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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我老婆?面对丽娜这个问题,我只能轻轻一笑。谁是我老婆,放在21世纪,我没得选择。不过,重返到九十年代初后,我同样也没得选择。人生就是这样,一开始你以为自己有无穷的选择机会,你会觉得人生有无限可能。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会觉得越来越疲倦,越来越不愿意做选择,而只是顺着上帝给的现成的道路而前进。走着走着,你就会明白,原来你基本上没什么选择的余地。
这便是成熟的一种表现方式?
“我不知道。”我说,“我不知道除了那个叫包丽娜的女孩,还会有哪个女人能成为我老婆。”
我说这话是诚心诚意的,事实上除了丽娜,成为我唯一的选择之外,我还能有第二个选择吗?
包丽娜听到这话就抱着我说:“我爱你,周序。可是我又好担心你,总是在害怕着什么,可是仔细想想,到底在害怕什么却说不清。”
“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有这么一家小公司,有一笔不小的房产,哇,这要是穿越到明朝,也算是大户人家了。”我得意洋洋地说。
“穿越?你说的是穿越时空吗?我还以为你要写科幻小说了呢。”
“不是,我要写科幻小说也只会写这样一篇,就是"来自未来的男人"。”
包丽娜开心地笑了,这回她倒不反感我提未来了。
她说:“好啦,大诗人,大才子,大企业家,你来自未来,我来自大西洋底,我们正好相配呢,是不?”
“哎呀,”忽然她叫了声,“我差点忘记了,蔡晓红打过电话来呢,都忘了跟你说起呢。”
我问:“蔡晓红?你说她打给谁电话呢?”
包丽娜嘻笑道:“你是不是很希望她打给你电话呀?”
我说:“哪里哪里,人家是良家妇女,不会给我这个色狼打电话的。”
包丽娜脸一拉下来说:“你的意思,我不是良家妇女是吧。”
我又赶忙说:“岂敢岂敢,你冰清玉洁,出我这个淤泥而不染。”
包丽娜说:“说正经的,蔡晓红这回真是名花有主了,你想打歪脑筋都不可能喽。”
“啥意思?”
“我是说,她打过电话来,说她要结婚了,就在下个月月末。请我们一起去喝喜酒呢!”
“啊,好快呀。”
“什么好快?”
“我是说,时间好快,一眨眼,蔡晓红都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了。她跟郭明也真不容易,四年的爱情长跑呢。”我说道,一下子想起在那个社区小医院,我陪着包丽娜在一起,在那个时候看到郭明,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再到后来,得知了郭明疯狂地爱上了蔡晓红,隐隐中居然有一种缘份注定的感觉。
“我们也跑了四年呀。”包丽娜笑着说。
我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说:“嗯,自打我把你从自行车上摔下来起,我就知道你迟早会落到我手里。”
“哼哼,你可真多情呢,你那时候不是跟李芸打得火热吗?我还记得你和李芸一起来看我的,还带了瓶龙游小辣椒。”
“你还在吃醋呐?”
“我可不喜欢吃醋,我喜欢吃辣的东西,所以那瓶龙游辣椒酱可喜欢吃了。只是——”说到这儿,包丽娜叹息说,“可再也吃不着李芸给的辣椒酱了。”
我的脸色顿时就不太好看了,本来不想再记起李芸的,尤其是在路过那个池塘之后。
“怎么啦,你是不有点伤感?”包丽娜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说:“不至于吧?只是想起我们一起办文心书屋的事来了。”
包丽娜沉默了一会儿说:“给我弹支吉他曲子听吧。”
我说:“我只会弹那首爱的罗曼史。”
“你都弹了十万遍了,不要听了,换一首嘛。”丽娜撒娇地说。
这个时候,我们正坐在包公馆的沙发上,房间里的灯光显得格外温柔。而窗外,路灯已经点亮,路灯的黄色光环笼罩着窗外的梧桐树杈,如同童话一般柔美。
我看着那些垂落到窗前的略显凋零的梧桐树叶,想着这些绿叶也许是今年最后的绿色叶子吧,过不了多久,它们会变色,会凋零,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忽然说:“我给你弹一首"绿袖"吧。”
“绿袖?是那首英国的民歌么?”
“是呀,那天周序给我弹过一次,他说这曲子固然好听,只是太过忧伤了,他也很少弹,似乎每弹一次,心里就会多一份伤感。他说这曲子会让人陷进去拔不出来。听说这首曲子是英国国王亨利八世写的呢,我拿它来献给你,我亲爱的王后。”
说着我又亲了亲丽娜。
“可惜我没穿绿色的衣服,没有绿色的袖子。”丽娜温柔地说,语气中却透着一种欣喜与渴望。
我拿起了吉他,试着弹起了这首“绿袖”,我说这曲子看起来很简单,就那么几个旋律,但技术要求还挺高的。
试着弹了个合弦先热热身,发现自己的手指还算灵活,看来这几个月来的拜师学艺没白费功夫。
包丽娜抚摸着我弹琴的手指说:“你的手指是你身上最好看的地方呢,好长好细,象女孩的手指。”
我装做不高兴地说:“话可不能乱讲呀,你看过我的身了?”
包丽娜羞得狠狠捶了我一下。
在安静的包公馆,面对着窗外的梧桐树,我弹起了绿袖,虽然有些音符还有点生涩,但我不在乎,丽娜也不在乎,那旋律还是刻骨铭心地钻入我们的耳中,似乎能体会到当年写此曲的人是多么孤独与失望。
这种忧伤并非撕心裂肺的,却绵绵不绝,让人陷入一种难以解脱的沉郁之中。周序说得对,这样的曲子不能多弹也不能多听,会陷进去的。
突然,我觉得随着曲调的低落,灯光似乎也越来越暗了下来。
一瞬间,似乎整个世界都变暗了。接着,所有的光线象被一只无形的手部抽走一样,部消逝而去。
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
我问自己,随后那阵熟悉的剧痛又袭击了我的头部,眼前一片黑暗。只听到包丽娜的一声惊叫,近在咫尺,却又象远在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