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喜欢。”
淡漠又适时点解道,潘冬子初始的表情纠结,很快便豁然开朗开来,原来他对许愿的迷恋是从小缺少母爱作祟,对安宁才是真正的喜欢。
换而言之,过去,他曲解了对许愿的感情,以为是喜欢。
“淡漠,谢谢你帮我解惑,你说你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开口,至于包养,还是算了,别轻易作践自己。”
潘冬子挑了挑漂亮的眉头,大方地开口道。
淡漠本来以为自己的那些心思不可能实现了,没想到绝处逢生,因为让潘冬子明白了喜欢,他允诺了自己,看来上天还是眷顾自己的。
潘冬子目光如炬地盯着她,她欣喜过后,居然觉得难以启齿,抿了抿唇,又深呼吸了一口气,在潘冬子无声的眼神鼓励下,她终于开了口,“我想拍片,想成为大明星,但是我的经纪人跟我说这需要后盾,我没有后盾,所以……”
她迟疑了,后面的话没有被她说完,潘冬子很快了然。
他帮她说完,“所以你原本找上我想要让我包养你,成为你的后盾,让你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是不是?”
淡漠被说中了心思,有些赧然,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个……不难,你确信你是想做这一行的吗?”
“不管做什么事,心态一定要端正。”潘冬子难得语重心长教育人,“做任何事情,自己若是没有丁点的兴趣是做不成的。”
“我确信。”
淡漠语气十分的肯定。
“那好,我帮你。”
潘冬子倒是很爽快就答应下来了,他掏出手机给人打了个电话,听口气似乎是个导演,还是个很有名的大牌导演。
之前这个导演,淡漠是想也没想过,听说这导演是个牛逼的人物,只要能够上他的片,出来的女二号红得发紫,嫁入豪门当少奶奶去了。
所以,他是娱乐界炙手可热的导演,不少人为了能上他的片争得头破血流,淡漠没想到潘冬子跨度这么大,直接找上顶级的导演了。
当那边的导演痛快答应下来,潘冬子说改日酬谢请他喝酒,她知道自己这事情,被潘冬子给轻而易举地解决了,她瞅了下时间,发现就两分钟的时间。
看来,权势真的是个好东西,在他人眼中难于登天的事情,在潘冬子手中,三言两语就搞定了。
潘冬子挂断电话后,心情不错,从车抽屉中翻找了一遍,递给淡漠一张烫得笔挺的名片,朝着淡漠说,“好了,这个是许导的名片,拿好,回头他会跟你联系的。”
淡漠低头看了一眼,许自在这三个字被人划得龙飞凤舞,名片也是标新立异独一无二,狂妄不羁。
在淡漠一只脚即将跨出车门的时候,潘冬子适时又补充了一句,“许导个性孤僻,早些年我对他有知遇之恩,所以他才卖我一个面子,今天他虽然卖了我潘冬子一个面子,但是你要记住,若是他觉得你不够资格的话,他随时会换人,我能做的,到此为止,一切看你的造化了。”
淡漠转身,“不管成或者不成,我都要谢谢你,潘少。虽然你的负面新闻很多,但不可否认,你在我眼中,确实是个好人。”
好人?
淡漠已经将车门关上了,轻松迈着大步离开了,潘冬子嗤之以鼻,他潘冬子还是头一回被人称赞是个好人。若是安宁听到,估计会当场忍不住笑出声吧。在她眼中,自己跟魔鬼无异。
今天,也不是故意帮淡漠,而是觉得这女孩子真的有几分这方面的潜质,他只不过推波助澜了一番,或许他日能够派上用场也不一定,他潘冬子向来知人善用,许自在有今天,陈铭有今天,都是因为他。
最后的那番话,有几分是吓唬,有几分是督促,自己亲口跟许自在推销的人,想他也不会马虎对待。
除非淡漠资质愚钝到了极点,他才会放弃,机会自己是给了,修行还是靠个人。
夜色沉沉,B大过往的学生几乎一个也没了,他看了一眼B大的校门口立着的石碑,石碑上是B大的校名,安宁的大学,她估计时刻想念着回来吧。
想到安宁,他立刻发动车子,掉头,往家里开去。
出来前,安宁跟孩子并排而睡的可爱睡颜,在他的脑海里浮现是这般的清晰,那是从来没有过的极致清晰。
陈哲那张斯文英俊的脸庞从他眼前一晃而过,他差点追尾,紧急刹车过后,被他追尾的那辆车主摇下了车窗,大声骂道,“你神经病找死啊。”
潘冬子蹙了蹙眉,油门一踩,车子呼啸而过,不顾后面的骂骂咧咧,他一阵疾风般地掠过……
潘冬子进门时,发现客厅的灯是亮着的,他记得他出门时关了客厅的灯的。
房间的灯,倒是暗着的,陈婶房间的灯,也是暗的,他过了玄关,看到客厅的茶几上放着安宁随身的包,包是被打开的。
他以为家里遭了小偷,忙进屋去看,开灯后,孩子嚎啕大哭起来,而安宁却不见踪影。
他下意识去打开卫生间的门,里面她也不在,他找遍了所有的房间,安宁统统不在,他去敲陈婶房间的门,陈婶睡眼惺忪地出来,身上还松垮垮地套着宽大的睡衣。
潘冬子黑着一张脸问,“安宁哪去了?”他的声音,是陈婶从来没有听过的严厉,她的睡意立马烟消云散了。
“太太不是在房间睡着吗?”
