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还真低下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怀中的小六子。顿时悲从心来,才不过半日的光景,三人同来二人归。为何会变成这样
他想不明白,二人到底得罪了何人又为何那白衣女子,要对敖霜下手她若是想动手,先前在那洞府之中有无数机会。
她的修为又比二人要高,为何将二人救出之后,又痛下杀手这岂不自相矛盾王还真越想越是难受,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炸开了。
他捂着头,跪坐在地上。发出像是动物受伤一样的哀嚎,他恨啊!恨自己修为低劣,恨自己竟然连个法术都不会!恨自己为什么不曾授箓
小六子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着王还真痛苦的样子,似乎也有些感同身受。但是奈何他如今身体虚弱,刚一伸手便再次昏死了过去。
王还真看着小六子再次垂下的手,心中凄然。他将小六子倚靠着树干放下,站在一旁握着拳头神色变幻不定。
敖霜的样子自脑海中不断的闪过,他那句快跑,也不停地在王还真耳边响起。他举起拳头,一拳打在了树干上。
咬着牙,自怀中拿出了那竹简之后,将其打开。取出夹在其中的铜纸,然后拔出腰间的匕首。看着铜纸上授箓品阶一栏,空白的位置。
一咬牙,用匕首刻上了四个大字:一品太玄!因为心境动荡,他刻字的手都在颤抖。气的他起身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终于让他冷静了不少,他深吸一口气。将还真二字,刻在道号那一栏。做完这些之后,他将铜纸放在地上。
然后自上衣口袋中,拿出了那枚古朴的法印。抬头打量了一番,确定那女子未曾追来。遂将法印按在铜纸上。
但是他忘记了,法印存放了千年之久,上面的朱砂早就风干。怎么能盖上印子呢待他将法印拿开的后,铜纸上果然只有一道浅浅的印子。
“为什么不行!!”
王还真像是一个输红眼的赌徒,向着天空怒吼问道。可是天空又怎会回答他他反复的将法印按下,但是没有一次留下红色的印章。
一连十几次都是这样,他气喘吁吁。握着法印,狠狠的将其砸在了地面的沙土上。那法印陷进土里,竟然毫发无伤!
王还真捂着脸,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语:“为什么不行为何身边之人都要离我而去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现在脑子里一片混沌,接连的情绪波动和外界的刺激,让王还真几乎快要崩溃,他很想就此回去和那白衣坤道拼命。
但是他连授箓都不曾,拼命的资本都没有。而这铜纸,是他最后的希望了。只要他能授箓,就可以越阶使用这竹简当中记载的法术。
虽然与那坤道境界有差,却并非没有一战之力。但是现在,他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这法印根本没办法,在这铜纸上盖章。
不得加盖法印,这授箓的文书就不得生效。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绝望过。他抱着头,像一个痴傻之人,不停地用头撞着地面。
咚!咚!咚!
他就这样,一直撞到头破血流。额头像是要裂开了一般,自内而外,散发着剧痛。看着地上的血迹,王还真突然好像想起什么一样。
他低下身子,不停的在地上摸索着。任凭那沙土灰尘,将他整个人淹没。在扔掉了数十块石头之后,终于找到了那个四四方方的法印。
王还真就像是寻到了什么宝贝一般,死死的握着法印。奈何此时地上的血迹,已然被尘土给覆盖住了。他四下打量一番。
随即便拿起了那扔在一旁的匕首,在自己掌心狠狠的拉了一刀。这一刀他丝毫没有留手,甚至深可见骨。那通红的鲜血。
顿时顺着掌中的伤口流出,王还真心中一喜。这一刻,他忘记了疼痛。拿起那法印,迫不及待的放在掌中的鲜血上。
将法印底部沾满了鲜血之后,随即便按在了那铜纸之上。他披散着头发,跪伏在地上,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法印一点点的离开铜纸。
鲜红的印记,出现在了那铜纸之上。他将法印扔在地上,跪坐着双手颤抖的拿起铜纸,将其高高举起。对着天空昂首喊道。
“弟子王还真!!恭请太清祖师授箓!!”说到此处,他犹豫了片刻,随即斩钉截铁的再次呼喊道:
“一品!!太玄!!!”
轰!!——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响起一声震耳发聩的雷鸣。整个树林间平地生风,将他手中的铜纸吹起,很快便消失在了天际。
待那铜纸消失之后,整个下邑四周,顿时被乌云笼罩。风起云涌,电闪雷鸣。倾盆大雨瞬时落下,黄豆大小的雨点,很快便将王还真身上打湿。
他将地上的法印捡起,握在那满是鲜血的掌中。跪在地上,张开双臂,任凭头发随风飞舞,雨水肆意冲刷。他却仰天狂笑。
哈哈哈哈哈!!!!!!!!!
那枚乌角子的法印,吸收了他的鲜血之后。逐渐褪去了灰暗,再经雨水一淋,变得光亮如新。这些细节,王还真却都没有在意。
他此时像是一个受伤的孩子,在与家中大人倾诉委屈一般。嘴上哈哈大笑,眼泪却是顺着眼角,不断的往下流淌,再被狂风吹走。
与那雨水交融,化作水滴,消散在大地上。在那铜纸被风吹走的瞬间,王还真觉得自己身上,突然多了个东西。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但是他心中明白,这是祖师的回应。祖师不光回应了他,而且还同意了他申请的一品太玄箓!
他心中半是欣喜半是悲伤,欣喜的是蹉跎半年,他终于授箓。而且还是最高的品阶,一品太玄箓!悲的是敖霜已经离他而去,甚至都不曾道别。
王还真就这样,跪坐在雨中,趴在地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状若疯魔一般。突然,头顶的风雨消失,他抬头望去。
只见一个身穿白色道袍的绝美女子,正举着一柄油伞,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