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喜领命离去,温陵一路牵着公冶言思的手来到长乐宫。
长乐宫仍旧灯火辉煌,但气氛已完不同了,举办宴席的地方还有许多没有离去的大臣和诰命夫人。
这宴席是太后主办,出了这种事情,本应该让大家都离宫,但太后没说散,大家谁也没走。
温陵一进到长乐宫,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公冶风竟然也在。
这家伙腿脚倒是挺快。
公冶寒陪太后坐着,看到温陵进来,立刻起身迎上来。
温陵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这半步,不止公冶寒看到了,公冶风也注意到了,他嘴角勾笑,悠哉游哉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公冶寒滞了一下,没有再靠近,问道:“你刚才去哪儿了?”
“我我去找言思了。”
“德喜找到你了吗?”他问。
温陵明白他的用意,点头道:“嗯。”
这宫里要说谁最有嫌疑害淑妃滑胎,那别人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温陵。她虽得宠,太子又养在膝下,但毕竟只是个养子,等将来皇帝有了自己的孩子,这太子能不能活命都是个问题。
“哀家不理宫务多年,皇帝既宠爱温贵妃,将后宫之权交给她,哀家也没有意见,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竟然有人敢谋害皇嗣,温贵妃该好好反省反省,是不是真能担得起一宫之主。”
一直坐在后面当背景板的上届宫斗冠军开口了。
太后今年五十岁整,还不算老。
她并不是公冶寒的亲妈,多年来不理宫务,一直深居长乐宫,偶尔画画作诗,连各宫的晨昏定省都免了,所以温陵没怎么关注过她老人家。
温陵想反驳一两句,可又想,现在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时候。况且,太后的娘家在朝中也很硬,言思还需要她的支持。
谁料这口舌之快她不逞,有人替她逞。
公冶寒冷冷道:“人又不是她推下去的,为什么要她反省?要是按照母后这意思,这天下都是朕管的,那岂不是每个百姓作奸犯科,朕都要跟着反省一次?”
“你”太后气得语塞,“你宠着她,哀家不管,但既然她现在管理后宫,这件事情她就有责任,连后宫都管不好,太子怎能养在她膝下,言思,到姨姥姥这里来。”
不等太后说完,温陵已经将公冶言思护在怀里,仿佛母鸡扎煞起身的羽毛,“不行!”
公冶寒移步挡在温陵和太后中间,沉如深渊的眼睛逼视着太后,“言思是朕的儿子,教育他是朕的责任,就不劳烦母后了,母后若是喜欢孩子,可以把朕那些兄弟都召回宫里来陪着您,实在不行,母后可以改嫁,自己再生一个!”
“你反了!敢这么跟母后说话?!”太后一拍案几站起来,“来人,把太子带走!”
几个太监得令往温陵这边靠近,公冶言思抱着温陵,小小的身体微微颤抖。
公冶寒后退一步挡在温陵和公冶言思身前,大声喝道:“朕看谁敢?!”
那几个人看看皇帝,又看看太后,谁也不敢先动手。
公冶风在旁坐岸观火,心情大好。
今天,简直是他来到这里以后,心情最好的一天!
对峙之时,有两个太监从外面进来,后面的一个低着头,瑟瑟缩缩。
温陵认得他,他就是一直跟在公冶言思身边的那个“小子”,就是大冬天不给言思备汤婆子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