陈婶的脸上尽是茫然。
“她根本就不在房间。”
潘冬子厉声苛责道。
陈婶尾随着潘冬子去了主卧室,太太确实不见踪影,床上浅紫色的印花蚕丝被被窝有些凌乱,明显是睡过的痕迹,这也证明潘冬子之前回到家安宁睡过是事实,被窝的温度有些低,表明安宁出去有一阵子了。
“先生,你打下太太的电话。”
还是陈婶急中生智,提醒道。潘冬子早已忘记了手机的作用,他本来的好心情在回到家没找到安宁的那一刻消失殆尽了。
他头一回如此顺从地听人的吩咐,掏出手机打给安宁。
安宁的手机是打得通的,但是迟迟没人接听。
他又重播了一遍,该死的,还是不通。
简安宁,你到底哪里去了?
该死的,早知道就不出去了。
若是今晚没有看到陈哲,也许他没有这般心急如焚,就是知道了陈哲回来了,安宁又对陈哲死心塌地,他才开始着急。
他刚意识到自己对安宁是喜欢的感觉……
“你难道一点也没发现太太出门吗?”
明知道问陈婶也是白问,潘冬子还是忍不住问。
他锲而不舍地拨电话,陈婶摇头,“太太晚饭前还是很正常的,还说晚上要跟孩子一起睡。”
之前孩子都放在陈婶的房间,由陈婶专门照顾的,安宁今晚还心血来潮,指明要跟孩子一起睡,陈婶难得睡个好觉,自然是睡得天昏地暗,不知人事了。
哪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若是知道,打死她也不会去睡了。
先生大发雷霆,愈发证明他对太太是有感情的,陈婶由衷高兴的同时又忍不住担忧,太太对先生的态度,可不乐观着,先生分明是一头热。
潘冬子的担忧是正确的,此刻,安宁正跟陈哲在一起。
安宁就带了手机跟钥匙仓促出门的,她接到陈哲的电话,陈哲说他回来了,想要见她一面。
安宁第一个反应是拒绝,但是陈哲说,“安宁,你是不是爱上潘冬子了?若是没有,那就请你见我一面,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安宁还是推辞,“有什么话,下次再说,现在很晚了。”
“我知道你住在哪里,我现在就在你小区楼下。”
轰!
似有一道口子在心底裂开,陈哲居然知道她的住处,这着实让她吃惊不小。
她心里一阵摇摆过后,还是穿好衣服下楼了。
眼前的陈哲跟印象中的陈哲还是有几分重叠的,但是他的变化也不小,他成熟了,而且跟以前的气质也有了些不同。
她下楼到他车前的时候,他正摇下车窗,在抽烟,看到她的出现,他掐灭了手中差点燃及指尖的烟蒂。
安宁从不知道他何时学会抽烟的,以前的陈哲,从来不抽烟的,甚至对抽烟厌恶的,说抽烟有害健康,那是安宁小时候信誓旦旦跟他说的,他一直铭记于心并以此效仿。
她扬起下巴,白皙的肌肤在昏沉的光线下似乎有了一层透明感。
陈哲眸中的神采立刻亮了不少,心里一阵恍惚,安宁一点变化也没,至少外表一点变化也没,跟当初他离开时的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白皙的脸,光洁秀丽,头发被高高扎了起来,身上的穿着也没什么改变,不经意间晃过她的脖颈,那上头并没有空荡荡的,上头还戴着他送她的那根简单到没有点缀的铂金项链,那是他自己挣来的钱给她买的,她说很有纪念意义,一直戴着。
后来他赚了更多的钱要给她买更好的,她却说不要,说以后的都比不上这一根,他问为什么,她只笑而不答。
本来他不抱什么希望的,安宁之前在Q上那般绝情,还让自己把她给忘了,这让他心如刀割。
此时,一根简单的铂金项链,又重新将他的斗志点燃。
他回来了,他要保护安宁,他猜是潘冬子强迫的安宁,不然安宁不会屈从的,安宁的性格,他比任何人都了解。
之前,自己太过伤心了,差点信了她瞎扯的谎言。
“上车啊。”
他修长的手指拨了拨额前凌乱的碎发,催促道,以掩饰自己略微紧张的那颗心。
安宁上了车,轻描淡写地问,“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眼前的陈哲,应该是她熟悉的陈哲,为什么她却感到一股陌生的熟悉感。
她以为自己很了解他,此时却发现他出去以后的生活,都是她所不知的。
“不久前迷恋上那种味道的,烟是个好东西,跟酒一样让人能够一时忘却很多烦恼。”
他说这话,安宁听得出来话中有话,他在指责她的违约。
的确,她是觉得对不起他,先前答应等他回来的,她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并非是她所情愿的。
她是多么希望解脱,被囚禁自由的日子,对她而言,度日如年,何况潘冬子可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子。
她所承受的苦楚,她从未跟任何人提及。
那滋味,是如此的难熬,父母说不得,大哥说不得,陈哲也说不得,龚玲玲亦然,她连个述说的对象也没。
陈哲的话,让安宁落寞的情绪由心底最深处滋生,在倏忽之间蔓延至了全身。
她没有出声,她的沉默让陈哲再次开了口,“安宁,你真嫁给潘冬子了吗?”
他那语气摆明是不信的,却非要探个究竟,想要索取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