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顶级的音乐大剧院里,一场全球性的钢琴大师赛正火热举行着。
轻巧至极的琴音落下,余留的残音之中,诺大的舞台上忽地灯光璀璨。在观众震耳欲聋的掌声中,一位身影站起,他伸起单手向着舞台前走去,在光线的照射下,面容逐渐的展现出。
他,竟然是当今世界钢琴界排名第一的匈牙利籍音乐大师,阿图尔。
而从他因喜庆而变得红润的脸可以看得出,他对今晚的表现十分满意。而这也就意味着:这一次的大师攻擂站,他依然成功守住世界第一的宝位。因为他几乎是最后一个出场,能给他造成威胁的钢琴师实在微乎其微。
台下的观众已经欢呼起来,为阿图尔的守擂成功而庆祝了。在一场大师赛中未结束前就为一位钢琴家庆功,也就只有阿图尔所在的场合。
良久之后,阿图尔终于在观众的欢呼与掌声之中走下舞台。跟随着的是舞台之上的璀璨灯光消失,一束皎洁如月光的光线停留在那刚弹出极致美妙琴曲的钢琴上。
下一位大师,也是最后一位大师即将出场了。
不过基于阿图尔那堪称绝顶的琴技,人们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无论什么弹奏,也就只能衬托阿图尔大师,衬托阿图尔大师的高深莫测的弹奏。
吵杂声还没落下,只见一个身着黑色燕尾服的身影莫名出现,一双雪白的手套清晰反光在舞台之上。
他轻轻拍弹了身后的燕尾,坐在长椅上。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而那一瞬间整个大剧院里仿佛只有他一个人。
无声的脱掉手套,一双纤细的双手轻抚在雪白的琴键上,轻按。
此时具备良好素质的聆听者们也停下了说话的声音,顿时大剧院里恢复了静谧的气氛,安静的场所。
安静中几声清脆的试音之后,纤细的双手轻放在琴键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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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名处处,声音已经响起响起。淡淡的,有点像被太阳晒得懒散的弯卷羽毛。
低沉的音乐在仿佛倾诉,沉闷之间带些平和。身心接触着传来的琴声,一切都是那么平静,那么的一般,没有一丝波澜。
平淡的乐曲在进行,每一个大师都会有自己独特的地方。很快,人们抓到了那独特的节点。缓慢的节奏开始离奇,缭绕的琴声诡异,突然的一次升调,琴声紧绷!
人们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条荆棘树藤缠绕绑紧。它们仿佛要将人抓住,捆绑,脱离整个剧院。
空灵的声音依旧独自弥漫,音符仿佛变成了一个个跳动的白魂,萦绕在耳旁。此时的观众们双眼睁大,眼神复杂,视线抛向那一束光线,抛向那一束光线之中的身影,内心涌现一种感觉。
那就是恐怖。
阿图尔,连同在场的人们无一不是在音乐界有建树的人,但就是因为有建树才知道,此时的演奏是多么恐怖的一种程度。
天籁,亡灵般的天籁。
再次回想到最初平静的琴声,人们瞬间感到了恐惧,人们已经知道,他使用哪死寂的琴声显然是在召唤着什么。
亡灵。
衔接得没有一丝活口的充足,开始完全将一个人的视觉改变,听觉改变,嗅觉改变。它让人感觉身边的情景都在变,都在变,变成钢琴师正在召唤的那个画面。
这,便是一种境界。音乐能够带给人不同的感受,只要听着一个相同的音乐,每个人的心中或是脑海里都会有不同的情形和不同的画面。
有一位鉴赏大师说:“当一个钢琴家能够统一所有聆听者的感观时,那么他的音乐,就已经达到了天籁的程度。”
而此时此刻的琴声,便是那个的天籁。
眼神错觉,只见琴声的尾巴突然消失未知之地,众人愣住了眼。
琴音,突然离奇转变成缓慢柔情,如温暖的催人入眠的催眠曲,开始不断的冲击着每个人的神经。它就空气中的安眠粉,催眠者人们昏昏睡去。
知觉迷糊,众人来不及放映,眼前已经恍然是一个极致温馨的小镇。
辛勤的人们在夕阳下走在回家的路上,虽然劳累得都已经汗流浃背,但是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和蔼的笑容。夕阳光照射在他们沾湿的后背,像个正在静立的人,望着一群辛劳而归的人,用一种无比慈祥的目光。
阿尔图专注的看着台上的身影,灯火阑珊中可以隐约看见他的侧脸。但瞬间的,阿图尔震惊了,他看到的不是心中理所当然的一张年老沧桑的脸,而是一张...
