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一声,很简洁,同样的,那短短的三个字的语调,却是异常的严肃,还透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而声音,却如雷炸起,轰的一声便漫至了每一个角落。
“嗡—”一瞬间,四周的墙壁中荡起了一阵震音。
相思只觉脑子里“轰”的一下,思维有片刻的容白,那心脏被惊得乍然一蹦,重重的撞上了胸膛。
同一瞬间,四方的坐席中,有无数人“唰”的一下白了脸。
花流年、雪里青亦是猛的一震身,瞬间繃紧神经,而青语鸣那才动形的身子陡的一滞,硬生生的钉在了原地。
我的娘。
吓死人了。
换过一口气,一手抚上心口,心有余悸的相思,扭转头,不解的看向了声源的主人。
那一声,正是花英年所出。
同一刻,满座的旁观人员,疑惑的目光又一转,直直落在了主台上。
在喝出一声后,花英年抿着唇,视线越过正背对主台的两人,紧盯着一身暗红的青语鸣,神容肃穆,满身萧索。
不好。
心一凛,青语鸣瞬间便察觉到了失误在何处,顿时浑身紧繃。
不是其胆少,而是大陆的各大世家都知道,在花城,最不好惹的不是药圣,却是花家的两个小辈,一个是花家最小的公子花流年,一个便是花家的大公子花英年。
花家小公子受尽宠爱,声名在外,是位温雅似水的男子,鲜少发怒,而一旦生气,花家所有人都会绕道,而若是外人,花家便会争相上阵,一力护短,讨不回公道,绝不罢休。
与花小公子的不好惹相比,花家的大公子不好惹的程度更上一层,也更令人头疼,也可以说,那是花家真正不能惹的人。
花家长子花英年,表面看似无害,更是很少大陆上露面,实则却是花城真正的掌权者,也是花城三圣的其中之一。
其人一旦生气,即是药圣也无可奈何,而一朝翻脸,不仅代表整个花家,更意味着是整个花城的一致意愿,其一声令下,那就是如山军令,绝无人能更改半分,更从无收回的道理。
花英年,那就是一头沉睡着的猛狮,只要不醒,可欺可拔牙,一旦炸起了毛,那意味着见血方回,不死不休,所以,得罪花家的谁都可以,就是不要去得罪花家花英年,惹花城的谁都可以,就是不要去惹花城花英年。
一时间,青语鸣的头皮顿然有些发炸,当即心中百转回肠,飞快的开始思索对策。
这个,好似不正常。
天,是那个被察觉了?
完了完了,大战要提前了。
相思转了转眸,恍然间灵光一闪,顿然捕捉到了丝丝蛛丝马迹,不由一惊,两眼霍然瞪的溜圆。
雪里红的手按在椅子上,紧紧的锁着眉。
“青语鸣阁下,请你解释一下,刚才那一句的含义。”沉默了一刻,花英年终于开口,一字一顿,说的非常缓慢:“什么叫‘还想尝尝旧滋味’,什么又叫‘成全你们’,那所谓的旧滋味,是何滋味?所谓的成全,又是如何成全法?本公子很好奇,希望你的解释能令本公子可以接受。”
不好!
大哥有察觉了,若坐实,肯定会坏事儿。
花流年恍然明白了自家大哥的意思,心中一急,冷泠泠的渗了一背的汗。
雪里青眉一拧,成了一条线,唇抿的紧紧的。
青语鸣却是一颤身,心弦顿然“咻”的一下全部繃成了根根拉满的弓,只要再紧一分,便会全部断裂。
“青语鸣阁下,你是不屑给本公子解释么?”盯着那张染上异色的脸,花英年眼神暗了一分,声音沉沉的:“可是需本公子亲自去一趟龙城,请青家当家人出面,你才愿意释疑?”
“误会误会,”心弦紧绷着的青语鸣,只得斟酌着解释:“本公主昔年与花流年、雪里青两位阁下有些小摩擦,比划过几次,各有赢输,有那么一回,本公主为争颜面暗中使了点小手段,今日一时口快,不慎说了出来,可能令花公子有些误会。”
青家公主是何人?曾要风不是雨,要雨不是风,如今,竟当着大陆的人面,被逼的给人解释。
若是数万年前,绝对会扭头而去,现在么,纵是不愿,也不得忍气一回,只因为,如今是非常时期,家族不会因一人而与一方势力闹翻。
青语鸣心中极恨,却不得低头一回。
“是么?”花英年一改视线,犀利不见,带着点温意的看向另两人:“青弟、流年,你们俩跟人再好好比划过,让我瞧瞧,青家人使的是何小手段,竟然让你们吃了亏。”
“大哥?”花流年、雪里青一回头,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最崇敬的人,眼里一片询问。
我滴个神。
这家伙,护短护得还真是光明正大,又是一个牛叉人物。
“我说,英年公子,你不觉得,现在时机不太对么?”以高山止仰的目光看着某位,相思两眼星光灿灿的:“如果要比划,去场下另找地方比较好,若误了大会的鉴定时间,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别以为她是为某人好,她可是恨不得两家反目成仇的,只是场合不对,而且,时机也成熟,只得阻止一下。
至于,换个场合后,那就好办了,就是大打出手,也不会有多大影响,用毒不会药倒无辜者,力量爆发后,也不会毁坏建筑。
而且,虐得有多严重,不为外人所知,不会丢了颜面,一时也挑不起双方的战争,那结果,可是两全其美。
“也是。”花英年似笑非笑回眸了一眼,轻轻颔首,接受了建议:“今日不比往常,青弟、年弟,你们先回来罢,改日再比划。”
“是。”暗中嘘口气,花流年、雪里青立即一回身,又飞向主台,对于某人,那是鸟也没鸟一眼,行云流水的走得洒脱至极。
甚好,又省去了一份麻烦。
青语鸣亦松了一口气。
这依适才的情形,若真打起来,她还真不知如何时好,若不用毒,她会输得很难看,若用毒,只怕两双方真的会翻脸。
“青语鸣阁下,你有何异议?”见人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花英年又冷梆梆的丢出了一句。
“这个,……”恍然一顿,青语鸣的视线“唰”的一下又落到了那一抹紫袍上:“你不敢鉴定我手中的毒药剂,那么,我挑战你的药剂水平,以一场毒药的炼制定赢输,如何?”
哦,还想找她的麻烦?
“这个挑战,合符大会规矩么?”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相思晃晃脖子,往前一倾身,笑咪咪的。
“不合规矩。”已经又站到了后方的花流年接下话头:“无天没有参入大会,不是参赛人员,不在挑战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