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骨跪在那,也没敢起来,看着shi'fu的衣袂掠过自己的身侧,望着那抹高挑清瘦的背影唤了声:“shi'fu……”
完了,shi'fu一定是不原谅自己了,连罚都懒得罚了。素骨心下又着急又后悔,站起来追上去扯住shi'fu的袖子道:“shi'fu,你是不是不原谅徒儿了。”
shi'fu定住身形,侧过头垂眸望着他道:“为师从来就没有怪过骨儿,只是。”
“只是什么?”
“为师有些乏了。”shi'fu没有继续往下说,也没有甩开素骨的手,继续往房间里走,素骨扶着shi'fu紧跟着进去,冒犯就冒犯吧,反正已经如此了,总不能让shi'fu一个人摇摇晃晃的,血渊那个家伙,不知给shi'fu灌了多少,素骨心里很是愤愤不平,怎奈何自己不胜酒力,辈分地位,若不然一定要替shi'fu扳回来。
虽然shi'fu没说什么,但素骨能感觉到,shi'fu心里还是很不爽的,那抹总是挂在嘴角的清浅笑意也无影无踪了。将将扶shi'fu躺下,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然后凌玄出现在门口,一眼就钉在了素骨身上,那目光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刃,恨不得捅死他。
“你干什么去了!”凌玄也没顾有shi'fu在场,厉声喝道。
素骨知道自己不对,连忙回道:“都是师弟的不是,在湖边睡着了,害得大家为我担心了,对不起。”
“哼!”凌玄恶狠狠的哼了一声,估计要不是有shi'fu在,他都能直接上来抡素骨两巴掌,随即他缓和了声音道:“shi'fu,既然小师弟回来了,您就早点歇息吧,徒弟退下了。”
“嗯。”shi'fu轻声的应了下。
然后,门口传来凌玄没好气的声音,“都睡觉去!回来了。”
再然后,便是三师兄六师姐七嘴八舌的抱怨。
月光倾洒大地,一切渐渐重归宁静。
素骨跪在shi'fu床边,丝毫不敢怠慢,shi'fu越是这样,他就越愧疚,越自责,还不如跟他发一顿火,骂他几句,或者重罚他一通也好。
“shi'fu是否觉得口干,徒儿去倒杯水来。”素骨道。
shi'fu侧卧在床上,墨发如丝从床边洒落在地上,听闻素骨问他,便缓缓的睁开眼睛,皎洁的月光映入潋滟的眸底,深不见底。“骨儿去睡吧。”
“徒儿不困。”素骨低着眼睛道,“徒儿等shi'fu睡着了再睡。”
shi'fu蓦然就笑了,那缕浅浅的笑意在绝美的容颜上晕开,柔声道:“骨儿是在担心为师么。”
“……是。”素骨小小声的道。
“为师没事,不过是多喝了两杯,有点头晕;
。”
“都怪血渊,非得跟shi'fu拼什么酒,他自己倒好得很。”
“呵呵。”shi'fu嘴角的笑意愈发大起来,幽幽的道:“谁叫为师酒量不如人呢。”
“才不是。”素骨忿忿的,抬起头望着某个地方像是诅咒一般的道:“等他日徒儿好好练练,非把他喝倒不可,替shi'fu赢回这口气。”
“嗯。”shi'fu颇为受用的点了点头,“那为师就等着那一天。”
虽然shi'fu几次三番的让素骨去休息,可他仍旧没走,一直守在shi'fu的床边。shi'fu待他那般好,他无以为报,还总是惹shi'fu担忧。寥寥清辉下,他望着shi'fu微微眨动的睫毛,忽然就想起来昨晚的一幕,shi'fu温热的气息,如花瓣一般轻柔的吻,他的心一下就乱成一团,使劲的摇了摇头,怎么又开始胡思乱想,隔壁那般境况,shi'fu不过是一时冲动而已,自己怎么还在这个问题上纠葛。但他越是想克制,却愈发强烈,翩翩念头若潮水般席间而至,随即素骨索xing坐到了地上,趴在床边埋头睡觉。
真的看不得,越看心越乱。做徒弟的在心里这般念想shi'fu,实为不可饶恕之过。
半睡半醒间,他蓦然听到一阵响动,忽地抬起头来,但见一道影子从门口悄然而去。再一揉眼角,才发觉,shi'fu不见了。
这深更半夜的,shi'fu是要去哪?怎么也不唤他一声。
素骨急忙就追了出去,可他哪里追得上,苍穹朗月下,shi'fu御风而去。
素骨想要大声的喊他,可转念一想,shi'fu此番必是不想让他知晓,那shi'fu做什么去?素骨有点担心,没再多想,随着shi'fu的方向跑了出去。
深夜的蓬莱山万籁俱寂,星星眨动着眼睛俯瞰着这片苍茫大地。
素骨茫然四顾的张望,哪还有shi'fu的影子……
他便漫无目的的朝一个方向徘徊,不知不觉的就又来到了湖边。
密林深处传来夜莺婉转的低鸣,湖面水波粼粼,倒映着无边月色。
就在这时,半空中忽然飘落一抹低低的清润的声音,“骨儿,回去。”
素骨一怔,慌忙的四下看去,“shi'fu,你在哪?”
“回去。”shi'fu人不见踪影,声音却透过夜色无比清晰,语气也从未有过的严肃,令人不可拂逆。
素骨想顺着声音的方向寻找shi'fu,却根本分不清究竟是哪个方位传来的,他沿着岸边一路狂奔,不停的呼唤着shi'fu,蓦然,他停住了脚步,沧溟的月光下,一抹玄色的影子静静的站在湖对岸。
shi'fu背对着他,月色的光辉洒落在他的发丝间,泛着银白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