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一年的时间和一千年的时间相比,不算长,可是,一年的时间对凌啸阳来说,也是难熬的。
佑熙从他的世界彻底消失,就连他想默默关注她,都无法做到。
他以为佑熙离开他,是为了一辰,后来证明,他错了,因为一辰独自去了美国,没有和佑熙在一起。
他用尽了方法调查,却依然没有佑熙的下落,他想不通,是什么原因让佑熙会狠下心离开他,连儿子也不管不要了。
就连他那样痛苦难受的时候,她都可以狠心不管他。
一年的时间,她甚至连个电话都不打,即便是不想见他,起码,凌安是她的骨肉,她竟然可以不闻不问,安佑熙,她……太狠心,太绝情了。
不管经过多少岁月,她还是无法爱他,不过她做什么,他还爱着她,无法改变,茫茫人海,他找不到她。
多少个夜里,他辗转难眠,脑海中都是和佑熙生活的点点滴滴,无法忘怀。
凌安一岁多了,却依然不会开口说话,很乖巧,甚至不哭不闹,简直不像个一岁多的小孩子。
可是他很亲凌啸阳,喜欢赖在他身上,会在他从公司回家后,用他软软的小嘴给他一个吻,虽然会弄他一脸口水,可是,每当这个时候,他才会觉得,自己的人生还是有意义的,自己不是孤独一个人。
他在书房忙工作的时候,凌安会乖巧的坐在地毯上玩玩具,不吵不闹,不说话。
带凌安看过医生,医生说凌安的一切正常,也不是自闭症,不说话可能是启发不够。
可是,他有认真的去教凌安说话,可是,凌安只是用那双酷像佑熙的眼睛望着他,然后用带着口水的嘴巴去啃他的脸。
午夜梦回,因为孤独空虚的感觉而醒来,看到身边儿子那小小的身体后,才觉得安心,再度入睡。
在外面他麻木的活着,感觉心好像坏掉了,对什么都没有兴趣。
凌啸阳又忙了一天的工作,准备回家照顾凌安,却接到了一个电话。
“凌,我在你公司楼下。”接通电话,那边传来一道不拖泥带水的女声。
“有事?”他皱眉冷声问。
“我刚出了一趟任务回来,顺便来看看你!”
“两分钟!”凌啸阳简单利索的说完挂了电话,起身拽起了西服穿上,向电梯走去。
一年了似乎他都没笑过。
凌啸阳没有多余的时间在外面停留,因为他心中记挂着凌安。
开车载着流云向回家的方向驶去,也许,那已经不能称其为家了。即便那是家,也是个不完整的家。
流云打破了车内的沉寂,望着凌啸阳问。“凌,你还在等她?”
凌啸阳薄唇紧抿,没有回答,只是脸色有些阴沉,黑眸望着前方的道路,不知在想什么。
流云伸手托着下巴,转头望向了车窗外,心中有些嫉妒佑熙,也有些恼佑熙。
她既然可以放弃凌啸阳和孩子,却为什么连走了,都要霸占着凌啸阳的心。
回到了别墅,凌啸阳率先开门进来,流云跟在他后面,只是一瞬间,进来的凌啸阳心突然猛烈的跳动,温暖,他鞋子都没换,也不知道为什么,径直的冲向了卧室。
推开卧室门,他看到那张他和佑熙无数次缠绵过的大床上静静的躺着一对母子。
女人的脸都是母爱的光芒,臂弯里是儿子小小的身体,头颅握在她的胸前安静的睡着。
她的脸近乎透明的白皙,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美丽的让人心动,温暖的想让人抱在怀中。
凌啸阳一句话都不敢说,紧张的心都快要忘记跳动,生怕这是梦,一惊扰便会消失。
安佑熙,她就这样突然的回到了他的生命里,那样自然的躺在床上,好似从来没有离开过。
凌啸阳的手在颤抖,手里的车钥匙‘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惊扰了佑熙的梦。
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门前站着她爱的那个男人,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她吓到他了吧。她将凌安的身子移开,下了床,轻声喊:“啸阳。”
“凌,怎么了?”流云看着僵在那里的凌啸阳,她忍不住偶过来问。
凌啸阳的表情麻木,漠然,佑熙的笑容僵在脸上。
凌啸阳捡起地上的钥匙,转过身,不去看佑熙,走到了客厅,脱下了外套,随意的丢在了沙发上。
“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就像在问一个普通的朋友,那口气冷漠的让佑熙一阵不适。
佑熙喊,“啸阳!”
