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面看，张灵逸的背很宽，冬天衣服厚，看不到肌肉纹理，但是王广宁和张灵逸交手过好几个回合，知道衣服下的他，身上覆着薄薄的肌肉，不壮，刚刚好的矫健。

他的腰不算粗，王广宁刚好可以双手环住，虽然隔着衣服，但是距离的靠近还是让两个人的内心同时战栗了一下。

那种古怪又叫人心悸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

这种想靠近，想把对方抱得更紧，却又不得不压抑住，迫使自己远离的感觉。

很不对劲。

张灵逸神经比较粗大，察觉到自己不正常的躁动，表情有些窘迫，幸好王广宁在后面看不到，便故作无事地找话题打岔：“受受，你的头呢，快靠到我的背上吧。”

王广宁却没有接他的话茬，他的心跳太快，快到他没有办法去聆听外界的声音。

期末的环线路很安静，间或有单车或环线公交经过，南方的树木在冬天依旧绿油油的，只是叶子比较稀疏，阳光柔软，透过叶子细碎地落在身上。

王广宁出神地看着两旁缓慢倒退的树木，交叉的手掌缓缓缩紧。

他不是同性恋，但是他却似乎，对一个自己曾经很讨厌的男人，有些心动。

这真是一个疯狂的世界。

“受受，受受！”张灵逸还在锲而不舍地呼叫王广宁，“你能别在跟我约会的时候走神吗？”

王广宁稍稍回过神来，无力地将自己的脑袋靠到张灵逸的背上，嗯，很宽很暖和。

“唉，可惜你不能把头靠着我的肩膀上然后在我的耳朵边上说话。”张灵逸不无遗憾地叹气。

王广宁眼角一抽，张灵逸你敢再投入一点吗？

“张灵逸。”王广宁突然开口道，“除了于海宁，你喜欢过其他女孩子吗？”

张灵逸被王广宁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不明所以地反问：“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就随便问问。”王广宁若无其事。

“呃，这个啊！”张灵逸眼睛向上想了想，“子慧吧。”顿了一下，又道，“她挺好的。”

喜欢是一个很空泛的词，张灵逸没有真正喜欢过一个人，只是觉得像罗子慧这样子不会给他压力的女生，应该是值得喜欢的。

而在他原来的计划里，罗子慧确实是一个很合适在一起的人。

“是吗？”王广宁圈着张灵逸的手紧了紧，随即又松开，“那挺好的！”

这场协议本来就是闹剧一场，结束之后各归各路才是正途。

“哦，对了，受受，明天考完线性代数一起去我家吧。”张灵逸似乎不想继续谈论罗子慧，便转了话题道，“我们一起煮饭吃。”

在f大，线性代数和高数一样，是除了语言类、文学类和法律类之外，所有专业都要学习的科目，因此考试也是全校统一考的。

并且学校考虑到大家考完这科之后必定元气大伤，后面会有两天的休假给大家调整。

当然这对学生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各科考试之间相隔的时间越长，只能证明他们要受折磨的时间更长而已。

张灵逸的计划是，考完线性代数之后，他们可以去他家休息两天，反正他家里没人，在那里复习也舒服些。

王广宁随即想起那份攻略上提到的，情侣间要做的第17件事是一起煮一次饭，不管好不好吃，都微笑着吃完。

张灵逸还真是孜孜不倦，锲而不舍。

可是对于他，这件本来只是毫无意义，当做玩笑一样在做的事情，如今却已经脱轨，陷入了一个难以自拔的泥潭。

王广宁很清楚，停止，才是此时应该做的事。

可是出口的话却变成了：“好。”

鬼使神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