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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先、良新、赵义三人按照镖主吩咐,将一车镖送到当朝丞相张邦昌府上,张邦昌听说自己的镖已经押到,心中欢喜非常,这趟镖来的太及时了,这是他近年来讨好皇帝最重要的器物。
因为,自武科场之后,宋徽宗对他很不满意,钦犯岳飞没有抓着不说,还让为国举才的机会险些酿成哗变,对相州刘浩送来的折子,徽宗随手扔到一旁,自顾自地鉴赏起书画来。这让张邦昌心中非常郁闷,回到府上与夫人谈起这件事,莫不是胆战心惊。
夫人却言道:“相爷,这是好事啊!皇上对梁王的案子不感兴趣,说明皇上不再追究岳飞逃走的事情了,岂不是更好。”张邦昌怒道:“真是妇人之见,梁王又不是我杀的,皇上追究我什么?要知道,皇上对梁王一案不感兴趣,就是对我张邦昌不感兴趣。”妇人听后默然。所以,张邦昌绞尽脑汁想讨徽宗欢心。
这一日,张邦昌坐在家中,有人向他报告说,秦凤路发现失踪的第十面石鼓,张邦昌听了,简直如同醍醐灌顶,高兴非常。他知道,这是徽宗皇帝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东西,自己要是先得到它,然后献给皇帝,那是功劳大大的。他立即派手下得力干将前往秦凤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石鼓运回。
那位看官问了,石鼓为何物?为何连坐拥天下的宋徽宗都想得到它,这里,笔者有必要向读者作个说明,也为拙作做个铺垫。石鼓全名为陈仓石鼓,唐朝初年,因其在陈仓石鼓山出土而得名,形状如鼓,石上刻有古怪的文字,均为先秦国君猎祭时的应用之物。以篆文刻四言诗于石上,记述先秦国君立国创业、发奋图强的事迹,有“刻石表功”、“托物远传”的功效。
这一传,竟然传了2500多年,被誉为“中华第一古物”。石鼓根据诗文的前两个字分别命名为:《吾车》、《汧殹》、《田车》、《銮车》、《霝雨》、《作原》、《而师》、《马荐》、《吾水》、《吴人》。这石鼓既是中国最古老的石刻,也是中国最早的书法摹本,是研究人文、历史、政治制度、书法、篆刻的重要物证,让许许多多的文人骚客对它产生浓厚的兴趣,经杜甫、韩愈、韦应物等人写诗颂扬而名声大噪。
直至唐朝灭亡,十只石鼓流落民间,后被司马光之父司马池获得,据史书记载:宋代司马池搜得其九,移置府学;皇佑年间,向传师始得其全。宋仁宗对石鼓的喜爱,简直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研究石鼓的造诣非常高深,是历朝历代皇帝中最有影响的一位,就算是史学家也望尘莫及。
而向传师献给仁宗皇帝的也非真正的石鼓,因其献石鼓有功,他骗得仁宗皇帝的一顶知县乌纱,结果被仁宗识破,不仅丢了乌纱帽,而且还丢了卿卿性命,至此,第十只石鼓再度流落民间。
九只石鼓一直存放在保和殿中,宋徽宗除了观赏艺妓李师师的歌舞外,没事就琢磨石鼓,时常喃喃自语:“十鼓缺其一,憾也!”对石鼓的喜爱程度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张邦昌看在眼里,记在心头,他悄悄派人到向传师所在的地方搜查。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个荒废的村庄里发现这只无字石鼓。
那位看官问了,石鼓缘何无字?前文不是说了,每只石鼓都按前两个字命名的吗?不错,唐朝出土时都有文字,也有唐人对石鼓进行拓印,而这只流落民间的石鼓,被不识货的老百姓当作磨刀石,经年累月进行打磨,上面的字已经荡然无存了,这是古人的遗憾,也是后人的无奈。
张邦昌的心腹搜到这只石鼓后,立即向张邦昌报告,张邦昌喜出望外,为讨好宋徽宗,张邦昌极尽巴结之能事,不惜动用大量人力物力搜查石鼓,也带动了秦凤路搜鼓的风潮,无辜的百姓却遭了殃,稍微有点像石鼓的房基柱,官府硬是*着百姓拆房,弄得秦凤路一片狼藉,民怨载道,石泉的父母就是死在这场搜鼓风潮中,石泉得知父母被官宦人家*死后,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气之下与义兄吉青杀了狗官,逃身在外。
张邦昌的心腹搜得石鼓后,知道石鼓的重要性,他寻思:动用官兵反而是树大招风,不如请个镖局悄悄将石鼓送往京城,这样最妥帖。所以,他就请了宁远镖局的镖师押运石鼓,本来说好由老镖主亲自押送,第二日又来了一个面白如玉的中年人,自称是张相府的人,交了雇金,随行的人抬着一物,交给镖局,由他亲自将物件放入镖局的车上,他点名让董先、良新、赵义三人押镖,说是这趟镖太重要了,为了遮人耳目,鱼目混珠,老镖师从另一路押送去京城,你们三人押的才是真正的标的。
就这样,董先、良新、赵义三人小心翼翼地将标的安安全全地送到丞相府。一说石鼓运到,张邦昌像一个久未喝奶的孩子,心中抓狂,立刻命人将石鼓运到内屋观瞧,让家人招待董先等三人喝茶。
张邦昌来到内屋,他不让家人动手,自己亲自打开装载石鼓的木盒,生怕别人将石鼓弄坏。他打开一个盒子,里面又出现一个木盒,再打开,里面还有木盒,一连打开三个木盒,里面现出红布包裹的东西,张邦昌对这个心腹赞赏有加,不愧为自己调教多年的手下,这件事办成之后,一定要将他外放做个知府。
张邦昌见石鼓的庐山真面目就在眼前,不禁对石鼓拜了拜,道:“皇天不负有心人,今日得此石鼓敬献皇上,必定使皇上龙颜大悦,今后,我张邦昌一定要凿石为鼓,置于香案之上,与祖宗牌位一同供奉。”
叨咕完毕,张邦昌轻轻解开丝带,红布一打开,差点没让这位高高在上,享尽皇上恩宠的张丞相,魂飞天外,体似筛糠,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那位问了,石鼓还有这么大的魔力吗?非也。张邦昌打开的哪里是石鼓,分明是自己心腹干将的人头。只见这个人头面容恐怖,舌头伸出老长,红布一打开,从人头上飘下一张黄表纸,上书:“张邦昌该死!”