“回来看儿子吗?”凌啸阳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看过了……你可以走了。”
他让她走,他那样冷漠,佑熙的脸色一阵苍白,站在那里,无法前进一步也无法后退一步。
“啸阳,我想和你单独谈谈,可以吗?”
“这里没有外人。”言下之意,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单独谈,没必要。
听到凌啸阳的话,佑熙微微一笑,并没有难堪之色,轻声道:“那改天好了,你们聊,我先走了,我会打电话给你。”
佑熙说完离开,凌啸阳将烟在手心中掐灭,丢在了烟灰缸里。
流云坐在凌啸阳身边,自己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你不是一直等着她回来吗,现在回来了,我想你该和她好好谈谈,也许……有什么苦衷!”
“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凌啸阳说完起身,不再理会流云,将自己关在了卧室里。
流云苦苦一笑,起身离开。
佑熙去看了弟弟,也见了芝兰,芝兰和弟弟都问她为什么会离开,又为什么这么突然回来,倒底发生了什么事。
佑熙没有回答,因为太荒诞,也许除了凌啸阳,没人会信。
可是,她不能告诉他,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希望,他不会太生气,还会要她……
芝兰约她去强子的夜巴黎去玩,她答应了,来到夜巴黎楼前,芝兰正在门口等她,然后带着她进去。
推开包厢的门,烟酒味儿冲面而来,佑熙看到,凌啸阳也在。
他冷然的扫了她一眼,便转过头,修长的手端着一杯酒,然后仰头一饮而下。
佑熙笑笑打招呼,“各位好久不见。”
“坐吧,佑熙!”芝兰热情如火,拉着她在凌啸阳身边坐下。
一刻的沉默,似乎大家都被凌啸阳的冰冷感染了,只有芝兰不遗余力的活跃气氛。一会儿拉着谢晋天唱歌,一会儿拉着强子女朋友跳舞,一会儿又让强子背着他女朋友在空地上跑。
这不是玩,这是被玩,
而佑熙则坐在凌啸阳身边,一脸微笑,看着芝兰带头在那里疯,有时候想回头和凌啸阳说话,他却冷着脸。
大家玩着,喝着酒,而凌啸阳冷冷的坐在那里,一直在喝酒,终于他将酒杯重重放在了桌上,口气有些冷的道:“你们玩,我先走了!”
强子道:“哎,啸阳,你喝酒了,不能开车,不如今天别走了。”
“我不走,我儿子怎么办!”凌啸阳似乎有点醉了,说了一句便向外面走去。
佑熙起身,对大家道:“我没喝酒,我去送他,你们继续玩。”
佑熙说完,跟了出去,看着凌啸阳有些凌乱的脚步,她知道,他有些醉了。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外面,凌啸阳打开车门,要上车的时候,佑熙拦住了他。
“你喝酒了,不能开车。”
“多谢提醒!”凌啸阳轻轻推开佑熙,上车,关上车门,发动车子离去。
她望着消失在霓虹一片的街上的车子,无奈,最后拦了计程车,回到了她的老屋。
进门踢掉了高跟鞋,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幽幽的叹了口气。
走进卧室里,只见里面一团黑影,佑熙惊的手里的杯子也掉在了地上。
她伸手开灯,却见凌啸阳坐在她的床上,黑眸带着冷酷,望着她。
“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去照顾儿子了吗?”
凌啸阳起身,逼近佑熙,佑熙忍不住后退了两步,身子贴在了墙壁上,他的手撑着强,将她禁锢在他怀中。
“安佑熙,你说,你为什么回来的?一声不响的走,又一声不响的回来,你是什么意思?嗯?”
