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见到这个卢老板开始到现在，陆风和苏道安都觉得这个卢老板就是个做古玩生意的二道贩子，没觉得他有什么特别的。
但是，就是这么个很不起眼的人，竟然直接说出新大佬的名字，而且一点都不怕新东社的名头。
要知道新东社可是三大字头之一，羊城最有钱的帮会势力，在羊城敢招惹新东社的人真的不多。
这让陆风有点怀疑卢老板的身份了，一般的生意人是绝对不敢得罪新东社的。
王豪有些不爽的松开卢老板，撂了一句狠话：“你好嘢！明天出门小心点，被车撞死见了阎王记得报我的名！”
卢老板整理了一下被抓皱的衣服，直接无视王豪的话。
赵承屹把话头转向陆风三人，说道：“三位不如也开价吧，一个个竞价也麻烦，不如干脆一点。”
苏道安这次是陪陆风过来的，所以扭头看向陆风，用眼神询问陆风的意思。
陆风和秦红鱼对视一眼，然后看向莫海升，问道：“莫老板，你确定你手上只有这样一尊青铜器，没有其他相同或者相似的了？”
莫海升连忙保证道：“绝对没有，你要是知道这位王少爷和赵四爷是谁，就不会这么问了。我还想安安稳稳的过几天舒服日子，可不敢拿假东西糊弄几位。”
陆风问的这个问题，听上去好像是问这座青铜器是不是赝品，但其实真正问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因为，古墓里丢失的青铜龟鹤延年灯是一对，不是一座。
也就是说，不管这里的这座青铜龟鹤延年灯是真是假，肯定还有另外一座。
但是听莫海升的口气，似乎他手上真的只有一座。
莫海升又看了一下手腕上的金表，催促道：“今晚时间太晚了，要是几位一时半会决定不了，那就等明天再过来一趟，今天先这样，几位先回行吗？”
王豪看了一下时间，说道：“这还没过十二点，着什么急，你还打着半夜把东西调包的伎俩？”
古玩行里坑人的手段有很多，把现代工艺品埋到土里几年再挖出来，充作古董卖；或者用牙膏给铜钱上铜绿；这些都是做旧的方法。除了做旧之外，古玩行里也有其他骗人的方法，调包就是其中一种。
不过，如果真的是要调包物件，莫海升不会做得这么拙劣，直接让买家改天再来，这说辞也太拙劣了一点。
“不是，我真的赶时间。跟人约好了十二点见面，这不马上就到点了吗？”莫海升指着手表说道。
“让那人等着！”王豪冷哼道。
“这样吧，东西大家也看过了，我们到客厅去喝杯茶，商量一下价格，几位这边请。”莫海升说着就率先走出房间，请众人跟他到客厅去。
……
于是众人跟着莫海升走出房间，莫海升让服务员领着众人去二楼的客厅，然后拿出钥匙把存放青铜龟鹤延年灯的房间锁起来。
锁好门之后，莫海升走进客厅，招呼众人坐下，吩咐服务员泡茶，然后搓着手说道：“东西就是这么个东西，至于价格，几位商量着来。都是朋友，不要伤了和气。”
“行了，什么都别说了。”卢老板掏出一本支票本，抖了抖说道，“我这人不喜欢说废话，谁要是想一两百万拿下这个青铜器，那是想多了。我这人最实在，五百万，东西归我，现在就些支票。”
莫海升见价格一下子就抬到了五百万，心里是比较兴奋的，不过还是小心的问了赵承屹一句：“四爷的意思是？”
“切！”赵承屹嗤笑一声，“谁听说过新东社缺过钱吗？六百万，我今晚就要把东西抬走。”
“七百万！”卢老板似乎没有退让的意思。
就在两人互相抬价的时候，秦红鱼突然眉头一皱，扭头看向过道的，存放龟鹤青铜灯的房间就在过道的尽头。
几乎是同时，陆风也扭头看了过去。
紧接着，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含义。
陆风抬起左手，指了指手表上的时间，展示给秦红鱼看。
手表上的时间正好是午夜十二点。
就在刚才，两人同时扭头看向过道的那一瞬间，陆风感觉到了过道那一边似乎有动静，仿佛有东西在那边叫喊，但是声音又不真切。
与此同时，莫海升也在看手表，并且有点坐立不安，他看看手表，又打量在场众人，目光扫过陆风的时候，发现陆风也在看他，他的心里立即咯噔了一下。
“莫老板，我想再去看一眼青铜灯，可以吗？”陆风开口问道。
“刚才不是看过了吗？怎么又要看？”莫海升皱眉问道。
“刚才没有看清楚，想要再看一次。”陆风说道。
莫海升有点焦虑，搪塞道：“天都这么黑了，还是不看了吧。赵老板和卢老板的价格也商量得差不多了，东西一转手，就不归我管了。”
秦红鱼扫视一圈客厅的陈设，开口说道：“莫老板应该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吧？”
“没……没有啊，能有什么事？”莫海升连忙辩解道。
“没有吗？从进门到现在，我看见了至少八面八卦镜，青铜灯底座下来还压着一张符箓，你确定你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吗？”秦红鱼追问道。
赵承屹和卢老板也停止了竞价，抬头看着莫海升。
莫海升的脸色冷下来，说道：“东西你们已经看过了，底价我也说了，想要就买走。不想要就离开，生意不成仁义在，几位如果不想买的话，就请离开吧。”
卢老板也是个精明人，仔细一回想，发现莫海升之前的行为举止，的确透着些古怪，于是皱眉说道：“莫老板，你不会真的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吧？”
就在这时候，过道尽头传过来一声尖锐、高亢的声音。
虽然这里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但众人还是听到了这个声音。
卢老板话刚说到一半，听到这个声音就立即顿住，皱眉问道：“那是什么声音？”
莫海升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既然被你们发现了，那我就直说吧。声音是从放龟鹤青铜灯的那个房间传过来的，这个尖利的声音很像是鹤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