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扬眉看着自己,唇边略有些玩味的笑容说出这话来,妙远不由得心中一悸,又有些微恼她这般缠人。便转身不语,继续往前。赵天福笑一笑,继续跟着她往前行去。两人在花园中又一前一后的走了一会儿,便到了宣一观前。
妙远走上几级台阶,将观门推开,回头关门时,见赵天福站在观前台阶下痴痴望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万般不舍的模样。
“这呆子……”妙远微微叹气,狠心将门关上,进自己房内去歇息不提。
次日起来,小道姑敬真去开观门,却在观前的石梯上发现了在那里坐着垂头打瞌睡的一个人这个王妃很淡定最新章节。敬真跑到这人前面一看,见她披散着发也不知是谁,又不敢上前去推她。于是便忙忙的进到里间去禀告师傅妙远真人,说观外的台阶上坐着个不认识的人,不知道是谁,正坐在那里打瞌睡。
妙远一听也有些好奇,心道,在祖母的宅子里怎会有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人来这观中烧香祈福,便对敬真说:“待我出去瞧一瞧是谁?”
敬真点一点头,在前引路带着妙远走到观门前,指着青石台阶下正垂头打瞌睡的人小声说:“师傅,就是她,看身形似是个女子,该不会是哪房里被打骂赌气跑出来的丫头罢?”
妙远跨出门,走到台阶下,绕到那人身前,弯下腰去单手做了个三清指,嘴中道:“无量天尊,施主……”
那人听到跟前有人说话,便懵懵懂懂的抬起头来……
“福儿……”妙远讶然出声,随后直起身来以手抚额,转身走开两步又走回来,既气又笑道:“你怎的会在这里?难不成昨儿夜里你……”
赵天福揉一揉昏昏沉沉的头,身子略微有些发抖,仰面看向妙远可怜兮兮的低声道:“姑姑,我昨儿夜里找不着路回去,转来转去只认得你这道观,便在你这道观门前歇了。”
“呵呵……”妙远面无表情的干笑两声,心中委实是不知道该如何说她好了,看她唇色发白,身子微微发抖,便知她昨儿夜里在在观前石阶上呆了一夜,定是冻着了,心中好一阵不忍。将心中那怪她不爱惜自己的气好容易压了下去,顿了顿又问:“你既是找不着回去,怎的不来拍门,我送你回去就是?”
赵天福嘟嘴道:“恁晚了,如何好来麻烦姑姑,扰你清修?我只好在你这门前坐一宿了。”复又咧嘴一笑,眸色闪亮道:“不过在这里坐也有好处,便是我一睁眼就见到姑姑了……”
妙远被她那在晨光里的笑迷了眼,心中忽地怜惜起她来,便软声道:“你且起来,随我进去罢……”
赵天福从台阶上站起来,眉开眼笑,一叠声的连连说好。妙远无奈摇摇头,吩咐小道姑敬真道:“你进去教敬修去为她端些汤来洗一洗,再端些粥菜至我房中。”
“是,真人。”小道姑敬真看了赵天福一眼,忍着笑转身往道观中去了。
待她走后,妙远方领着赵天福往进了宣一观,往后面观中自己房中去。
赵天福满心欢喜跟在姑姑身后进入她的房中。四面一看,只见这房内极为素雅简朴,唯有一床一桌一椅,一架书,一张高几,上插着一枝桂花。
“你且坐。”妙远指了指那桌前的一张椅子教她坐下,自己则坐到床榻上。待敬修端了热汤来洗簌了,赵天福随意将自己的发挽了发髻,管妙远要了一根桃木簪子插上。妙远见她只穿着里衣,便又将自己的一件半新不旧的道袍拿出来与她穿上。待她这么一穿,恍眼一看,倒似个俊秀的道士。
不一时,敬真进来摆上桌儿,端了两碗粥,并一些菜蔬。又掇了两张凳儿来。妙远便和赵天福一人坐一张,一起端起碗吃起粥来。
“姑姑,实不曾想到你陪我一起吃早饭哩……”赵天福一面端着碗吃粥一面看着妙远笑得眉眼弯弯。
妙远将筷子在碗上敲一敲,敛容道:“食不言,寝不语……”
赵天福“呃”了一声低下头去,大口大口的吃起饭来。吃完一碗粥便将那碗往桌上一放道:“没吃饱,我还要……”
一旁伺候的敬真一听,便忙过来端了她碗去又替她盛了一碗来。赵天福端起碗,三两下又吃下去一碗。吃完又把碗在桌上一搁,这次也不说话了,只看了敬真一眼,敬真便会意过来又替她去盛了一碗腹黑神医桃花多最新章节。接连吃了三碗后,妙远再看不下去了便瞪她一眼问:“你这般吃不怕吃撑着么?”
赵天福傻傻一笑:“姑姑这里的粥儿吃着甚是香甜,福儿忍不住不吃……”
“你这呆子,且别吃了,吃撑着了便不好了。”妙远将自己的碗筷放下,略有些严厉地说道。
赵天福一听便将自己的碗筷放下道:“福儿甚都听姑姑的……”
妙远叹口气,教敬真去将房中的碗筷,桌儿都收了,方又让敬修端上茶来两人吃。一面吃茶一面对赵天福说:“福儿,你吃了茶,我便送你回去。你这一晚不归,到底不妥当,怕底下侍候你的人不见了你,慌起来,弄得阖家上下不安。”
“好,姑姑,等下我仔细认一认路,落后也能再不迷路了。”
“瞧你平日极是聪明,为何竟是认不得这宅子中的路?教人难以置信。”
赵天福看着妙远有些讪讪地道:“我昨儿夜里只顾看姑姑来着,不曾看路,故跟着你到了这宣一观后,回去的路却是丝毫不认识了。”
妙远看着赵天福半天不语,良久方说:“福儿,你的心我皆知道,只是我要好生一想一想,若你心中有姑姑在,便与我些日子……”
听姑姑如此说,赵天福亦是明白她的意思了,便忙说:“姑姑,我落后再不说这些了,只说些好玩好笑的事与你听可好?你且慢慢去想,福儿会一直等你……”
赵天福说完这话后便拿眼去看姑姑,妙远却并不回答她话。
两人极为真挚的凝望着彼此,房中金篆香炉中燃着檀香,一片静寂。
“真人,外面来了一个婆子,两个丫头,问县主可有到你这里来?”敬修进来禀告,打破了房中的沉寂。
妙远轻咳一声,转脸看向敬修道:“你去与她每说,县主在我这里,我这便送她出去,让她每稍稍等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