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今日,楚云端才明白,怪不得江书琴再三强调,如果他要想冲破三界,就必须借助三尾族,仅靠自己闷头苦修根本是不可能的。
当年,三尾族能从灵触界成功来到碧水界,就一定可以重新离开碧水界。
或尽管三尾族中已经没有当初那种超越神王的顶尖强者了,但至少这个族群懂得在大世界中穿梭的方法。毕竟,进入仙界的三尾族人并非个个都是高手,也有许多低级的普通族人。
假若,仙界人类能掌握三尾族穿梭大世界的方法,并且付诸实践,或许真的能离开碧水界。
楚云端得知了这些信息后,迫不及待将最后一个卷轴拿在手心,用神识快速读取其中的信息。
只不过,最后一个卷轴中的信息并不多,而且让楚云端的心情变得沉重了许多……
在最后的卷轴中,江佑的第一句话就充满无望的意味。
“我虽知晓三尾人是个突破口,奈何时间紧迫,再加上一个人能力有限,终究是无法完成心愿。”
“而且,据我推测,三尾族应该是掌握了穿梭大世界的方法,但他们目前还是做不到的,必须要达成一些复杂的条件,才可能成功。”
“想想也是,如果这么容易就让全族穿梭大世界,他们也不会一直龟缩在仙战域了。”
“可惜,我时日无多了,我总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瓦解。没错,是瓦解,我只能用这种说法来描述。”
“我愈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雕像,肉身也好,元神也好,都是一个死物,正在逐渐自发瓦解、消亡。这种感觉,难以言传,没想到,我能坚持到把这些话留在卷轴中,呵呵……”
“不敢相信,太虚混沌诀明明如此强大,太虚之力明明是天地最强的力量。我这个修炼者,居然会瓦解?就像一盘散沙一样。可惜了,那强大的太虚之力,只得消散于虚空之中。”
“说起来,这太虚混沌诀也实在是匪夷所思,现在的我,甚至都不需要可以运转功法,功法都会疯狂聚敛太虚之力了。唉……是福是祸,说不清啊。”
“人生在世,不论是谁,终究都是化为一扑黄土。亡就亡了吧,只是对不起小琴了,最终,连让你看我一眼的机……”
江佑最后或许还想在卷轴中给女儿留下一些交代,只可惜,这话还没说完,一切就戛然而止了。
楚云端无法想象,当初的江佑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瓦解”。
但那种感觉,一定很不好受。也许就像是一个凡人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凌迟,变成碎块?也可能,江佑的遭遇更要悲惨。
浏览完所有卷轴的信息,楚云端自己都没发觉,额头上浮现了几滴冷汗。
所谓的瓦解,他目前是想象不到。
可江佑在最后无意提到了太虚混沌诀,却让楚云端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雳。
江佑的意思大概就是——自己归期已至,基本上就是放弃了一切,默默等候消亡了。在这种状态下,太虚混沌诀居然还在自发运转,疯狂聚敛太虚之力。
修炼功法的人都要没了,功法却还在自动运转,这听起来实在是太让人毛骨悚然。
江佑当时心如止水,可能还没有仔细寻思,但楚云端想到凌鸿畴曾经的提醒,就更觉恐怖。
凌鸿畴留给凌溪的宝库中,就提到过,不修炼太虚混沌诀最好。虽然他好像也不是十分确定,但一定也发觉到太虚混沌诀的古怪。只不过,但凡是仙府之主,没有不修炼此功法的,所以凌鸿畴只能在遗言中留下一声长叹。
别成为神王,别修炼太虚混沌诀,就是凌鸿畴给后代仙府主人的提醒。
楚云端结合江佑的结局,不免推测,如果仙府之主能做到这两条,或许就能改变下场了。
之所以江佑会被“瓦解”,极可能和“神王”、“功法”有关。
原本楚云端可以做到这两条,只可惜在冥界的绝境之时,他被迫掌握了太虚混沌诀,而且挥之不去。
如今的他,距离神王也只是时间问题。
按照这个情况下去,最后很可能会走上江佑、凌鸿畴的老路。
楚云端知道,如果自己走上前辈的老路,就能明白前辈经历了怎样的“瓦解”了。然而,他对此并没有兴趣,也不想亲自体会……
“我自己努力在压制太虚混沌诀,它依旧在自发运转、提升。江佑前辈即便是在临终前,功法也依旧强大,甚至完全无视主人的意志……这么说来,当太虚混沌诀修炼到很强后,主人就形同虚设了。”楚云端心中默默道。
太虚混沌诀根本就不像是人类创造出的功法,反倒好像拥有自主的生命和意识。
最终,功法很可能喧宾夺主……
“难道,江佑前辈的陨落,就是因为功法?太虚混沌诀不受主人的掌控,吸纳太虚之力,最后甚至把修炼者都给吸纳、瓦解了?”楚云端沉吟道。
他的脑中出现了许多猜测,但没有一种猜测是可以被确切证实的。
这时,一旁的江书琴再度开口,道:“我原以为,太虚混沌诀是天下最强功法,谁得到此功法,就能无敌于天下。但父亲最后留下的话,却似乎预示着功法极其反常。”
“我早就发现这点了。”楚云端长叹道,“我之前也跟你说过了,我自己在压制功法,可功法依旧在进步。我的太虚混沌诀,早晚也会达到江佑前辈的程度,无法逆转,我最多只能减慢罢了。到了那时,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总之,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逃离这个三界。父亲的陨落,和‘造世者’有关,也可能与功法有关,而仙府也好、功法也罢,本质都属于‘造世者’所为。也就是说,只要你脱离了造世者创造的世界,就能挣脱宿命了。”
“目前来看,只有这一种办法了。”楚云端点了点头。
“所以,我早说了,你必定会与我、与三尾族合作的。”江书琴正色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