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山人抿着小胡子,上下看了风天涯一番,风天涯毫无反应,怔怔地盯着一条桌子缝看。
“不管了,小老先去杀鸡,你在这等着。”
“……嗯。”
又过了一会,香味慢慢飘进屋子里。风天涯闻到香味,直起身子。左山人从屋外进来,端着昨晚那个同盆口一样宽的碗。风天涯站起来,帮他一起端到桌子上。
“鸡……嗯。”风天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白腾腾的香气一股脑吸进体内一样。
左山人了呵呵的,“小姑娘真有意思。”
风天涯坐下,也不拿筷子,伸手去撕。
左山人翘着腿坐在一边,看着她道:“小姑娘,你这般吃相若是落进右老儿的眼里,又要念叨一日了。”
风天涯吃的津津有味,袖子也撸起来了。“他不是不在么,今后若有机会与他同桌,讲究着便是。”
“哈。”左山人哼笑一声,“他是不会同女人一桌的。”
风天涯支支吾吾地咽下一口,道:“右山人脾气很怪,你怎么同他相识的。”
左山人:“呵,我与他啊,我们自小拜巫山神针童老为师,专研医术。算起来,他是我的师兄。”
“哦?”风天涯道,“那他为何这么讨厌女人,一直都是如此?”
“唉……”说到这,左山人一声叹息,怅然道:“原来非是如此。他家家境并不是十分优渥,他父亲是个落魄秀才,母亲早早去世了。不过他父亲曾有一个好友,关系非常好,便给两家孩子结下姻缘。右老儿从小受其父影响,喜文弄墨,好圣贤之道,对这个青梅竹马更是一往情深。”
风天涯:“然后呢,这不是很好么,他是怎么开始厌恶女人的。”
左山人:“后来,他屡考不中,便被父亲送进山学艺。当时他与那女人约好,三年便归。”
风天涯点点头,道:“懂了,那女人没有等他对吧。”
“嗯。”左山人给自己倒了杯茶,道:“他那个顽固的性子,唉……”
风天涯擦了擦嘴,“那你们是怎么来这里的。”
左山人:“若不隐居,以他年轻时的脾性,怕是早就……罢了,不说了。”
风天涯:“那你是怎么来的。”
“哈。”左山人笑了,小胡子一颤一颤的。“那老顽固总要有个人陪着,不然什么时候想不开,吊死横梁都无人收尸哦。”
风天涯也笑了,“所以你就在这待了三十几年啊。”
左山人:“是啊,一晃而过,没想到都三十几年了。”他捋了捋胡子,目光有些暮年老者独有的慈祥与温柔。风天涯静静看着,老人的眼中总是有故事,藏得很深很深,外人难以得见。
“好了,不提这些陈年旧事。”左山人转过头,看向风天涯,道:“咱们说说你。”
风天涯见没热闹听了,又埋头吃起来。
左山人:“……”他皱着眉头,“小姑娘,你那相公还真是可怜。”
风天涯没好气道:“你要说什么就说,老头总是藏话。”
左山人往风天涯这边凑了凑,小声道:“他与你在一起时,从未抱怨什么?”
风天涯想了想,摇头。
“没有。”
左山人撇嘴,点评道:“嗯,好脾性。”
风天涯哼了一声,“他要抱怨什么。”
左山人想了想,道:“小姑娘,你们晚上,都做什么?”
风天涯手一顿,不知想起了什么。她眼珠四下转了转,最后道:“晚上,睡觉哦,还能做什么。”
“哎呀呀。”左山人拍桌子,道:“睡觉多无趣!”
风天涯不动神色,“那什么有趣哦。”
左山人贴着风天涯,声音充满了诱惑。“小姑娘,这世间有一样东西,只要尝了一次,你就再也忘不了那滋味。”他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细细的缝,“如何,想不想知道。”
风天涯:“唔……比鸡还好吃?”
左山人:“……莫要装傻。”
风天涯懒洋洋地嗯了一声,“知道了,你说吧。你不是一直说要教我东西,要教什么。”
左山人:“教你法术。”
“吼。”风天涯笑了,“什么法术。”
左山人摸摸胡子,“房术。”
屋子静了静,风天涯挠挠脸,轻声道:“什么是房术。”
左山人:“自然是房中之术。”
风天涯:“讲究什么。”
左山人笑眯眯,缓道:“以静为强,心毋怵荡;先戏而乐,神合意感;先肾后心,弗欲强之;五欲达交,三五至合;徐徐迟久,以和为贵;乃观八动,审察五音;讲求法式,疗病益身;弱入强出,行气补脑。”
风天涯听得头疼,“简单说呢。”
左山人:“爽。”
风天涯:“……”
左山人眼神邪乎,盯着风天涯道:“小姑娘,我瞧你那相公,是个壮实的。等他身体好了,你又学得真本事,啧啧……”左山人夸张地摇摇头,“不得了,不得了……”
风天涯听了他说的,忽然想起了她给燕孤鸣洗澡的时候――
第一次,他伤势才好一点,在天涯峰上,她本是坐在屋子里看他,结果半路就跑出去了。还有第二次,就是前几天在客栈……
不知为何,平日里想起并没有什么感觉的情景,现下经左山人这一番说辞之后,再次回想,竟是让风天涯心里莫名躁动。
左山人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倒了一杯给自己。
“所以说,现下你便好好学,等你相公――”
“为何现在不行。”
“嗯?”左山人扭头看着她,“现下,咳,小姑娘,你这入门倒是快。”
风天涯撕了一块鸡肉放到嘴里,道:“为何现在不行哦。”
左山人喝了一口茶,道:“别说你现在什么都不懂,就算你懂了,你那相公现下翻身都翻不了,直条条地躺着,能做什么。”
风天涯漫不经心道:“不是有一招叫观音坐莲么。”
左山人顿时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