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泰杰同样无奈的说道。
他说话的时候,还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自己后面的一群鞑子,嘴角边露出一丝丝的憎恶和恼怒,很快又消失不见。那些鞑子都在马背上弯弓搭箭,虎视眈眈的看着前面的朝鲜叛军。显然,他们是督战队的角色,要是前面的人退下来,他们是要大开杀戒的。
大金军在铁山的奴酋,叫做敦多礼。他是一个好像铁塔一样结实的家伙,全身黑漆漆的,到处都是又黑又粗的毛,就好像是深山老林里跑出来的大狗熊。他提着一把硕大的斧头,盯着前面的动静,眼睛比牛眼还要大。
对于朝鲜叛军的缓慢动作,敦多礼显然非常的不满意。这样的进攻速度,简直是找死。他甚至看到,在朝鲜叛军的里面,有些军官都开始磨洋工了。这使得他非常的恼火,恶狠狠的吼叫起来:“怎么回事?动作怎么这么磨蹭?”
沈器远急忙说道:“巴图鲁,虎贲军那边的火力,很猛啊!”
敦多礼根本不听他的解释,硬邦邦的叫道:“叫他们动作快点!”
郑泰杰在心里将敦多礼的祖宗十八代,都全部问候了一遍,然后不动声色的说道:“我军的进攻能力太差,不如贵军上?”
敦多礼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瞪着两只牛眼,狠狠的盯着郑泰杰,冷冰冰的说道:“你是什么意思?”
郑泰杰内心里愤愤的。我是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你们大金国的人,不敢上去和虎贲军硬磕,就强迫我们朝鲜人上去送死。你以为我们是傻瓜啊?不知道你们是要我们去做炮灰?
虎贲军有海军大炮的协助,我们这样子冲上去,不过是白死而已。我怎么可能让部队拼命的向上冲?是嫌自己的人死得不够快吗?你们大金国的人想要将虎贲军撵走,你们就自己上去好了。
沈器远急忙笑着说道:“巴图鲁,不要生气,我立刻让他们加快前进的步伐。要是实在不行,大金国的勇士们,只好亲自出手了。”
说着,他就挥舞着旗帜,喝令朝鲜叛军加快前进的步伐。
但是,前面的朝鲜叛军,动作依然是慢吞吞的。沈器远的命令,他们当然接到了,可是,他们也不是傻蛋。眼前的情况,不少人都清楚,自己绝对是讨不了好去的。自己那么最积极的冲上去,最后的结果,必然是死路一条。
别看虎贲军目前的杀伤力不是很强,他们的伤亡人数,不算很多。其实,都是因为虎贲军的大杀器,还没有出现。这个大杀器,就是葡萄弹。鞑子不敢向上冲,也是担心遭受葡萄弹的覆盖。他们一旦进入对方葡萄弹的射程,就要完蛋了。连大金国的人都扛不住葡萄弹的攻击,他们朝鲜人凭什么白白送来送死呢?
“嗵!”
“嗵!”
“嗵!”
果然,当部分朝鲜叛军进入飞龙炮的葡萄弹射程,他们立刻就品尝到了葡萄弹的可怕滋味。
虎贲军的苍山船,体积小,重量轻,吃水浅,可以很贴近岸边射击。飞龙炮的葡萄弹射程,大概是五百米左右,刚好可以将朝鲜叛军,阻挡在海军陆战队建立的防线之前。
一串串的葡萄弹被抛射到半空,然后分散成一个个的弹珠,四散溅射。大量的弹珠落下,就好像是雨点一样,根本没有什么可以躲避的角落。任何阻挡在弹珠前面的目标,都要遭受到它们无情的打击。结果,那些冲在前面的朝鲜叛军,立刻就悲剧了。
之前的鞑子,好说歹说,还有一点盔甲,这些朝鲜叛军,却是什么盔甲都没有。他们的血肉之躯,在溅射的弹珠面前,简直就是活生生的靶子啊!在葡萄弹的覆盖下,朝鲜叛军好像割麦子一样,一片片的倒下,战场顿时一片的血红。
“跑!”
