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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声尖叫,温陵第一个反应是似曾相识,然后便想要赶紧和公冶寒会和。
她朝声音来源疾步过去,不顾头上的步摇晃得厉害。
声音是从厢房那边传来的,还好她出来透气,离厢房近。
远远地看见有一间厢房的门大开着,里面透出灯光。
她拾级到廊檐下,身后转角处闪出一个人来。
“温陵,”公冶寒叫住她,上前牵起她的手,“走。”
公冶寒见她离席,便出来寻她,没想到半路上就听到了尖叫。
温陵点头,两人一起往厢房去。
除了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他俩是最先到达现场的。
那场面,温陵这辈子不想看第二次。
一具女尸横陈在床。
身赤裸,双腿分开,腹部被捅烂。
鲜血染红了床,又顺流到地上,如无数长蛇蜿蜒到温陵脚下。
血将整个房间都映成红色。
他们赶到时,温川正晃悠悠从椅子上站起来,衣服上染了血,手里还拿着匕首。
温陵迅速用镯子里的小刀割下床幔,盖在尸体上。
除了鲜血和伤口,尸体上还有许多淤青。
是被奸杀的。
温陵不忍直视,但她认得死者。
她道:“死的人是陈紫菀。”
温川此时清醒过来,烫手般扔掉了匕首。
饶是他这样曾浴血沙场的人,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战场上,杀人是为自保,不为羞辱和取乐。哪怕是命丧铁蹄,万箭穿心,也会给敌人留点尊严。
不会像这般,对一个柔弱女子用如此惨绝人寰的杀人方法。
这是何等畜牲,才能犯下这样的罪行?!
公冶寒将门关上,走过去弯腰用帕子包住匕首捡了起来。
外面传来规律整齐的脚步声和兵甲之声。
他刚才让德喜传令御林军来封锁现场,幸好御林军动作够快。
而宾客们也紧随其后。
呼啦啦一大帮人围堵在门口,若不是御林军拦着,势必要闯进来。
先开口提出抗议的是刑部尚书华尧佐。
“陛下,里面若发生命案,应让刑部进去勘察取证,而不是让御林军封锁房间。”
一群人在他身后跟着附和。
以往最喜欢打头阵的礼部尚书陈士吉这回却没出声。
刚才婢女来报,宴席上就有些混乱,可他一直没找见自家闺女。
门的另一边,温川正在努力回忆事情经过:“我酒喝多了觉得头痛,便去院子里吹风,一个侍女过来,说陛下找我,引我来了厢房。
“当时我还觉得奇怪,陛下为何要在这里见我,而且房间里还没有点灯,但是一进房间我就头痛地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你们。”
这样卑劣的手段简直和上次淑妃落水的时候如出一辙。
温陵道:“看来是有人故意设局,只怕这局最终目的不在你,而在我和陛下。”
温川是禁军统领,如果他出了事,禁军势力不一定还会在皇帝手中。
“那你可还记得那婢女的模样?”公冶寒问道。
温川摇头:“当时我头痛得很,天又黑,也未曾留意。”
温陵道:“就算能认出那婢女也没有用,既然是设计陷害,她大可以否认温川的说辞。”
众人等在外面,不见里面有任何动静。
正焦急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公冶寒和温陵从里面走出来。
众人纷纷顺着缝隙往里张望,然而灯光昏暗,没有看到什么。
两人立在廊檐下,挡住了门。
“此处的确发生了命案,但此案朕要御审,德喜,去传令,将府中所有人员部聚到此处。”
“是。”德喜领命。
华尧佐又上前拱手道:“陛下,婢女来报说杀人的是温指挥使,敢问温指挥使可是在里面?”
他站在台阶下面,离公冶寒尚有几步距离。
这几步的距离,已足以让他感受到公冶寒语气中的威压之势。
“华尚书难道不该先问问死者是谁吗?”
“难道不是府中的婢女吗?”
公冶寒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冲着后面站着的陈士吉说道:“陈尚书,若你愿意,可以进去看最后一眼。”
此话一落,鸦雀无声。
大家都自动给陈士吉让出一条路来,只有华尧佐怔怔地立在原地没动。
他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死者应该是平王府中的婢女才对,这也是今天来之前平王跟他说好的。
死者怎么会变成陈紫菀?
陈士吉老来得子,只有陈紫菀这么一个女儿,平日里疼得跟宝贝一样,要星星不敢给月亮,都十九岁了,还捂在家里舍不得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