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道出了尧月因为心神忧伤而没有注意到的东西。
贝齿狠狠地咬住了嘴唇,死死地不想让自己哭出来,可越想,眸子中的温热就汇聚成了菏泽,酸胀不已。
鬼车,他会选择这么做,是不是因为怕他的身份拖累了东海,拖累了她,所以选择了伏罪,抱着甘愿死去的心志?
鬼车啊,鬼车,你让我如何偿还你对我的情义?
鬼车此举,是希望尧月能够好好的活着,可是被他用生命保住的她,却一心在想死,处处寻着往死路上去撞。
尧月终于承受不住,眼眸垂下,两串晶莹的泪珠从眸中滚滚落下。
那她要如何做?
她不知道了!
不知道何时,鸣玉控制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松开了,忽然改为了掌住自己的脸,带着薄茧的大拇指抚过她脸颊。
她一惊,转眼眸中的脆弱泪意变成了恨意同警觉防备,“滚开!别碰我!”
鸣玉眉头一皱,嘶哑的声音唤出了那个令尧月神魂颠倒的称呼,“阿月。”
“住口!你没有资格叫这个名字!帝君好本事,好耐性,竟然是愿意为了瞒住我,引出鬼车,委身于我!”
苦意蔓延到了尧月的唇中,迅速流窜到本就酸软的四肢五体当中。
难怪那日欢好之时,他对初尝云雨的而百般焦躁不安的自己千般温柔,万种蜜意,原来竟是为了这样的缘故。
尧月心中苦笑,惨白的脸上却扯出了一个笑容来,咬牙切齿道,“青丘帝君同神鸟一族的青卿公主当真是绝配!”
一样的百忍成钢,一样的狡诈奸猾,一样的令人作呕……
鸣玉的眉头一皱,“阿月,你为何会这样说?难道我在你心中竟是这般不堪?我的心意,在你的眼里,全然都是作假的吗?”
尧月几乎是克制不住的仰头大笑起来,眼泪迅速地滑过眼角,“真真假假,我早已经分辨不清!你青丘帝君的心意,我不敢要,也要不起!”
这样狂笑不止的尧月,同平日相差太多,直觉让人觉得心中十分的不安。
鸣玉见她这样的行径,眼前又回想起来那日她差点入魔的危机情景来,心口一抽,他快步上前,将仍旧在大笑不止的尧月紧紧的抱住了。
“阿月,阿月,别这样,别这样……?她这样让人真的觉得十分害怕。
鸣玉的唇紧紧的贴在尧月的耳边,声线变得细密而又紧绷,隐约地又带上了几分的欢喜,他的手轻抚在尧月的背上,一下一下的轻轻拍着,让尧月安静了下来。
尧月的手抬起,在鸣玉的肩膀上用力,将他推开了些,便盯着鸣玉,冷漠的声音响起,“你既然说你是无辜的,那你告诉我,我的寒冰剑为什么无法召唤出来,明明我前两日里还能好好的祭出寒冰剑来。”
鸣玉的眉头一皱,却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承认了,“是,确实是我封了。”
他还想要再说下去,却被尧月立刻打断了,“好,剩下的不必再说了。”
她不想再听了,不管接下来会是什么样冠冕堂皇的理由,都不值得她再去听。因为事实已经造成,他的私心,令她在今日的天刑场上无法祭出寒冰剑,被他的夫人青卿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
鸣玉看着尧月十分冷静的脸庞,看着她,眸子底部波涛暗涌的寒意,他知道,她一定在想着什么,。他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却知道,她的心,在离着他越来越远。
她肯定是因为那件事,怪着自己,没有了寒冰剑,她便不能救出鬼车。虽然有了寒冰剑,尧月只怕会死的更快,更不用说将鬼车救出来了。
他将尧月一把抱住,越收越紧,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怀里,这样才不会有那种无力感。
一夜的云雨,一夜的甜蜜,难得的情意,他才刚刚尝到,他怎么可以放手?
他绝对不能放手。
“阿月,我知道你同鬼车的情意不同一般,我知道你几乎是将他当做了你的家人来看待,可是魔族是三界的眼中钉,他不能不除去。他死之前,我已经答应了他,要好好照顾你。当然,我本就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爱护着,爱惜着你。阿月,阿月,原来我们之间的情意早已经深重了。你不知道,我一直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一直都是在你身后看着你,远远地瞧着你。可是经过了昨夜,我竟是感觉到了许多许多,我以前一直渴望着得到,却一直没有机会得到的东西。阿月,你心中是有我的。”
尧月在心中冷哼了一声,觉得他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像是流水一般温和轻缓,像是心情十分之好,就像是处在一个不断飘升的世界之中。
她只觉得刺耳,现在被他这样抱着,全身都在不舒服,她冷笑着,将这个像是沉浸在美梦之中的男人刺醒。
“那是因为,我昨天晚上昏头了,把你当做了别人。所以,青丘帝君,你以为你在同我上床,被翻红浪,翻云覆雨,殊不知,我心中所想的,全部都是他人,根本就不是得到了我身体的你。”
尧月的这一番话,咬字清晰,极其缓慢,仿佛怕他听不懂一样。
她这一番话,无疑就是在用最大的程度戳伤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
他以为他得到了自己?
他以为她的身体被他占用,心中就会有他?
她要毫不留情地告诉他,他错了,错的离谱。
做什么美梦!
可是在鸣玉的脸上却没有瞧见任何意料中的怒气,他郑重地点点头,吻在了尧月的唇侧,滑到了尧月的耳边。
“阿月,我想起来了,所有的事情,我都想起来了。你才是我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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