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福还了礼,和声道,“表嫂,说哪里话,我这里表妹只管来玩耍,又何谈甚搅扰。再有我这宅子紧挨着姑姑的宅子,这般近,以后无事只管来走动。”
一面说一面让郭巧儿进花厅中来坐下说话。
却说潘玉茹一进花厅中,便发现厅中坐着一位慈眉善目的半百妇人,两位年纪不大的小娘子,一位清丽,一位美艳。此刻沈氏等三人听赵天福叫这进来的娇俏的女子表妹,又听说是吴国长公主宅内过来的,想来应是那吴国长公主的女儿罢,于是三人都忙站起来向她矮身道万福。
此时赵天福已然领着表嫂郭巧儿走了过来,见潘玉茹看着沈氏等三人一脸好奇的神色便指着沈氏道,“这位是我乳娘,从北地将我救出来,又养育我长大。”
潘玉茹一听那看着沈氏的眼中便立刻多了些敬意,连忙上前虚虚一扶道,“乳娘请起。”
沈氏嘴中称谢退到一旁。赵天福又指着李秀儿和兰香向潘玉茹道,“她每是我的姐妹。”
复又将潘玉茹和郭巧儿介绍与沈氏等人,大家彼此见了礼。
“表姐,你乳娘带着你只身一人从北地逃回,如何竟又是多了两位姐妹?”潘玉茹显然对赵天福多出来两个姐妹有些不解。
还没等赵天福回答,旁边的郭巧儿便拉了拉潘玉茹的衣袖低声在她耳边道,“想来这两位小娘子定是县主的的乳娘到这里之后收养的孩儿罢。”
“原来如此,怪道我总觉着这两位小娘子是姐妹的话,怎的长得一些儿不像。”潘玉茹会意过来后打量着兰香和李秀儿脱口而出。
这话说出后,房中众人皆听得清清楚楚,只不过各人面上表情不一。沈氏等三人听了略有些忐忑低下了头,赵天福听了脸上还强自绷着笑容,只有郭巧儿听了有些哭笑不得的使劲拉了潘玉茹一把,劈头低声斥道,“玉茹,你怎的说话毫无遮掩,你这话实是无礼。”
潘玉茹反瞪郭巧儿一眼,不服道,“嫂子,表姐的两个妹子本就长得不像,我又不曾胡说,再说了,你也知我从来在心中藏不住话儿与苍老师同居的日子。”
郭巧儿简直拿这小姑子没折了,此时唯有抬出赵天福来吓她,“你若再这么口无遮拦,仔细到时候你表姐恼了,不理你,也不陪你玩儿了。”
“唔……”这一说到底让潘玉茹老实些儿了,转脸过来看着赵天福有些讪讪的道,“表姐,你不会因才将那句话真恼我,不给我讲故事,不陪我玩儿了罢?”
赵天福看着她眼巴巴看着自己,面上楚楚可怜的样儿,本来心中对她口无遮拦说出来的话还有些小小的不快,此时不由心软,面上轻笑道,“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儿么?你且安分些坐下可好。”
潘玉茹见赵天福如此说,便乖巧得点了点头,唇边漾起一抹甜甜的笑,走去一边儿坐下了。
于是花厅中众人按主次坐下,赵天福坐了主位,潘玉茹和郭巧儿坐了左手方的客位,沈氏等三人在右手方客位相陪。底下侍女奉茶上来,众人便在花厅中坐着说话。
潘玉茹手上接过侍女的茶盏还来不及吃上一口便开口笑道,“表姐,那一日你对我讲的那些民间的故事极为有趣,今日我特来寻你,你与我再讲些可好?”
赵天福慢慢抿了几口茶盏中的茶方抬起头来慢条斯理道,“那一日与你将的故事都是搜肠刮肚才想起来的,如今却没甚好故事了。”
“啊,怎会这样?你那日也不曾讲几个,为何今日就没有了?表姐,你不是嫌弃我扰了你清静,故意不说与我听罢?”潘玉茹一跺脚,嘟起了嘴。
本来沈氏等人见到吴国长公主的小女儿和媳妇还有些拘束,结果见这潘玉茹还是一个小孩儿心性,人也天真烂漫,俱都将提起的心放了下去。如今又见她这般说话,众人不由得都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
赵天福自然否认,“委实是没有甚故事了,表妹还请恕我则个。”
哪知潘玉茹仍然不依不饶,“表姐没有别人的故事,那将你自己个人在民间的事讲来听一听也好,想来你定不会连你自己这些年做过些甚么也不记得了罢。”
“这个……”赵天福倒被潘玉茹这话哽住,不过很快便装模作样的揉了揉眉心道,“这些日来,我这头疼的毛病又烦了,这会儿觉得脑仁儿生疼,表妹倒还说准了,那以前自己个儿做了甚事如今还真想不起来了哩……”
哪知道潘玉茹人小心实,看赵天福揉着眉心蹙起眉尖的样子,还真以为是她头疼了便着急的站了起来,直走到赵天福跟前,伸出手去帮她揉额头,一面关心的问,“表姐,你头疼得厉害么?可叫郎中来瞧过病,可曾与你配了药?”
这一下赵天福头大了,本来想推脱于她,谁知她却是没有眼色的,还不管不顾的只管贴上来。由得她揉了两下,赵天福便忙将她的手推开道,“亏得表妹揉两下,这会儿好多了。”
“真好多了么?”潘玉茹看着赵天福睁大眼惊喜的笑着问道。
赵天福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心中对这小表妹倒不那么头疼了,又感她心意真切,便松了口道,“其实我还有一个有趣的故事,表妹可要听听?”
“好,委实太好了,我自然愿意听。”潘玉茹拍手笑道。
赵天福指了指客座,“那表妹回去坐好,我这便讲与你听。”
于是潘玉茹便三步赶做两步的走回去坐好,两眼只管盯着赵天福,竖起耳朵听她下文。赵天福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便开始讲起来,“话说建州海边有一家人,这家的主家娘子因病早早的殁了,留下一个汉子,两个小厮儿,父子三人相依为命。因这一家打渔为生,日子过得艰难。平日也没甚钱买菜蔬,便只将打到的鱼换些米,留下来一条鱼儿晒干了做盐鱼挂起来下饭网游之我是野怪。”
说到此处,赵天福端起茶盏吃了一口润喉,花厅中一众人等都被她这故事吸引住了,不仅仅是潘玉茹饶有兴致的在等着她往下说,连兰香和李秀儿也听得兴起。这故事她们也不曾听赵天福讲过。
“表姐,那盐鱼我也知晓,每次偶尔吃那鱼时总得蒸了或是炸了才能下饭,你才将说那父子三人将那盐鱼儿挂起来下饭,这又是怎回事?”潘玉茹笑嘻嘻的满脸好奇之色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