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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无论是钱海平还是郭明,抑或是刘长更和曾永善,似乎对李树生都十分感兴趣,更感兴趣的则是我和李树生到底是什么关系。尽管我解释了许多次,但从别人的眼光看,李树生与我周序,俨然已经形成了某种特殊关系。
我竭力使自己平静而坦然地说:“李树生的女儿,以前是我的同学,也曾经是我的女朋友,不过,仅仅是过去,不是现在也不是将来。”
“嗯。”曾永善又点点头说,“我知道刘长更去找到李树生好几次了。”说到这儿他忽然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合适的措辞,许久之后他微微呼出一口气说,“谁也不知道永善食品今后会怎么样。我说大预言家,你也不能预言吧?”
我闻言不禁心中一动,确实,从我所经历的未来的时代看,根本就没听说过永善食品,也没听说过黑将军黑米汁,换言之,黑米汁压根儿就没有流行过!
以前没有考虑这个问题,如今一想,不觉倒抽一口冷气。黑将军难道真的只是昙花一现?
我说:“我不能预测黑将军的命运,不过我愿意跟你曾总一起创造黑将军的命运!”
曾永善一下子站了起来,拍拍我的肩膀说:“谢谢,小兄弟,我真的很高兴能认识你。你说得对,不能预测命运,只能创造命运。”
临行前他又叮嘱我有空一定要去他公司看看,那台电脑他现在请了两个人在管着,现在只能拿来打打文件,听说国外已经用电脑实现了销售报表的自动化操作与上报,也不知道啥时候他永善公司也能做到。
我说会有那一天的,现在只是缺少了一样关键性的东西。
“什么关键东西?”曾永善饶有兴致地问。
“这,这个,我暂时也说不清。”我敷衍着说。
事实上我比谁都清楚,还缺少什么最关键的东西,那就是21世纪成为人们生活中无处不在的必需品的互联网!
当互联网在中国出现的那一天,就是永善公司实现网络化管理的那一日,只是,到那一天,也就是三年后,永善还存在吗?
这天晚上,包丽娜非说要带我去一个迪吧玩,说那儿有个弹性舞池,非常好玩。我当然知道那个曾经风靡一时的旺旺迪吧,后世的我曾经也带着女孩子去过,只是那个时代我的经济条件只够我在那儿请女孩子喝杯苏打水然后吃一小桶美国爆米花,而且后来还因为声音太响把我轰得头痛脑涨,最后呆了一个多小时就溜出来了。
当时我还年轻(我是说我的心理年纪也很年轻),而现在我的心智已经人到中年了,自然兴致不高。
我说我们都老夫老妻的了,还去蹦迪?
包丽娜气得捶我一拳说:“老你个头啊,谁跟你夫妻了。再说啦,你看你,整天萎靡不振的,老想窝在屋子里,象个小老头一样啦。”
我说:“我本来就很老了,我都说了我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嘛。”
包丽娜虎着脸说:“你再这么神志不清胡说八道的,我真怀疑你脑子出毛病了呢。你晓得吧,很多写诗的家伙都有点神经兮兮的,你可不许变成那样。”
我哭笑不得,只好说:“好吧,我说真话反正你也不信,那就算我年轻吧,可是我这样的生活方式也没啥不好的。未来十多年里,会产生一个庞大的宅男宅女群体哦。”
“什么宅男?又开始讲胡话了,你到底去不去?”
包丽娜说着就扬起拳头在我面前一比划,活象野蛮女友。
我说:“好吧好吧,上刀山下火海我也陪着你。”
包丽娜嘻嘻一笑,抱住我的头说:“乖乖的,不许动。”说着就吻了我。
“这是上刀山么?”她娇滴滴地在我耳边说。
“不是。”我说,“这是下火海。”
“那这个呢?”
说着包丽娜把我的手按在她的胸口。
“这是天堂。”我说。然后低头亲吻在她的胸口雪白的肌肤上。
旺旺迪吧其实是一个废旧的地下仓库改造起来的,那个年代蹦迪是一件很"潮"的事,而旺旺迪吧又是当时杭州城里很火爆的一个娱乐夜场,所以迪吧中的型男索女也是如过江之鲫,其中不乏明星级的帅哥美女。
我站在迪吧炫目的激光灯下,看着那一堆在弹性地板上蜂拥在一块儿,象一大团行军蚂蚁抱在一块儿,就感觉很奇妙。奇妙在数十年如一日的感觉,因为十多年后蹦迪虽然不再流行了,但身处迪吧有感觉却是完一样,甚至跳舞的姿势这十多年都没改变,想想这十几年内,有多少剧烈的变化,却唯独这迪吧似乎一成不变。
前面有几个穿格子超短裙和长靴子的小姑娘正围着一张小圆桌抽烟,喷云吐雾之间谈笑风生。我都觉得九零后的非主流小太妹也就这个样子了,这装扮这姿态居然十多年不变。唯一的不同不过在于当时没有烟熏妆而已。
当然,十多年的小太妹也许不再抽烟了,而是改成了吸冰毒也不一定。
我和包丽娜在她们对面的小圆桌旁边坐下,各自叫了一杯汤力水。看着包丽娜十分文雅地啜饮着屈臣氏汤力水,让我感到挺有意思的。想当年包丽娜与我深更半夜地在校门口的小店里豪放地大杯大杯喝啤酒,跑到这个喧闹而时尚的迪吧里来却是小口小口地喝汤力水。回想起来,我们也算是最早的一批“小资情怀”的实验者了。
我盯着舞台前方两侧的美女领舞看,只因为她们穿得最少,身材最妙。包丽娜却捅捅我的腰说:“你瞧,那个不是你们公司的小姑娘吗?”
我一扭头,果然看到赵小宣了,她背对着我们,正跟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孩子坐在靠吧台的高椅上,令我吃惊的是,她正在抽烟。
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赵小宣抽烟呢,原来她抽起烟来也挺好看的。她的细长洁白的指头挟着烟,一口接一口地抽着,速度很快,就象高山缺氧者在大口呼吸氧气瓶里的氧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