曲调的古怪变得轻快,已经开始在描述一个充满欢快气氛的小镇子。人们在开心的交谈,孩童们在嬉戏着跑过,婆婆们交谈着走过菜市,夕阳下的集市中充满一种无比温馨的气氛。
琴键在点滴,一个又一个轻快的音符飞出,无一不在勾动着每一个聆听者,勾动着聆听者心中那些欢快的心弦,冲击着每一个人心中的那一份呼唤和平的想法。
琴声在慢慢过渡,轻快的节奏将四周的墙壁软化。
此时众人似乎来到了家中的田园。忽变缓慢的琴调中,充满饭香的气味从屋子内飘出,漂浮到正在采摘蔬菜的年轻妇女身边。
闻到清新的饭香,年轻妇女微微一笑,温柔若水的眼神中传出一种喜悦。站起身子,柔情的望着栅栏外的小路,那夕阳下伸延出去不见尽头的远方,许久才恋恋不舍的背着采摘好的蔬菜回到家中。
年轻的妇女放下手中的篮子,走向那门前轻晃的孩子的摇篮,她的眼神变得更加的温柔,轻抚着孩子那毛发没长齐的脑袋,温柔足以将世间任何东西融化。
阿图尔震惊了,完全震惊了!他完全不相信,这竟是如此年轻的一个人,能够弹出这种曲子!这种足以让他这位大师都自叹不能的琴曲!
他不敢相信,他也不想相信是怎么样的人,是怎么样的一个凡人,才能够如此的轻易的轻取一个人的心灵。
“他是怎么办到的!是怎么样的一种能力?让他达到这种境界!”阿图尔惊呼。他忍不住回望在场的观众,却惊讶的发现,人们都早已忘了自身的存在,忘记了眨眼,忘了自己在干什么听什么。他们的目光只是单纯的投向那皎洁的光束下轻动的肩膀。
忽然,一个奇怪的想法浮现在阿图尔的脑海,他在想:他的琴声,是不是能够将人的灵魂给带走!?
该来临的总该来临,琴声静止了。
置身于那温馨小镇的聆听者们陷入一片黑暗。
“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他们四处张望着,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在他们摇头晃脑之间,琴声已经再次响起。
但是这第一次的琴音却截然不同于之前轻缓平和。包围着黑暗中众人的是一种无比沉重的叹息声,那足以让人们感觉自己的心挂上了万斤铅石的沉重叹息。
一种仿佛从黑暗地洞之中涌现的恐惧奔上人们的心头。那种恐惧,就像在预兆着毁灭。
沉重的音符还在不断推进,变得越来越快,愈加沉重。紧促的感受,让人们感觉到呼吸在变短,喉咙在堵塞,鼻子已经发酸。
即将发生什么情形,人们似乎已经预想到,但从内心深处却想着去躲避。
那是一种无比悔恨的叹息,那是一种让人无比的想要哭泣的感觉,还有那一种无比依恋的感觉。
阿图尔震惊了,他已经知道了继续弹奏下去的内容。此时的他瞳孔睁大想要脱离自己的座位,阻止那一切的进行,却震惊的发现自己的身体丝毫不能动弹!仿佛身体的控制权已不归自己拥有。
突然用来的恐惧之中,又一阵愈加沉重的声音传来,此时的阿图尔已经无力,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能力再维持那勉强能够分清现实的判断力。
“他的琴键到底有多少...”阿尔图呆愣住,活生生的被拖入了演奏者创造的黑暗漩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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