佑熙微笑,不在乎他的冷言冷语,抱住他的腰,呼吸着他的味道,低低的道:“因为我想陪在你身边。”
“这是什么狗屁理由?”凌啸阳推开佑熙,“好玩吗?安佑熙,这样好玩吗?”
“我说的都是真的,啸阳,我想陪在你身边,直到我死……”
凌啸阳冷笑道:“真动听,安佑熙,你怎么不说是你舍不得儿子才想回来。你走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会多痛,现在说想留在我身边,是你天真,还是当我傻子?”
“啸阳,不是这样的,不是……”佑熙任性的又抱住他。
“忘记你说的什么了吗,你说不想见我,不想和我在一个屋檐下,不想靠近我,不想……爱我……既然让你这么痛苦,何必要待在我身边。”凌啸阳说完狠狠地推开了佑熙,向卧室外面走去。他倒底为什么来这里,为什么要来。
佑熙冲着凌啸阳的背影大喊道:“不,啸阳,不是那样的,我爱你,凌啸阳,我爱你!”
‘我爱你’三个字,重重地敲打在凌啸阳的心上,那种滋味,那种感觉,无法用言语表示。
凌啸阳终是停下了脚步,高大的身影僵在那里,慢慢转身,黑眸望着佑熙,重新走到了她的身边。长臂一伸将她禁锢在怀中。佑熙伸手抱着他,吻着他。
她怎么就这么会折磨人,他想放手,她却能成功的让他无法放手,带着淡淡酒香的唇,深深地回吻佑熙,一年了,他有一年,没有这样吻她,她的味道,她的柔软是他渴望而又熟悉的。
他为什么就不能把她从心里剔除,为什么?他狂乱的吻着她,将所有的爱和恨都发泄出来,仿佛要将佑熙燃烧、吞噬,猛烈的吻,不带一丝温柔,是占有、是惩罚、是索取,他撕扯她的衣服,两人也滚落在床上……当他的坚硬进入她的时候,他低吼着:“佑熙……我也会累……”
佑熙哭了,他是放弃她了吗,不再爱她了吗?她紧紧地抱着他,不想放手……他在她身上驰骋索取,让她一点点沉沦,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第二天醒来最早的是凌啸阳,睁开眼看到的是还在睡梦中的佑熙。
仿佛回到一年前他们的生活,每一天醒来,都会看到心爱的女人躺在他身边,那是多么美好的事。
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佑熙不再对他笑,冷漠,不让他靠近,好像他身上有病菌一样。
分房睡,躲着他,口口声声的说着,不会去爱他,不想让他靠近,不想看到他。
甚至丢下离婚协议书,一声不响的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可是,昨夜,她说她爱他。
安佑熙,你倒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知道……
他的手还停留在她柔软的身体上,摩挲着他熟悉的每一处。
最后停顿在了她的心房上,这里,这颗心,真的爱他吗?真的爱吗?她的肌肤是温热的,甚至能感觉到血液的流淌。手掌下的心房,却像一潭死水,甚至都不会跳动一下,凌啸阳回神,惊出一身冷汗,他忙伸手拍了拍佑熙的脸,惊慌失措的喊:“佑熙,佑熙醒来!”
可是佑熙却毫无反应,依然是闭着眼睛,仿佛睡着。凌啸阳一阵的恐惧不安……佑熙没有了心跳。
恐惧席卷了他,伸手探佑熙的鼻息,又将耳朵贴在佑熙的心房,没有心跳,没有……
“不,佑熙!”他恐惧的将佑熙紧紧的抱在怀中,“佑熙……你怎么了,佑熙!!”
佑熙揉揉眼睛,手落在了他古铜色的肌肤上,一脸的睡意朦胧。“啸阳……发生什么事了?”
凌啸阳推开佑熙,瞪大着眼睛望着眼前的佑熙,“你没事?佑熙!”
佑熙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道:“我没事啊,啸阳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