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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老,刚才所言便是你与宇文氏族之间的合作,可与晚辈之间的事情,穆老似乎还没说到?”
宇文长生听着刚才穆老所说的,皆是关于雾影湖之事,其与宇文氏族之间的合作脉络已然清晰,可宇文长生始终找不到自己的切入点。
“嗯,长生,我与你之间的合作,那是另外一回事,而且,其难度,恐怕要比与宇文氏族合作所涉及的内容还要困难。”
穆老沉吟了一下,与桓先生对视一眼。
“长生,我希望你能明白,你我之间的合作,此事重大,万不可向外人透露,我们这次选择与你合作,乃是坦诚相待”
感受到穆老眼中意思,桓先生已然会意,便向宇文长生解释道。
桓先生话音落下,穆老便是开始卷起两臂长袖,露出了两条枯瘦手臂。
“这是!?”
看着穆老露出的双臂,宇文长生瞳孔微微一缩,轻轻倒吸一口凉气,眼中有着一丝不可置信。
只见穆老双臂,其原本衣袖遮盖的地方,此时皮肤之上,正密密麻麻覆盖着状如腐肉的物事,偶尔细心观察,似乎还能看到其上正在蠕动,场面那是相当恶心。
宇文长生下意识地用力抵住喉咙,生怕一不小心,便会吐了出来。
“穆老,桓先生,瞧穆老手臂上这怪异物事,难道说是想从晚辈的手臂上,移植臂上皮肤至穆老手臂之上,从而修复好穆老的手臂?”
“如果是这么简单便能解决,那咱们也不用这般头疼了。”
穆老无奈地苦笑。
可宇文长生听得此话,却是头皮发麻,内心嘀咕道:
“听穆老这样说,他们这两个不会还真想过,要割去我的皮肤,从而移植到穆老的手臂上吧?”
“长生,穆老这手臂之上的,乃是天道惩罚。”
“天道惩罚?”
听见如此陌生一词,宇文长生不知为何,背脊却是一凉。
“桓先生,请问何谓是天道惩罚?”
“长生,你要知道,炼金术一途,是将世间万物,通过分析、分解,再重新组合成一种崭新物事,无论是丹药,还是法器、宝具,将原本不存在于世间上的物事创造出来,这一切,都是逆天而行之事。”
“创造天地万物,原乃天帝所能为之事,可世间的炼金术师,却通过自己的理解和能耐,对天地万物作出变化,这自然便会引来上天的不满,受到天道惩罚,所谓天道,乃是世间最至高无上的道理,凌驾于一切法则之上,无人能逃脱其中。”
“因此,世间之所以有咒术师,乃是所有修炼之人,无论是咒力修炼还是魂力修炼,皆希望通过此方式,从而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与天同寿,与地同身,与日同辉,与神同游。”
桓先生说到此处,其神色似是有所动容,仿佛在渴望着些什么。
“可这一切,只不过都是人们口口相传中的臆想,根据老夫所知道的,这片天地间,可从未出现过一位能够突破天地法则桎梏,化人类肉身,破茧成神之人。”
看着桓先生似是沉迷在自我幻想之中,穆老把话接了过来。
“现老夫这双手臂,便是在一次炼丹时,受源材所影响,一时分神,遭到了天道反噬,虽然已是投入了大量的混玄石,亦是用上了上等的鼎炉宝具作加持,可这委托之人所提供的源材中,竟是潜藏着一种名为‘噬心蜈蚣’的毒物。”
“这种毒物伪装能力极高,即使经验丰富的炼金术师,魂力施展而开也难以探查出,其所处于的假死伪装状态,老夫便是一时大意,被其噬咬毒性影响,最终受到天道惩罚。”
“事后我们曾派人对于委托之人进行过调查,可那委托之人亦是受另外之人所委托,背后主导这事之人,因关系错综复杂,已是难以查明,只不过,此事基本上可以断定,是有人在故意借此事来打击我们天宝阁。”
“穆老,请问,为何你如此笃定是有人在背后在搞小动作呢?”
“长生,你还记得我刚在厢房里时,我与你提起过的,关于巫觋盟的事吗?”
