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月(三)(1 / 1)

&12304;&65302;&65305;&20070;&21543;&45;&65335;&65335;&65335;&46;&65302;&65305;&65331;&65320;&65333;&46;&65315;&65327;&65325;&12305;小狐狸沉默了一会,空濛山色的眸子阴沉一片,漫不经心地道,“我本来就是魔君的一只灵宠罢了,丢了便丢了,又有何好担心的?我因着魔君对自己的抚育之恩,所以将临渊当做家。我才不是魔君殿下的亲人,你休想拿我去威胁魔君。你还不如现在就捏死我,不然到最后你会发现你的阴谋根本就没有用!”

鸣玉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垂头去看怀里的小狐狸,这个孩子倒是很聪慧,小小年纪居然有这样的胆识,敢说出求死的话?

“捏死你?你当真就不怕死?”

他将小狐狸放到了凌乱的案桌之上,选了个干净凳子坐下,抬起了小狐狸的小脑袋,艳色惊人的脸庞浮上了一层薄冰,语气阴沉。

强大的灵气从鸣玉的身上散发出来,迫的小狐狸觉得心口发紧,身体深处里,狐族的本能强迫着他低下高傲的头,去臣服眼前威严的王者。

可是他仍旧坚持着,不能输,不能输给这只臭狐狸。

那些深刻的记忆,一直以来折磨着他的记忆,此刻全部都复活了,仇未报,如何能输?又如何能死?

可是他很清楚魔族的危险地位,尤其是魔族的首领,更是众矢之的。若是眼前这个人掳走自己,真是想要去威胁欢姐姐,凭着欢姐姐的个性,哪怕是拼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地要救他的。

不,他不要当欢姐姐的软肋,欢姐姐这些年生活的极不容易,他不能报答她的话,也不能拖累了她。

“怕死。”

小狐狸干脆地答道。

鸣玉倒是极为意外,转念一想,这个答案却又是极为正常的,他脸上的寒意不减,捏着小狐狸下巴的手稍稍用力。

“怕死还敢这样忤逆我?怕死还敢将我心爱的庭院整成了这副样子,只怕不过一月,这个庭院就会被你闹腾的拆了去。”

小狐狸隐忍不发,面上看不出任何吃疼的表情,“我怕死,怕死得太早,该报答的恩还未还,该报的仇,还未报。”

总有一天,那些欺我,负我,杀我的人都要得到报应。

阿月都忘记了,记不住了,可是他没有忘记!

当初在阿月的肚子里,他还是一抹小小的精元,尧月剧烈的痛楚催生了他的听觉,早早地就有了神识。被尧月体内的鲛珠养护着,能对外界的反应有所感知。尧月的情感起伏,喜怒哀乐,他都能有相同的感受。

欢姐姐说他是个生命力格外强大的,他也觉得。

当初最艰难的时候,尧月自剜了双目之后,陷入了昏迷之际,身体虚弱的时候,她体内的神识全部都聚集了起来,自发地凝聚了所有的力量,养护着那个时候同样弱小的他。

若不是尧月那个时候的牺牲,她天然的母性守护,他又如何有能力受住龙王的那一掌,紧紧寄宿在尧月的神识之中,跟着她一同熬到了新生。

所以,哪怕是尧月对他不好,鲜少有笑脸,对着他总是十分严厉,动辄就是处罚,他也还是将尧月放在心上。

他知道,阿月不喜他的靠近,那他就不靠近阿月,不远不近地守护着阿月。

阿月,总归是他的母亲啊。

欢姐姐又是阿月跟他的恩人。

所以欺负阿月同欢姐姐,也就是欺负他桓郎,伤了他们的人,他都要这些人,用血来偿。

“小小年纪,哪里来的那么大的怨气?”

这个小东西,个子小小点大,刚才说话的样子,竟然像是背负着血海深仇一样。本来一双空灵清澈的眸子里面,隐约有戾气流动。

果然是魔族里面长大的小狐狸啊。

鸣玉心中不喜,抬手,不客气地弹了弹小狐狸的眉心。

小狐狸吃痛,瞪了鸣玉一眼,低下头去,掩住了唇边的一抹冷笑。若是能够逃出生天,他会用行动向这个狐君证明自己何止是怨气。

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帝君,青卿夫人求见。”

“说了,这个时候,任何人都不能打扰我。”

鸣玉一手捏起小狐狸的脖颈处的皮毛,将小狐狸放到了一个竹篮里,放到了高处。

“青卿夫人说她的脚疾又犯了。还有双手也疼得慌。”

“本君是大夫?”

鸣玉低垂着头,专心地挽着玄色的衣袖,没有任何感情的一句话,冷意逼人,他立刻垂了头,恭敬地退了下去。

小狐狸将目光投向了院子外的门口处,就看到一个老女人失望地拂袖而去。

其实这次被狐君鸣玉抓到青丘来,其实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能够离着青鸟更近一些,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今他就在青鸟的不远处了,玩起来才会更有意思。

看着猎物垂死挣扎,才是最有意思的。

忽然听到鸣玉叹了口气。

语气幽幽。

小狐狸的两只尖尖耳朵动了动,鸣玉正在环视着小狐狸糟践过后的房间。

哼,这算什么。

不过让桓郎意外的是,他居然自己动手,一样样地开始收拾地上的狼狈。

他用了法力,将被撞烂的多宝格复原了,那些碎在地上的宝物也复原了。

桓郎懒洋洋地换了个姿势,趴在篮子里,觉得鸣玉的一举一动都透着怪异。青丘的帝君,居然会自己动手做这些琐碎?

这满庭院里又不是没有仆从。

鸣玉弯下腰,开始细细擦拭着那张被小狐狸踩脏了的美人榻。

桓郎嘟了嘟嘴,鸣玉的动作轻柔而又仔细,几乎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像是那张美人榻是一个美人儿一样,珍视地不得了一样。

难怪刚才那个白胡子六尾狐总管看到自己踩上这张美人榻就暴走了。

足足擦了一盏茶之后,鸣玉这才停下来,静静地立在美人榻前,从桓郎的那个角度看过去,正看能看到鸣玉的神情专注,温柔得紧。

他盯着那张美人榻神情迷蒙了一会,又将小狐狸从高处抱了下来,将小狐狸抱在怀里,“这里以后不许再来了。”

桓郎觉得此时的鸣玉的清冷语气里透出莫名的伤感。

“为什么?”桓郎忍不住和他作对。

鸣玉默了默,“因为这些东西经不起再修补了。”

碎过的东西,即使用法力复原,可也是和先前有区别的。

桓郎当鸣玉是心疼,凉凉道,“你是帝君,要什么没有,坏了就找新的呗。”

鸣玉失笑,“你不懂。”

其实,他自己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