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阿贵的凄惨时刻(1 / 1)

被茅山师傅收了,下场会变得怎样,潮州鬼不敢想,这类鬼故事,他听了不少,此时害怕极了。

潮州鬼下意识的想遁出阿贵的肉身,却发现被一股无形力量挡住,根本遁不出去。

缠在阿贵身上的黄布,上边用朱砂密密麻麻的绘制了茅山符箓,此时被潮州鬼一激,这些符箓便如同燃烧一般,放出阵阵热量,把阿贵肌肤都烫出了燎泡。

潮州鬼本来对阿贵抱有好感,但此时正是性命攸关之际,那里还顾得上阿贵的肉身,当下不顾阿贵的死活,死命的想脱去这黄布符箓的束缚,逃出鬼身来。

眼看阿贵身上燎泡越发的多,方清源紧盯着阿贵,口中问道“明师傅,你好了没有?”

茅山明听到此话,匆匆刻下最后一笔后,那槐木牌上赫然显现出三个大字“潮州鬼。”

潮州鬼本名其实不是潮州鬼,但这三百年下来,本名早已无人知晓,那么‘潮州鬼’便是他在世间的名号了。

茅山明在槐木上刻下了他的名号,便在冥冥之中截取到了一点真意,顺着这点真意便可施术,这便是茅山李代桃僵之法,俗称扎小人或者是扎草人。

只不过茅山明的道行,还不足以让他像徐真人那般,凭空即可摄得四个衙役的神魂,要想凭借此术,摄住潮州鬼的神魂,他还需一些外力。

茅山明起身来到阿贵身前,伸手咬破食指,一指照着阿贵额头点去,口中念道“拜请山神土地公五鬼阴兵,五虎阴兵,天催催,地催催,三步步行,三步步追,凶如剑,急如雷”

随着茅山明法言祷念,方清源能感受到阿贵身上的一股阴森气息,正往茅山明手中的槐木牌中涌去。

正此危急关头,潮州鬼什么醉意也无了,只见阿贵神情扭曲,口腔开合到最大,暴露出森森牙齿,看上去要择人而噬。

同时他的眼角也崩开缝隙,点点血泪缓缓流下,给人一种凄厉恐怖的观感。

之前倒地被吓晕的阿光,幽幽转醒后,睁眼便看到此幕,当场就咯的一声,又被吓昏过去。

“不好,这个潮州鬼发了凶性,阿贵怕是承受不住了,明师傅,你想个办法啊。”

声叔此时着急的不得了,阿贵是他最看好的后辈,这个戏班还指望他以后挑大梁呢,万一阿贵在今晚有了闪失,他要怎么去面对,当初亲手把这孩子交到他手中的阿贵父母。

声叔乱了阵脚,茅山明倒是丝毫不慌的念着法咒,这凶鬼不好抓啊,要是只是打杀超度了倒还轻松些,可偏偏方清源要活得,那可要费上一番手脚了。

鬼物附在人身上时,凶威最盛,但也是最好抓之际,肉身便如囚笼,只要挂上锁,便能将鬼物牢牢锁在其中,至于这个囚笼是否毁坏,那就不是茅山明考虑的事了,他走江湖这么多年,比这惨的事见得多了,很难再激起同情心。

茅山明不在乎,方清源说实话,也不怎么在乎,来此一个多月,见得凄惨事比他前半生看到的还多,刚开始的热血此时也冷寂了。

只是他无能为力也就罢了,可他有着救人的手段却不用,那就违背了自己做人的原则。

念到此处,方清源神力催发,冲着阿贵开口喝道“定心!”

一股祥和意境顺着无形声波,轰到阿贵头上,让本来面色狰狞的阿贵像是挨了一闷锤似的,呆立当场。

意境虽是祥和,但却与潮州鬼此时的状态发冲,那么对人无害的祥和意境,便成了攻伐的利器,将潮州鬼打的不能自持。

潮州鬼在阴府三百年,显然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主,被方清源一记定心重锤击到鬼躯上,只是呆立几息,便又要逞凶。

阿贵稍微一呲牙,方清源便喝道“定心!”

此言一出,阿贵神色又变得痴呆迷茫,全无狰狞神色,这番表情变化,只叫后边的声叔看到啧啧称奇。

如此三番四次,潮州鬼如同卡住锈死的齿轮,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露出心中的疑惑“为何你能一直使用这神术?”

因为我的神力不要钱,别人只能几发的量,只要我身躯承受的住,就可以一直发此神术,当然这些机密就没必要跟你这鬼物诉说了。

直到最后潮州鬼被茅山明收进那槐木牌中,也没有知道方清源为何能一直施展此神术的原因。

等潮州鬼一离身,阿贵的身子便软绵绵的,方清源松开制住阿贵的手,他便瘫倒在地,配合着身上的燎泡,和眼角的血痕,整体显得凄惨无比。

阿贵也是个混不吝的人,前期伙同几个小弟一起扮鬼恐吓他人,自己却开心的不行,经过这番教训,怕是以后也能涨点记性。

对此,方清源只是瞅了眼地上的阿贵,便不再关注了,等声叔急忙扶起阿贵时,方清源道

“声叔,这只鬼物已经被明师傅捉拿,想必你们戏院可以安心一阵时日了,只是这阿贵身上的伤势看着倒是不轻,倒不如先送去医馆救治,然后我们再商讨以后的事。”

声叔闻言道“方先生说的是,今晚还要多谢明师傅,若不是他在场,指不定会闹出多大乱子,事不宜迟,我这就送阿贵去医馆,怠慢之处,方先生不要怪罪。”

方清源可以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明师傅身为茅山传人,岂能见鬼不除,你说是吧,明师傅?”

茅山明神色诚恳道“那是,我辈修道之人,讲究除魔卫道,当下最要紧的”

茅山明的话没说完,便被一个弱弱的声音打断了“我觉得当下最要紧的是,赶紧送阿贵哥进医馆。”

三人扭头看去,却是被吓晕两次的阿光不知何时清醒过来,看见方清源三人还在客套,终于忍不住插话提醒几人。

声叔脸色一红,不过天黑外加脸上涂得厚厚釉彩,倒也看不出来,他也不再客套,而是对着阿光喝道

“你去把那两个不成器的给我找回来,再去寻个架车,我们一起把阿贵送到医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