不知道有谁大叫了一声,其他幸存的朝鲜叛军,立刻退缩回去了。退缩很快变成了逃跑。不少的朝鲜叛军,连手里的武器都扔掉了,不顾一切就向后面逃跑。他们向前冲的速度很慢,向后撤退的速度却是飞快。显然,这是一早就有撤退的心理准备的。
“放箭!”
“放箭!”
“放箭!”
敦多礼又急又怒,不顾一切的吼叫起来。
“嗖嗖嗖!”
“嗖嗖嗖!”
“嗖嗖嗖!”
负责督战的鞑子骑兵,立刻疯狂的放箭。
一枚枚的箭镞,将逃跑回来的朝鲜叛军,不断的射死在地上。
但是,鞑子的弓箭,并不能完全阻挡朝鲜叛军的溃败。大量的朝鲜叛军从前面退下来,就好像是潮水一样,很快将鞑子的骑兵都包围起来了,鞑子就算不断的射杀,也只能射杀一部分。双方的距离很近,有些鞑子骑兵还被围困在朝鲜叛军的中间了。
鞑子督战队的屠杀,也激起了朝鲜叛军的反抗,有人将手里的火枪,对着鞑子就开火了。结果,断断续续的有鞑子被打中,从马背上掉下来。朝鲜叛军连虎贲军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就被打了回来,那是没办法的事情,想要拼命都不知道对手在哪里。但是现在,鞑子就在面前,反正是死路一条,他们不拼命才怪了。结果,现场更加的混乱。
“混账!”
“停止放箭!”
敦多礼脸色铁青,怒声骂道。
他不可能让部下将朝鲜叛军都杀光了。要是将朝鲜叛军都杀光了,他在铁山的日子,会更加的艰难。没有朝鲜叛军的协助,虎贲军完全可以直接向他发起进攻。眼看无法阻挡溃败,敦多礼只好悻悻的下令停止放箭,任凭朝鲜叛军退回去后面。
“一群懦夫!”
敦多礼怒气冲冲的骂道。
他却是忘记了,是什么人将朝鲜叛军驱使到前面去的。如果朝鲜叛军是懦夫,那么,根本不敢出战的大金军,又是什么呢?
果然,敦多礼的话,引起了沈器远和郑泰杰的强烈反感。没错,他们的确是懦夫,不敢正面和虎贲军交手。可是,你们大金军不也是一样不敢和虎贲军照面呢?大哥不笑二哥,亏你还好意思出口?妈的,早知道大金国原来是纸老虎,自己也不会做叛国贼了。
虎贲铳在铁山上岸,对沈器远和郑泰杰来说,的确不是什么好事。虎贲军和大金国不共戴天,一切和大金国有关的人和事,都是虎贲军打击的目标。这里面,自然包括他们两个在内。现在的沈器远和郑泰杰,算是清楚的认识到了大金国的外强中干。早知道如此,他们说什么也不会叛国,给大金国卖命啊!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们上了大金国的贼船,想要下来,肯定不会那么容易了。虎贲军,还有朝鲜王室,都不会轻易的饶恕他们。在这个时候,最重要的,就是保存实力。只要还有部下,还有军队,就什么都好说。否则,无论是大金军,还是虎贲军,都会轻易的将他俩捏死。
“小样!”
张准低声的骂了一句。
这些朝鲜叛军,根本就是银样蜡枪头,一触即溃。说不定,朝鲜叛军干脆是在搪塞鞑子而已。大概他们也是没办法了,被鞑子驱赶着,不得不派几千人上来试探一下,结果发现不妙,马上就撤退回去了。如果鞑子在后面督战的话,一定会被气得半死。
话说鞑子也是天真,在这个时候,居然还希冀朝鲜仆从军主动出力。要知道,朝鲜仆从军的战斗力,向来都是烂得不能再烂的。想要依靠他们单独完成战斗任务,根本不可能。况且,朝鲜叛军明显是留手了,他们根本就不想被虎贲军消耗掉太多的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