见到这样的场景,如何不令养尊处优的张邦昌如同见到恶鬼,足足过了顿饭工夫,张邦昌才从悠悠中醒来,声音颤抖地喊道:“来……人啊!快……快来人啊!你们都死了不成。”
伺候在门外的家奴一听到声音就开门进来,见张丞相瘫坐在地上,也是一惊,赶紧过来搀扶并询问张邦昌道:“相爷,您这是怎么了?如何会坐在地上。”
张邦昌抖抖擞擞地指着木盒道:“有鬼,有……鬼!把那三个镖师给我抓起来。”家奴看了看木盒,身上也是一抖擞,但他似乎明白其中的一切,大声喊道:“来人啊!来人啊!”
家奴的喊声响亮的多,立即招来相府家将,张邦昌吩咐家将把三个押镖的人抓起来,家将“呼啦”一声就把董先、良新、赵义三人给围上了。
董先还想问明情由,可是,赵义是个急性子,已经跟家将动上手,董先一看,别问了,这还有什么客气的,保命要紧,所以,董先一摆身旁的月牙方天铲,左冲右突,将相府的家将杀的东倒西歪,虽然家将越来越多,但这些吃白饭的家将如何是董先等三人的对手。
一会功夫,三人杀到院中,上得马来冲出相府,匆忙之间,三人不辨方向,稀里糊涂地闯向东门,尽管三人杀气腾腾,可守门的军卒并不知道相府的情况,也没阻拦,三人痛痛快快地出了城,等家将告诉守门的军卒,董先三人早已无影无踪。本来好好的一趟镖,在路上顺风顺水,不成想到了相府差点儿把命丢了,三人至今也没弄明白其中的缘由。
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三人出东门往北绕行,想避开官府回宁远镖局,良新是个有心计的人,道:“大哥,我们还是且慢回去,虽然我们还不知道其中的缘故,但我想,镖局肯定也完了,就算不完,恐怕也没有我们容身的地方,不如我们暂且找个地方栖身,然后再想办法打听情况。”
董先和赵义觉得良新的话不无道理,所以,三人在又饿又累又乏的状况下,来到癞蟾山上的破庙里,吃饱喝足,由良新回镖局探听情况,一探之下,更是让良新吃惊不小,满镖局的人在他们走后不久,全部莫名其妙地被杀,良新恨恨地咬咬牙,离开宁远回到癞蟾山,将镖局的情况告诉其他两人后,他们就在癞蟾山住了下来。
可是,时间久了,身上所带的盘缠用光,三人如何过活呢?恰在此时,蒙古部落向大宋朝进贡的马匹、牛羊等路过癞蟾山,三人一合计,忍饥挨饿等死,不如下山劫了他们,反正是朝廷的,只要不杀人,也不枉英雄一场。
所以,他们三人劫了进贡的礼品,将人都放走,还是良新的脑子活络,他看到这些马匹,就对董先言道:“大哥,这些马匹都是蒙古进献给大宋朝的军马,这样杀了,太可惜了,反正,响马的恶名我们已经当定了,不如就此招兵买马,轰轰烈烈地跟官府干一场,也好为死去老镖师报仇。”
董先想想也别无它途,干脆在癞蟾山竖起一杆“替天行道”的大旗,杀富济贫,吸引了许多无家可归,无法生存的老百姓,但董先等人绝不以强凌弱,对为富不仁的恶霸,也只是抢其家产,至今未杀死一人。
这一日,兄弟三人正在山上议事,忽然有喽啰来报,说山下来了两位年轻人,气度非凡,似乎是官宦人家,问董先劫不劫这两人,赵义一时性起,喝道:“只要是官宦人家就一定劫。”
说完,他起身带着喽啰下山,三人一照面就打在一起,良新怕赵义吃亏,催马加入战中,四人马上马下战了个“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董先在山上看的明白,命手下一敲铜锣,“当啷啷”一声响,良新、赵义跳出圈外。
只见大哥董先催马来到近前,来到两位年轻人对面,一抱拳道:“对面两位兄台别来无恙,鄙人在山上看的明白,两位兄台出手敞亮,绝不施诡诈之计,想必也是英雄盖世。”
两位年轻人经董先这么一说,也觉得不好意思,道:“兄台客气了,俺兄弟俩路过此山,不知山上的规矩,冒犯之处,敬请见谅!”
“哪里?哪里?我们兄弟三人也是被官府所迫,不得已才占山为王。看来两位兄台也是人中龙凤,却不知二位去向何往啊?”董先说道。“大哥,你和他们废什么话,让我和良新跟他大战百合,岂不快哉!”赵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