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拍了拍温朔的肩,慢悠悠踱上马车离去。温朔顿远处半晌,望着苑琴消失的方向,想着她刚才翎湘楼里降妖伏魔的聪慧,眼底隐有笑意逸出。
街道上,齐南侯府的马车内,小厮瞅着自家笑得格外开怀的世子爷,狐疑道:“世子,您真觉得那苑琴姑娘和温大是良配?小瞧着这位姑娘可厉害着呢,咱家少夫都比不上!”
赵岩手握折扇扣小几上,眼底泛光,“这女娃娃确实厉害,几句话便得了辛苦为素芬搜罗的真迹,温朔是个一根筋,以后有得她忙活了,哈哈哈……”
任府书房,任安乐等了半宿,总算等到了姗姗归来的苑琴,还未等她询问,苑琴已开口。
“小姐,刚才翎湘楼遇到了温朔。”
“他察觉了?”聚贤楼里韩烨提过温朔去了翎湘楼,不想两正好撞见。
苑琴摇头,“糊弄过去了,没知道翎湘楼的真正老板是琳琅,以后还是让她派将消息送来,若再入翎湘楼,定会让生疑。”
五年前任安乐一手扶持琳琅建立了翎湘楼,用来收集京城消息,注意百官动向。
任安乐颔首,神色淡淡:“想必琳琅已经察觉了,她自会安排,不用担心,忠义侯查得怎么样了?”
苑琴从袖中掏出一叠纸,放到任安乐面前,“小姐,这是忠义侯这些年克扣西北粮饷中饱私囊的证据,们要用这个去要挟忠义侯,让他说出当年的真相?”
任安乐翻看纸上搜罗的证据,摇头,“克扣军饷和帝家的冤案,说他会守住哪个秘密?”
“帝家的冤案。”苑琴神色一凛。
“如果这些东西被送到大理寺,忠义侯府树大招风,墙倒众推,届时他唯一能求的,便只有帝家冤案的主谋。”任安乐神色笃定,将证据放苑琴手里。
“小姐,们何时将证据送到大理寺?”
“不急。”
任安乐行到窗边,天色隐隐泛白,晨曦微明,破晓之光划破苍穹,落院子里。
“京城好久没有热闹过了,还欠韩烨一个太子妃,待他东宫主位定下之时,再把这些证据送到大理寺去,算是…帝梓元送给皇家的第一份贺礼。”
随着东安侯府大小姐和洛家、帝家小姐的相继入京,太子妃位的择定成了京城世家瞩目的焦点,宫中传闻太后对几位小姐亦是皆是赞誉有加,让一时难以猜测究竟谁将会入选东宫。
嘉宁帝下旨半月后皇宫宴请宗亲,几位小姐同时出席,想必便是最后定夺之时。
寿宴还未来临,宫里便出了一件稀罕事,吃斋念佛多年的五皇子终于下定决心遁入红尘,为自己挑了一位王妃,并亲自入宫恳求太后赐婚。
若不是他中意的选太过尴尬,这原本是件极为圆满的喜庆事,偏偏他看中的是太后亲自召入京城为太子准备的东安侯府大小姐赵琴莲。
兄弟为一女子阋墙,这无异于让皇室沦为京城氏族的笑柄,听闻太后震怒之下差点将五皇子绑到宗府思过,连赵小姐也险被迁怒。幸得太子赶到慈安殿,为五皇子说尽好话,历数东安侯府对朝廷之功,才成全了这桩婚事。
嘉宁帝即日下旨,正式册封五皇子为临王,为两赐婚,皇室大喜。
秋高气爽,西郊后山的枫林数里金黄,秋叶落地上盖成厚厚一层。
任安乐翘腿躺枫叶上,闭眼养神,听到走近的脚步声,睁眼――洛铭西一身绛红长袍,靠不远处的歪脖子树上,很是煞风景。
“京城传闻,东安侯府大小姐半月前入国安寺上香还愿,巧遇五皇子,两一见钟情,这才成就了一段艳羡的佛缘佳话。”
任安乐懒得瞅他,“什么时候意这些八卦之事了?”
洛铭西低沉的声音传来:“赵小姐初入京城,带她去国安寺的是齐南侯世子的夫。”
尽皆知,齐南侯世子赵岩,乃东宫第一幕僚。
任安乐眉毛微挑,没有出声,洛铭西缓缓开口:“梓元,韩烨为帝承恩入选东宫竭尽所能……”
“那又如何。”任安乐朝他望去,嘴角勾起,眼底讳莫难辨,竟有凉薄之意:“与何干?”
半晌无言,洛铭西垂眼,打趣道:“也不尽是坏事,若帝承恩是个温婉贤淑的性子,也算们还他一个太子妃。”
话音刚落,天色陡变,大雨磅礴,洛铭西转身朝山下走去,行了几步回转头。
任安乐站巨石上,雨水自她衣袍上滑落,瞬间被蒸发,不湿一分。
墨黑长发,玄衣曲裾,雨雾中,身姿皎皎如明月。
洛铭西嘴角轻抿,露出笑意。
韩烨,定然不知,这十年,究竟错过了怎样的帝梓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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