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我闭嘴!”冯先生瞪了她一眼,“以后腾儿跟她的事情你也不许插手,任何人若是背着我做什么小动作,别怪我不客气!”
这一点还真的出乎了云开的意料,她以前只是知道这个东西对冯先生的重要性,却没想到居然如此的重要。
冯太太不甘心地瞪着眼睛,却也因为摄于丈夫的威严不敢再出声。
“都听到没有!”冯先生又喝了一声。
左倾和傅达都应听到,就连冯太太也都点了点头。
萧远山看着突然倒戈的几个人,有些不知所措,这跟他预想的结果一点都不一样,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原以为告诉了云开她十六岁发生那件事的人是谁,她会承受不了会离开萧寒,这样他的两个孙子都再也不会因为这个女人而生出那么多的事端,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一个局面。
姓冯的最后也居然变了卦,这个混蛋!
这时候冯先生又看着云开,开口说:“云小姐,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一周之后你把东西交给我,或者等我儿子醒来你把东西交给他。”
“我能相信你吗”云开反问。
“如果我想杀了你,你不会活到现在。”
这点云开倒是赞同,如果这人真的想杀了她,她不可能还活着。
大概是这人眼中流露出了一丝真诚,云开想了一会儿,点头答应,“好,那就一周的时间。”
说完之后,云开扫了眼屏风,十分肯定地说:“屏风后面有人。”
萧远山猛地一愣,看向冯先生。
“你很聪明。”冯先生勾了下嘴唇,左倾过去将屏风移开。
被牢牢地捆绑在椅子上,嘴巴被紧紧地堵着的萧寒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云开虽有猜测这个人可能是萧寒,但是当真正看到他的时候还是震惊不小,他怔怔的望着她,眼睛好一会儿才眨动一下,迅速就又睁开,脸上爬满了眼泪。
不敢跟他对视,云开快速的移开眼,看向萧远山,声音冷冷地开口说:“萧远山,很多时候我就在想,萧寒到底是不是你的亲孙子如果是,你怎么能够这么的残忍地对他,如果不是,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干涉他的生活”
“你……”萧远山的嘴唇哆嗦起来,半天都发不出声音。
“还不准备给他解开吗”云开这话没有看着冯先生也没有看着萧远山,而是看着萧寒说的,这个男人,等她跟这些人谈完之后,回去跟他也会好好地,谈一谈。
左倾拿了一把剪刀,剪开了萧寒身上的绳索,并且将堵着萧寒嘴巴的东西也拿开,可他坐着没有动,嘴巴大概是被东西塞得太久,一直张着,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萧寒并不是不想动,而是动不了,在他被捆着之后被注射了一针不明液体,然后就浑身无力,意识清醒,却什么也做不了动不了,他能听到外面他们在说什么,甚至透过屏风细小的缝隙能看到外面的动静,可他却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打,被人欺负,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如此的窝囊又无能。
心里早已经泛滥成灾,羞愧,自责,感动……各种情绪交织着。
“还打算让我去把你请起来”云开看他坐着不动,不悦地皱了下眉头。
“……”萧寒的嘴巴依旧还在张着,眼珠使劲地转动却仍旧发不出声音,也动弹不了。
云开盯着他看了几秒钟忽然明白过来,扭头瞪着萧远山和冯先生,“你们对他做什么了你们到底还有没有良心你们这帮混蛋!”
“云小姐不要那么激动,他只是被注射了麻醉剂,过了药效自然就会恢复正常。”
“麻醉剂”
“是,对他的身体并无伤害,两个小时后药效自然会全部退去。”
“卑鄙!”
云开给刚子打电话,让他带人过来将萧寒带走。
刚子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天发生了什么,萧寒白天给他打电话让他盯着公司里的事,他这几天有事不去公司,这会儿刚子刚从公司出来,所以接到电话后就立马带了几个人赶到医院。
将萧寒从房间里移出来,云开带他去做了检查,并没有查出有什么异常,医生让等待观察。
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时间萧寒的手终于能够动弹,而且嘴巴也能够一张一合,虽然发出声音仍旧艰难,但好歹也能够说出一两个字。
云开正在沙发上靠着想事情,萧寒叫她,“云云……”
云开听到声音后并没有立马抬起头,而是假装没有听到,现在她在生气,生他的气,很生气,很生气。
他居然骗她,居然这么久都不跟她坦白,这中间有过无数次机会,可他都没有跟她坦白。
他到底是抱着一种怎么的心态跟她在一起的
萧寒见她没理他,试着坐起来,可是试了好几次却都没能坐起来,急得满头大汗,这一着急,声音突然像是冲破束缚的水流,一下子冲出喉咙,“云云!”他急急地叫她。
云开这才缓缓地侧脸看他,面无表情,眼底也一片澄澈,看不出喜和怒,可她肯定是怒。
“云云我……对不起……”
“对不起”云开反问,声音毫无温度,看着萧寒就像是看着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
“我……”萧寒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解释,但是事到如今,不管是她相不相信,会不会原谅他,他都要跟她解释。
