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人对于叶子平的来访,给予了很高规格的接待。
虽然两国之间曾经是同志加兄弟的亲密关系,但是在六十年代之后,中苏之间的关系就比较僵硬,一度曾走在非常危险的战争边缘,甚至爆发过局部的战争冲突。
只不过,麻杆打狼,两头都怕,所以事态总是被控制在小范围之内,没有发酵。
最近几年来,苏联的日子很不好过,牢不可破的联盟也有了分崩离析的迹象,虽然说苏联总统戈尔巴乔夫上台以来,一直鼓吹新政,但是他的新政,实际上就是放弃苏共对苏联的领导权,转而实现议会制,在经济建设方面,依然是一筹莫展。
叶子平和叶开父子走下飞机的时候,莫斯科市的重要官员们都早已恭候多时,少先队员献上鲜花之后,众人就一番寒暄,也不知道对方是否听得懂,反正即便是有些不当的措辞,也会被久经考验的翻译们给自动忽略过去。
国际事务嘛,其实就是那么一回事儿,大家聊聊天,吃吃饭,喝喝酒,跳跳舞,再来一些暗箱操作,事情就成了。
若是招待的不好,那就给对方拿捏一下,找点儿别扭儿,最后就看谁先挺不住,自动认栽便是,当然了,随之而来的自然就是签订那些不平等条约。
当天晚上,苏联副总统“根纳季?伊万诺维奇?亚纳耶夫”亲自会见了叶子平一行,叶开也混了进去,作为叶部长随从人员参加了见面会。
亚纳耶夫1937年出生于高尔基州彼列沃兹村,俄罗斯人,毕业于高尔基农学院。1962年加入苏联共产党。1986年起,他先后任全苏工会中央理事会书记、第一副主席、主席。
1990年7月召开的苏共28大上,亚纳耶夫首次当选为苏共中央委员。在随后举行的苏共中央全会上,他又当选为政治局委员和负责国际事务的苏共中央书记。
在同年12月召开的第4次苏联人民代表大会上,亚纳耶夫当选为苏联第一任副总统。
叶开还是第一次面对面地见到这位苏联副总统,作为戈尔巴乔夫之下的苏联第二位大人物,其实他这个副总统的权力并不是很大,更多地是一种象征性存在。
就比如在大街上随便拉住一个人,问他谁是苏联总统,对方肯定会说,“哦,就是那个脑袋上纹着欧洲地图的戈尔巴乔夫嘛。”而你再问他苏联第一位副总统是谁,他肯定会说,“见鬼,我怎么会知道?!”
亚纳耶夫个头儿中等,头发稍微有一些秃顶,属于是“地方支援中央”那种发型,不过相对于纯粹秃顶的戈尔巴乔夫来说,头发要茂盛多了。
只不过对方说的俄语实在是难以领会,叶子平以前学过一些俄语,估计还能够简单地会话,但是叶开就完全是一脸茫然了,而且叶子平的翻译说话声音也不算大,这一场会面,倒像是亚纳耶夫和叶子平在密谈一般,让人听得一头雾水。
不过大概意思叶开还是听出来了,亚纳耶夫的意思是说苏中人民之间应该加强经贸往来,互利互惠,共度难关,而叶子平则表示中苏人民之间的传统友谊源远流长,应该加以巩固和发展等等,尤其是在宣传工作方面,大家应该加强交流互动。
叶开认真地观察了这位苏联第一任也是最后一任副总统,就觉得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野心家,却不知道后来为什么会发动政变,软禁了戈尔巴乔夫,弄出了惊动全世界的8.19事件,硬生生地将苏联给折腾解体?
可是从亚纳耶夫软禁戈尔巴乔夫之后的一系列动作来看,既没有发动军队力量保卫战果,也没有果断处决戈尔巴乔夫,甚至还没有切断戈尔巴乔夫住所的水电及通讯联络,这政变也做得太过儿戏了。
叶开非常怀疑,这位苏联副总统,是否真的知道政变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若是让国内的一些干部来操作的话,政变之后的第一件事情,肯定就是血腥大清洗,先把政敌人道毁灭了再说其他的事情。
总体来说,苏联人的招待还是很到位的,规格高,待遇高,热情也很高。
会面之后,召开了新闻招待会和酒会,随后还有舞会。
叶子平的舞技不错,得到了苏联人的一阵欢呼声,叶开也不遑多让,搂着几位年轻的苏联姑娘,很是秀了几场。
“苏联的姑娘感觉怎么样?”停下来之后,钟离妤有些吃醋地向叶开问道。
叶开哈哈一笑道,“不能跟你比,她们皮肤比较粗糙,身形比较壮,属于大洋马类型,不适合咱们中国人。”
舞会散了之后,叶子平和带队的几位领导谈了谈近期工作安排,然后才跟叶开说起了今天的所见所闻。
“苏联人好像对于经贸往来非常关切,看起来他们的日子确实不好过。”叶子平有些感慨地说道。
“那是自然……”叶开深以为然道,“从机场过来的时候,我注意到周围大街虽然戒严了,但是仍然有一些地方排着长长的队伍,那些都是领取生活必需品的窗口,如今苏联人所过的日子,比我们国内可是差多了。”
“怎么会这样?”钟离妤有些诧异地问道,“苏联的工业基础可是比我们强多了,又有石油出口这项收入,不至于混得这么惨淡吧?”
叶子平没有说话,倒是叶开站起身来,推开了酒店的窗户。
一股冷风吹了进来,屋子里面的人,不由自主地都打了个哆嗦。
虽然已经三月了,莫斯科的春天显然还比较遥远。
窗外隐约传来了一阵音乐声,仔细听了一下,正是苏联国歌《牢不可破的联盟》,乐曲雄壮浑厚,但是在此时听起来,似乎却有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凄凉感觉。
“牢不可破的联盟,此时已经是千疮百孔,危机重重了。”叶开非常肯定地说道,“伟大的社会主义帝国的阳寿,拖不过今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