此时的桓先生已是恢复正常神色,听得宇文长生此问,便出言提了一下。
“桓先生,晚辈还记得,就是那个炼金术师都趋之若鹜的势力是吧。”
“没错,在穆老受到天道反噬的当晚,我们便收到了来自巫觋盟分部的飞鸽传书,其上内容,竟然是在不久之后,便会派出巫觋盟中的核心成员,来对穆老的炼金术能力进行一次检查,这可是天大的怪事,这么多年来,可从未见过,而且书信通知的时间点,偏偏是刚好在穆老受到天道反噬的当晚,这两事联想起来,实在是太巧合了。”
“现如今,老夫这双手臂,已是再难以进行炼金术的施展,你现在所看到的蠕动之物,便是噬心蜈蚣的毒性,结合天道反噬影响之后所形成的物事,但凡老夫再次催动魂力施展炼金术,其上毒性便会越发扩散,待延至心脏,那老夫就算不掐指一算,也能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穆老,桓先生,不知两位是想晚辈在此事上作出怎样的协助?晚辈不才,眼下也是不懂炼金术,实在不清楚要如何才能切入到这件事上,烦请两位明示。”
“长生,你可听说过‘巨兽宝库’?”
“巨兽宝库?”
“没错,在云轩镇北面十里开外有一处山谷,名曰巨兽谷,在山谷之内,有着一副由岩石构建的巨型兽骸,至于是何人所为,已是无从得知。”
桓先生一边嘴上说着,另一边用手在案桌上作比划。
“在巨型兽骸内部,刻有一道阵法禁制,在其之内,各种纂刻其中的咒语元素,皆已是失传之秘,现如今已无从考究。”
“在其阵法之上,隐藏着一个异空间入口,此入口每过十五年便会自动打开,但却并不是任何人都能进入,因为阵法禁制的原因,只有魂力修为境界不高于初阶咒焰师,咒力修为境界不高于开灵境的咒术师修炼者,才能通过阵法结界,进入到巨兽宝库之内。”
“而之所以称那异空间为巨兽宝库,正因为其内部空间,便如同一只巨型怪物的躯体内部,在其之中,隐藏着各种稀世物事,不过,相对应的,异空间之内,亦是危险重重,据能活着回来的人口中所言,在里面,有着大量实力几乎等同于通灵境巅峰咒术师的幻兽,对于进入异空间之人,一旦发现,便会发起群体无差别攻击。”
“所以,即使内部有着数不尽的宝藏,却是多年以来,也是无人敢随便进入,毕竟以开灵境的实力,对上通灵境的幻兽,结果可想而知,只有死路一条。”
“而正因为这样,所以,当晚在墟市之内,我和穆老亲眼看见长生你战胜了慕容森,我们便知道,你便是我们要找的人。”
听得桓先生说到这里,宇文长生已是一脸嫌弃,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是明摆着让自己去送死。
更何况,当晚墟市一战,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宇文长生却是清楚无比,真正打败了慕容森的,可是那长生锁内的神秘存在,哪是他宇文长生所为。
“桓先生,你们找上我,原来是要让我进入到巨兽宝库之内,这巨兽宝库内部,难道有着天宝阁所需之物?又或者说,此物与穆老手臂上的变故,有着某种关联?”
宇文长生无奈一笑,没想到自己会碰上这等苦差事。
“没错,据闻,巨兽宝库之内某处,有着传说中的‘天元净灵草’,据古籍记载,此物能净化肉身乃至魂识上的异邪入侵,且能缓解天道惩罚所带来的负面影响,此次我们找上你,便是希望你能作为这次天宝阁的代表,前往巨兽宝库之内,把天元净灵草带回来。”
言毕,桓先生便从乾坤袋内,拿出了一幅卷画。
卷画铺开,其上画有一株宇文长生从未见过的灵草图画,侧旁还附有详细介绍。
“穆老,桓先生,恕晚辈冒昧,不知在此之前,天宝阁是否也曾派遣过内部之人,前往那巨兽宝库之内,如刚才桓先生所言,其异空间之内,那是常人难以理解的危险,能否让晚辈认识一下有相关经验的前辈。”
听得宇文长生如是问到,穆老和桓先生对视一眼过后,没有回话,只留下一脸的尴尬。
看着突然静下来的两人,宇文长生心中蓦然咯噔了一下。
“穆老,桓先生,难道说,此前天宝阁曾经派出过的人里,可没有一人能活着回来?”
宇文长生言毕,穆老和桓先生已然没有正面回应,只是象征性地咳了几声,故作整理了下衣衫,而后抿了一口茶。
到得这时,宇文长生才是真正意识到,天宝阁把自己从墟市带回来温养魂识,其背后真实意图,那可是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