“当年我在一个宴会上被爷爷下了药,想让我跟他看中的孙媳妇把生米煮成熟饭,在酒店里我逃掉,当时药效已经发作,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的你家门外,后来发生的那件事我真的控制不了,事后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吓坏了,所以我跑了,我躲去了外地整整一个月才敢回云城,我不敢打听你的任何消息,甚至连你家这一带我都不敢来,后来我只知道你在出事后割腕自杀,但已经没事了,所以我就更没有勇气去看你,就这样过了四年直到你父母车祸的现场我乘车经过,我才四年后的第一次见到你,我才知道你当天是结婚了,嫁给了一个你爱的男人,我想你应该已经放下了那件事,把你送到医院后我医院联系了你的丈夫,然后我就离开了,接下来后面发生的事情基本上你都知道,只是我……”萧寒突然哑声,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将来有一天他会真正的爱上她,爱得那么深,更没有想到她因为当年那件事怀孕流产导致无法再孕,“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怀过孕,我真的不知道。”
看他这样,云开知道他此时一定是很难受,很痛苦,可是她不能就这样轻易的原谅他。
“那现在你知道了呢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做”
“我……”萧寒哑言,若是她还不知道这件事,他还能够冠冕堂皇地说他不喜欢孩子,不要孩子,只要她,可是现在他却说不出口。
因为他,她那么小就遭受了那样的羞辱和痛苦煎熬,因为他,他们现如今不能有孩子,他这这样一个犯人,一个罪人,还配说爱她,说跟她在一起吗
“既然你没事了,那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就此别过,萧寒。”
云开起身毫不犹豫地朝门口走去,任身后萧寒如何叫她,她都没有心软和回头,消失在门口。
萧寒虽然身上的麻醉药效渐渐消散,但是依然浑身使不上劲儿,一着急就从床上滚到了地上。
云开听到身后的病房里“嗵”地一声,心口一紧,脚步只是稍微停滞了一下,却依然还是离开了。
最后是护士过来将萧寒扶上了病床,嘱咐他现在药效还没有完全散尽,他还不能活动自如让他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萧寒躺在床上没有动,突然他像是真正的下定了决心一样,对护士说:“你去把男科刘主任给我叫过来,马上!”
很快刘主任来到病房,在听了萧寒的话之后他一脸的震惊,“萧先生,这可使不得,您怎么能做绝育手术您现在还年轻,一旦做了手术,以后您想要孩子都……”关键是现在也没个孩子,这个手术一旦做了,以后就真的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萧寒没再听他喋喋不休,冷声交代,“尽快安排做手术,这件事不可以让我太太知道。”
“为什么……我……好,我知道了,我尽快安排给您做手术。”
上次跟云开说他做了绝育手术,只是因为当时她的情绪很不稳稳定,他只能那么说,如今他要把这个手术真的做了,既然她都不能再生育了,他还有生育功能有什么用
萧寒的手术是在两天后做的,做完手术后他在医院躺了一上午,下午出院。
这几天云开一直不接他电话,他去找她,家里大门的锁已经被换掉,他见到思辰,思辰说她不想见他,让他离开。
他知道她需要时间去接受和消化这件事,现在他只要知道她平安无事就行了。
此后萧寒就住进了隔壁萧腾的家里,每天都要么站在院子里,要么站在屋子的窗户边朝这边看,就只有一次看到了云开,而且还是一个背影,她从车里下来就匆匆进了屋子。
在萧腾昏迷后的一周,他终于醒来,状态虽然很糟糕,但是人醒来总比昏迷不醒要强。
冯先生给云开打电话让她履行诺言,云开说东西已经交给萧腾。
之后云开的手机便一直是关机状态。
一周的关机之后,变成空号,而萧寒在萧腾家里再也没有见到过云开。
这天萧寒在云家大门口将陈思辰堵住,问他云开在哪儿,他要进屋子,陈思辰不让他进,两人就打了一架,最后陈思辰打不过萧寒,萧寒进了院子,跑到屋里,云开不在家。
“你姐呢她去哪儿了”
陈思辰跌坐在沙发上,从茶几下抽出了一张折叠的纸,扔在茶几上,“你自己看!”
“思辰,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姐已经离开了云城,要去哪儿呢现在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大概一个月两个月,也许一年两年都不会回来,家里就由你假期的时候照看,姐会等安顿好之后给你联系,放心,姐会照顾好自己的。
思辰,如果你见了萧寒跟他说,他欠我的我会早晚问他讨回来,在我讨债之前,他必须要好好地活着,因为这是他欠我的,他要还。
还有,每年清明节,你去看看爸妈,把姐的那份钱也烧给爸妈,告诉他们我很好,让他们不要挂念。
嗯……最后,你跟宁驰要好好的,等姐回来,希望能够看到你们订婚,甚至结婚,宁驰是个好女孩,你要好好对她。
就这么多了,我要走了,不要去找我,也不要难过,不管何时何地,我们都是姐弟,我会想你的,姐姐,云开。”
她就这样走了去了哪儿他也不知道,甚至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
萧寒捏着手里的信,只觉得有千斤重。
“你姐走几天了”
“十天。”
“什么”萧寒蓦地抬起头,“陈思辰,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陈思辰哼了一声,“早告诉你有什么用你能阻止她离开吗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离家出走,但我知道一定跟你有关,你就是个混蛋,这次你就好好后悔!说不定过几年我姐回来,给我找了新的姐夫,年轻又多金,反正比你这个又老又混蛋的男人要好一千倍一万倍!”
突然又想起什么,陈思辰从茶几下又拿出了一张纸,扔出来,萧寒清晰地看到了那张纸上写着的几个大字“离婚协议书”以及下面的签名“云开”。
“我姐说你不签字也无所谓,反正夫妻分居两年,法院到时候也会判离婚。”
分居两年她是打算至少两年都不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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