就走寻常路"的悠闲自在。

老实说我也拿不准那个月老祠还在不在了,只能听天由命了。我的步速有些快,一直走在李芸的前面。忽然李芸在我身后喊道:“周序,你停一下好吗?”

我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站在台阶的高处看着下方台阶上的李芸,她正呆呆地仰望着我,眼睛中充满了说不清的表情。

“怎么了?走不动了吗?”我说着就要走下台阶。

“别动,不要动好吗?”李芸急忙向我摇着手,然后就露出了甜美的微笑,说:“你爬山的样子很好看,我要是会画画就好了,我会把你爬山的姿势画下来。”

“我爬山的姿势?”我迷惑地看着李芸,“爬山就是这样的呀,有什么好看的?”

李芸说:“你现在,站在台阶的样子也很好看,我想买个照相机,以后我们出去玩就可以拍照了,你说好不好?”

我说:“好呀,我提供赞助,你去采购吧。”

说着我笑了笑,走下去一把拉起李芸的手,拖着她快步向前走去。

“爬山一定要一鼓作气,不可以半途而废。”我对李芸说。

李芸被我拖着气喘吁吁的,但是却开心地说:“只要你不放开我的手,我就永远跟着你向前走。”

突然之间,我想起李树生说过的话,不要放开小芸的手,否则她会摔得粉身碎骨。想到这儿,看着我拉着的李芸柔软的手,没来由地让我感到一阵迷惘和伤感。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半山腰。这儿有个凉亭,从凉亭这儿向前望就能看到那座月老祠了。

当我们站在凉亭里一起向前望去时,一股凉意从我们的心底慢慢升了起来。前面是一个很大的院落,可以看到原来的月老祠的屋檐和弯曲的女儿墙,但是院落前现在却树了一根高高的桅杆,杆子上挂着一面仿古黄旗,上面用恶俗的毛笔字体写着一行低俗的字:老王五酒庄。

我们不死心,走近去想看个仔细,果然,月老祠消失了,或者说房子还是那个房子,但用途却是截然不同。原先的殿堂里供奉的月老大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只有一个巨大的卖酒柜台,很有些咸亨酒店的风韵。堂内排满了一张张桌椅,周围的墙上贴满了招牌菜的名单,空中还挂满了一个个造型夸张的灯笼。

就是傻子也能看出来,这绝对就是一家正宗的酒店。

店里空无一人,也许我们来得太早了,远没到中午高峰期,正是生意最冷清的时刻吧。我们呆立在殿堂门口,不知所措。

这时候一个小姑娘突然从我们旁边冒出头来,不客气地说,就象个鬼一样,吓得我们一激零。

小姑娘穿着服务员的制服,一看就象是某酒厂的促销员,她傻乎乎地看着我们,半晌才挤出一丝职业性笑容说:“你们二位要在这儿吃饭吗?请随便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