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药酒瓶原本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瓶子，放进瓶堆了就再也找不出来的那种普通。

就像郑老根一样普通，无数普通百姓中的一个，走进人堆就找不出来的那种普通。

现在，瓶子破了底，再也放不进瓶堆里了，就像郑老根一样，或许会有很多人再也忘不了这样一个老实人。

现在这个破了底的瓶子，插进了王豪的身体里，放着他的血。

王豪睁着不敢置信的眼睛，盯着肚皮上的被血液染成红色的瓶子，开始感受到恐惧：“你在干什么？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死的，快叫救护车！”

破瓶子捅进了他的腹部，却没有伤到重要器官，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体里的血液一点点的被瓶子吸干、吐掉。

在流干最后一滴血之前，他都只能看着，想死都死不掉。

“我真的会死的！你们就杀人了！”王豪惊慌失措的喊叫道，他越用力喊叫，血流的速度就越快。

“你往那两位老人身体里注射毒-品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们会死？”陆风面无表情的问道。

“他们怎么跟我比？他们都是半只脚入土的人了，而我呢？我至少还有五十年可以活！”血每流一滴，他的内心就多恐惧一分。

“你算错了，按照这个速度，你最多还有十五分钟，不是五十年。”陆风纠正道。

“如果我死了，你就是杀人犯！你就是杀人犯！”王豪开始哭嚎起来，因为恐惧，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

陆风看着他因为恐惧而痛哭流涕的模样，摇摇头说道：“我还以为像你这么凶恶的人是不会哭的，没想到哭起来这么窝囊。”

“你是医生。对了！你是医生，快点帮我止血，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证不会找你们麻烦，我保证！”王豪像是突然想起陆风的身份，连忙哀求起来。

“一般情况下，我看见人受伤，即便对方是个杀人犯，我也会先把人救活，但是……”陆风看着那个流淌着鲜血的破底瓶子，语气深沉的说道，“看到这个瓶子，我伸不出手。这个瓶子我前台才给郑老根的，他一次都没用，甚至都没拿出来放好，就从楼顶跳了下来。或许冥冥中就已经注定，要我来替他索命！”

王豪知道说服不了陆风，又连忙转向郭言志，哭嚎着求饶：“你可是警察，你这是知法犯法！你可是警察！”

郭言志脸上露出渗人的笑容，微微低头，用食指推了推眼镜，说道：“黑化是会让人上瘾的，瘾头比毒-品还要强烈。”

……

两个小时后，警察接到报案，感到广海别墅，看到了一具被绑在椅子上，瞪大眼睛的尸体。

尸体的身上插着一个破瓶子，瓶嘴上还在缓慢的滴着快要干涸的血液。

……

康乐新村，王豪提到赵承屹就在这里。

这里原本也是一个城中村，不过已经有开发商的资本进入这里，建起了几个住宅区。

不过，这里还是有很多自建房，有一些建了三五层，另外一些还是宅基地。

一些房屋后面还开垦出了一些菜地，种了些青菜和瓜苗。

郭言志已经查过康乐的所有房产，没有找到赵承屹名下的房产，但是找到了一处赵承屹头马的房产。

这是一栋自建房，除了五层的楼栋之外，还用两米高的围墙圈了一个五百平的院子。

晚上九点半。

钟建国把车停在不远处，问道：“我先进去清扫一边？”

“不用了，我直接进去就行，你在外面策应吧。有事打电话。”陆风说着就开门下车。

钟建国戴上墨镜和口罩，把车窗打开一条缝，点了支烟，靠在椅子上休息，看着像是打盹，但是谁也不知道他藏在墨镜下的眼睛是睁着的，还是闭着的。

郭言志也跟着下车，和陆风一起走向这栋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