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王真人,没想到真人和小道还是本家。”王还真拱手还礼道,不管这冲和子是何来历,最起码他救了自己,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王还真心中,对于这个看不出年纪的道人,还是十分感激的。而且现在道门三脉分裂,到底是何出身又有什么关系呢。
况且王还真自己,不也是个半路出家的道士吗想到这里,王还真自嘲一笑,随即摇了摇头,放弃了心中的念想。
跟着冲和子进入了屋内之后。冲和子道长对其小声说道:“道友稍坐,贫道先为道友的友人诊脉,此处衙门的主人,乃是贫道旧友。道友可以放心歇脚。”
王还真点了点头,随即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待冲和子去诊脉的时候,开始打量起这一间厢房。这间房子不大,只有一个大通铺。
敖霜,小六子和灵芷子全都躺在上面,房间的装修很简朴。并无其他的华丽家具,只有一个木质的柜子和两张椅子。
由此可见,此处的主人很是清贫。这也侧面印证了,为何下邑,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还能有如此繁华的早市。
看来此处的地方官,也不是一般人。不过转念一想,能被冲和子这般紫气真人,亲口承认为旧友的人,怎么想也不会是个普通人。
就在王还真胡思乱想的时候,冲和子道长已然将三人全部诊完。他接过师爷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笑着对王还真道。
“还好,道友的几位友人吉人天相,所受的伤皆为神识伤。待贫道为他们开几副药,服下便可苏醒。唯有那异类道友的伤势较重,需要静养几日。”
王还真听到冲和子的话,终于放下心来。他最怕的就是灵芷子出事,毕竟敖霜和小六子还算是与他相识。但是灵芷子与他以前却是素未谋面。
若是灵芷子出了事情,他无法想象自己以后,该如何面对林清研。现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他终于松了一口气,起身对着冲和子拱手鞠躬道。
“大恩不言谢,真人以后若有事情,小道定当随时恭候,但凭真人差遣。”王还真发自内心的说道,随时恭候,但凭差遣这话,不可谓不重。
意思就是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冲和子有要求,无论次数,他定然会前来相助。道人最重承诺,一个承诺便是一个承负。
冲和子自然明白王还真的意思,他对王还真愈发的欣赏。笑着将其扶起,对他点了点头道:“道友言重了,治病救人,本就是我道人的分内之事。
更何况,这蜃龙之害,大过天灾。若是被它混入人群,不堪设想。想必道友今日卯时,在城中应当看到贫道了。”
“没错,小道当时和友人正好回返下邑,看见真人与一帮官兵在那淮水河畔的大坑边缘。”王还真点了点头道。
“不瞒道友,先前贫道正奉诏于广德宫,行持南昌受炼司,来拔度因兵乱死去的亡魂。没想到这蜃龙借机逃走。
贫道来不及换下法袍,便一路追赶来到了下邑。正好让道友见到了,还望道友莫怪。”冲和子笑着对王还真伸了伸手,示意他坐下说。
王还真听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今早见到冲和子的时候,他身穿如此华丽的法袍。原来是因为法会刚结束。
他跟着冲和子来到椅子边坐下,为其添了一杯茶之后,开口问道:“所以早些时候,道长之所以在下邑,正是怕那蜃龙混入人群”
“然也!”冲和子点头。王还真一下子明悟,当时他与敖霜小声交谈,却没想到被冲和子听见,看向了当时他们所在的方向。
本以为是冲和子神识灵敏,现在才知道,原来当时冲和子是在警戒蜃龙。想到这里,王还真对冲和子开口问道:“真人,敢问那蜃龙现在如何了”
“你看,多亏道友相助,贫道已然将其收服。”冲和子说罢,自怀中掏出了一个青铜油灯,放在了桌子上。对着王还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王还真见状,看了冲和子一眼,随即有些难以置信的将那油灯拿起。放在手中仔细打量着,这东西看似是个油灯,其实严格来说应当是个油灯底座。
整个底座乃是青铜材质,上面雕刻着一条盘旋着的龙。仔细查看,正是蜃龙本体的样子。油灯外面还覆盖着一张黄符。
应当就是当时,冲和子道长最后甩出来的那张。这张符的作用,便是封印蜃龙的神识。先前他自灵芷子口中,就已然得知。
这蜃龙的神识,乃是不死不灭的存在,所以只能封印。现在看来,这蜃龙原本在宫中,应当是被封印在了这油灯之内。
“这油灯应当不是凡物吧否则怎能封印这蜃龙的神魂”王还真好奇的问道。
“自然如此,这油灯乃是玉清宗上一任掌教所炼制。其中的灯芯便是这蜃龙的龙筋,所燃之物乃是蜃龙的龙涎香与油脂炼制而成,可燃千年而不灭。”冲和子点头解释道。
“那岂不是比鲛油还厉害”王还真闻言,啧啧称奇道。这油灯外面的青铜,已然磨得发亮,说明这油灯使用的年数很长了,而且是经常使用。
“非也,寻常鲛油岂能与此相比那南海鲛人的油脂,只不过能一直燃烧而已。这蜃龙的龙涎香,不光可以燃烧,
燃烧之后还有异香,冒出来的也并非烟雾,而是道友先前见过的那种白色云雾。这云雾亦有蜃龙的幻化之能。
可以化作亭台楼阁,山岳湖海,侍妾美姬等等。一直备受当今官家的喜爱,甚至宫中传闻,官家有近半年的时间,是孤身一人在书房中过夜的。”
冲和子说到这里,对着王还真挑了挑眉。王还真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擦了擦眼睛再看。那冲和子已然恢复了仙风道骨的样子。
“当真是个宝贝啊,就是不知此等宝贝,为何会突然逃出封印。”王还真伸手抚摸着油灯,感叹的说道。
“这贫道就不知了,许是宫中的娘娘皇后,看这宝贝不顺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