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
略微思索一下,还是不太明白状况,我很快地坐起身子,摸到床头的开关,把灯打开来――记得睡前没关灯的啊,嗯,这个这个――
我看见朵朵,傍在我的身旁,秀发披散,眼神痴狂,肩膀裸露在被子外,手紧紧地搂着我的腰。
“呃――”我说。我感觉有点犯糊涂,“你――怎么会在这里?”
朵朵不说话,身子偎依着我,脸上的神情有种依恋,有种渴求,她抬脸看我,脸蛋红扑扑的,就象刚出水的芙蓉,娇艳欲滴。比较致命的是,有很明显的迹象表明,她在被子里的身子应该跟露在外边的部分一样,什么也没穿。
我不知道一个男人半夜醒转,突然面对这样一种情形,心里会想些什么,反正这一刻我的脑袋里是不太清楚了。
但是我能够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欲望形态――本能在充分膨胀,气势汹汹,不可抑制。
至晕!
我挣开朵朵,猛地弹起身来,跳到了床下。落地之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摸了摸裤头,不过还好,裤子还在,好象还没有铸成大错。
一身冷汗!
但是欲望完全没有办法自行消散。
我毫不犹豫地把手伸进衣服,掏出枪来,顶上火,然后,我抵住了自己的脑门。
我的样子吓到她了。朵朵惊呼一声,从被子里探出身子来,想要来拉我的手,眼神里的浓情蜜意瞬间转化成恐惧。
我把她的手拨开了,动作很粗鲁。枪口依然停留在前额――应该说,这个办法很有效果,冰冷的铁器让我清醒。我把这个无聊做作的姿势保持了三分钟,直到觉得自己完全心平气和下来,我才放下手。
朵朵抽抽噎噎地哭起来。她抱着身子,跪坐在床角,很无助的样子。“我真有那么贱吗?”她的声音很低,充满绝望。
“不关你的事。”我说,“如果刚才侵犯到你,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朵朵对我的道歉不理不睬,她看着我,眼神在灯光下闪烁迷离。“为什么要这样?”她问我。
我把枪收进了枪套。“你看过我写的。”我说,“你应该知道,在这个事情上我犯过很多错,伤害到很多人,我不想再这样――”
“我愿意!我没想害你――”朵朵焦躁地打断我的话,“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这算个什么错误――”
“不不不。”我说,“你知道,我知道,还有天也知道。”我摇摇头,我很无奈。“以前我在犯错的时候,都不觉得自己错过多少,我以为这也没关系那也没问题,为自己找很多理由很多借口,事实上都是自欺欺人,根本没用――因为老天爷惩罚了我。”我说,“有的事情,只要一做,那就是错,注定的。”
朵朵的神态安静了一点,她坐下身子,一声不吭地看着我。
“朵朵听话。”我说,“回你那边睡吧。”
“不!”她表现出很执拗的一面,但是声音却柔和下来,“横刀,你过来。”她说。
我坐到了另外一张床上,把被子搭到身上,我准备睡觉了。
“你让我抱着你睡,好不好?我们什么也不干。”她在恳求我,“我害怕,我睡不着,真的。”
我睁开眼睛,转脸看着她,朵朵的样子很哀怜。“我做梦都在害怕,每天都是这样。”她的眼泪又掉下来。“我是个孤儿。”她说,“没人管我,没人在乎我。这个世界上,就我一个人。”
她很悲哀,声音凄凉。“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我的。我总觉得孤单,我就每天出去,站在街上看那些人走来走去,我害怕一个人呆在这个房子里,我怕自己死了都没人知道。”朵朵在抽泣,边哭边说,“这几天你在这里,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很安全,从来没这样过。”
这――又是一个悖论?我瞧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突然发现心软得很厉害。
“横刀,求求你――”朵朵说,“我想抱着你,就一晚上――”
叹口气,我站起身来。这个世界上,好象总有些事情让我无法抗拒,无法抵御,虽然那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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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朵朵身边,搂着她娇小玲珑的肩,我依然觉得莫明其妙。
不能否认,这样的情景暧昧可疑,虽然我的心里干净透明,什么也没想。但是我想――唉,如果让人看见,那又是一个说不清。
朵朵伏在我的胸前,她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满足。她在跟我聊天,在慢慢地说着自己的往事身世。她的那些过往其实很简单,说来说去也就那么几件事。她絮絮叨叨地说,我不声不响地听,一身懒洋洋的,感觉思想有点恍惚,慢慢地飘远。
“你睡着了横刀?”朵朵摸摸我的脸,“说说秋叶给我听,好不好?”
“哦。”我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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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要亮了,我已经很困,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脑子有点麻。
可是朵朵的情绪很好,她在我的怀里翻来覆去,对我说的那些很有兴趣,还不停嘴地追问,好象我讲的故事很好听一样,其实我自己说得都快要睡着了。
“你带我走吧。”她突然说。
“走?去哪里?”我的睡意一下消减,低下头来看她,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是啊横刀。”朵朵凝视着我的眼睛,“我不要在这里,我以前就想着要跑出去,但是我一个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我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
“从现在开始,我可以跟着你,你上哪我就去哪。”她的表情很向往,“我可以照顾自己,还可以照顾你,吃苦我也不怕。”
“呵呵。”我笑,我觉得她真能异想天开。“你以为我在干什么?”我说。
“你在找秋叶啊我知道。”朵朵说得很认真。“我跟着你,找到她了我就走,保证不再缠着你。”
我收起了笑容,我有点感动,虽然同样我也觉得这很幼稚。
“朵朵。”我说,“知道我为什么绑着你,不让你上楼吗?”我告诉她说,“我不会杀刘从军,只要他把我要的东西给了我,我就会走。我不想让他看见你,不想让他怀疑你,嗯――”我想了想,又说,“我走以后,你就告诉刘从军,你说你也给我绑在下面,你也跟着他倒了霉――这样他就不会恨你,以后你的生活还可以继续――”
“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人不象人鬼不象鬼。”朵朵打断了我的话,她有点烦躁起来,“我喜欢你――我宁可跟着你到处流浪。”
“流浪?”我摇摇头,“不是那么浪漫的一件事,不要以为是在拍电影。”我说,“现在你看我活着没事,也许明天你看到的就是我的尸体,随时随地,我都可能会死。”
朵朵把我的嘴捂上了,“不要说这个。”她很温柔地说,“好人不会死的。”
“再说吧――”我说,我真的困了,很想睡觉。
“你睡吧,我不想睡――”朵朵说,“唱歌给你听,好吗?”
“嗯嗯。”我随口应了一声,感觉眼皮有点重,已经睁不开了。
朵朵依偎在我怀里,轻轻地唱起歌来。
“――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独,滚滚红尘中谁又种下了爱的蛊,茫茫人海中谁又喝下了爱的毒――”
这歌我没听过。朵朵的嗓音有点沙,但是很柔,很感性。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只为你临别时的那一次回顾,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搂着她轻轻巧巧的身子,在朵朵低低细细的歌声里,我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