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有山越武士将两封密信交到了黑虎案前。
黑虎却没看密信,瞪着武略喝道:“来人,把这楚国奸细绑了!”
早有两名山越武士冲上前来,不由分说将武略摁倒在地绑了起来。
武略也不挣扎,只是皱着眉头道:“黑虎头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黑虎冷森森地道,“你这汉使分明就是假的,需知本头人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说此一顿,黑虎又道,“抬大鼎,把这奸细给烹了!”
当下便有八名袒胸露背的山越武士抬上了一口青铜大鼎,倒上油,架上火,不到半刻钟大鼎里便冒出了袅袅青烟,看到这一幕,汉使不仅脸色微变,武略却神情自若,仿佛即将被烹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对面真正的汉使。
看到这一幕,黑虎的目光不禁微微一凝。
其实,黑虎心里更倾向于武略才是真正的汉使,因为武略不仅带来了山越急需的兵器铠甲还有驮马,甚至还不远万里带来了汉王的亲笔信,不像另一个家伙,只带了一个小纸卷外加几十车盐铁丝绸,更像是来收买而不是邦助山越。
不过为了谨慎起见,黑虎还是决定试探一下,毕竟这关乎整个山越的生死存亡,稍有疏忽便是全族败亡的结局,来不得半点大意,这会,看到武略面临生死关头却还是显得神情自若,黑虎心里更加笃定,武略才是真正的汉使了。
半个时辰后,大鼎里的油完全滚沸,四名山越武士执住武略双手双脚,将他架到了大鼎上,只需一松手,武略便立刻会被活烹了。
黑虎死死地盯着武略,杀气腾腾地道:“你还有何话说?”
武略却扭过头去,理也不理,这厮虽然年轻,却深得乃父真传,作为纵横家,越是生死关头就越要保持镇定,绝不能露出半丝怯懦。
见黑虎迟迟没下令,汉使不禁催促道:“头人,赶紧把这奸细给烹了吧。”
黑虎点了点头,对那四名山越武士道:“还不放下尊使?”然后伸手一指汉使,冷森森地喝道,“再把这奸细给本头人烹了。”
四名山越武士轰然应喏,当即放下武略,然后架起汉使就走。
还没等汉使反应过来,四名山越武士就已经把他扔进了大鼎,滚油一烫,汉使顿时杀猪般惨叫起来,但是只过得片刻,便再没了声息。
黑虎这才起身,冲武略肃了肃手,朗声道:“尊使,请入席。”
武略也不推辞,当下洒然入席,又向黑虎抱拳作揖道:“黑虎头人,兵器铠甲还有驮马已经如数奉上,却不知道山越什么时候能够出兵?”
黑虎不答反问道:“汉王约定在什么时候出兵?”
“自然是越早越好。”武略不假思索地道,“如今,我大汉七十万大军正与楚国五十万大军在南阳对峙,整个江东防备空虚,山越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
黑虎又道:“素闻汉王帐下军师张良先生智计过人,尊使临行之前,不知道张良先生可有什么交待?”
武略微笑着指了指黑虎,说道:“黑虎头人你不说在下倒险些忘了。”
顿了顿,武略又道:“临行之前,军师还真跟在下交待过,军师说,山越如果只是想到江东劫掠一番,则应首先袭击黟县马场,以便夺取足够的马匹驮载钱粮财物,可如果想要恢复故越国,则不应以洗劫为目的,而应该趁虚袭占会稽各县。”
黑虎默默点头,遂即微笑道:“先不说这个,尊使,喝酒。”
半个时辰之后,宾主尽欢,已经喝得半醉的武略在越女的搀扶下休息去了,黑虎脸上的醉意却在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然后环顾左右两厢十几个山越头目,沉声道:“起兵伐楚之事委实非同小可,本头人还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头人,细作回报,秭陵三大营都空了,出兵吧!”
“头人,三年前楚人没跟咱们交恶之前,我去过一次秭陵,那可真是繁华之地,咱们要是能够打下秭陵,钱粮、女人、财物,那是要多少有多少哪!”
十几个头目顿时鼓噪起来,一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出兵。
黑虎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转头望向了下首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年头目脸上。
老头目沉吟了片刻,沉声说道:“楚汉相争,不管最后结果如何,都不会给咱们山越什么好果子吃,咱们山越要想在这个世界上繁衍下去,就只能依靠自己,所以,头人你不要再犹豫了,出兵吧,趁这机会夺回越地,恢复故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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