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周宣对傅盈双手一摊,苦笑道:“盈盈,别恼了,你傅家老哥来了,有事找我,就这么巧,我原本是不打算跟他说这事的!”
傅盈哼了哼,这几个交警对她色色的样子,早明白这些人就是故意为难,有什么事?什么事都没有,就是她没说好话,没顺从这几个人而已。
杨副所长心里感觉周宣肯定是有些来历,所以表情也更缓和,反正现在只要他不把自己搅和进来就够了,交警通报有事,他们出动那是正常的办公,是依章办事,但到了这里发觉不妥,就不能再按着曾副队长的话办了,关系再好也不能胡乱闭着眼往铁板上撞!
傅远山过来是有四辆车一起过来的,杨副所长远远的便见到几辆挂警灯警牌的车朝这边来,心里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感觉这些车就是为了面前这两个男女而来的!
果然,四辆警用车辆径直朝这儿驰来,周宣和傅盈站在路过,这边行人也不太多,看得很清楚,再者这儿还停有三辆警车,很显眼,两辆是城郊派出所杨副所长等人开过来的,还有一辆是曾副队交警执勤的巡逻车。
四辆警车一到,嘎的一声停了下来,车门一打开,刷刷刷的就下来十几个警察,瞧人家肩上的肩章,可比他们的级别要高。
而当先的那个中年男子,那肩花警章是局级的,杨副所也认识,东城分局的傅局长,刚刚又升任副厅的红人!
因为之前傅远山主持的大案得以告破,这在整个京城的公安系统内都轰动不已,而傅远山的威名也如雷贯耳,杨副所长又怎么会不认得?
呆了呆,杨副所长赶紧上前陪着笑脸道:“傅局,您怎么来了?”
傅远山瞧着面前的傅盈和周宣,脸色一沉,冷冷的道:“我怎么来了?那得要问你们,看来我们系统的整风整纪活动,还要再加重加码!”
杨副所长很是尴尬,而他带来的几个人和曾副队长早唬得傻傻的在一边,不知道傅远山这一群上级来干什么,不过看他们的脸色怕是很不详了。
“盈盈,是什么原因?”傅远山没有问周宣,因为周宣的表情淡然,而傅盈很不高兴,当然就知道轻重缓急了。
傅盈哪里还客气,当即把事情原原委委的给傅远山说了,傅远山越听越是皱眉,直到傅盈一说完,傅远山沉默了一下,然后瞧了瞧曾副队长那三个人。
曾副队长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后面那两个人还是瞧出不对了,赶紧把傅盈的行车证件一齐还了过来,傅远山一把接过,冷冷道:“你们若是正当的依法行事,那是应该的,我在这儿说一下,并不因为他们是我的朋友才特殊,而是你们玷污了你们头上那顶帽子上的国徽,我现在忙得很,没空跟你们扯,既然拖了人家的车,自己回去写个报告到你们局长那儿,该怎么处理是你们城北分局的事,我不管,现在人我带走了!”
曾副队长脸色煞白,包括那后面那两个同伴,三个人都颤抖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杨副所长当真是暗中庆幸自己眼光好,做事老练,就差一点便吃亏了,这个曾副队长,害了自己不说,还差点把他也拉下水了,而且他还有跟着一起来的所里的几个同事,这一动便是好几个人问题啊!
想起来杨副所长就后怕不已,傅远山不再理他们,请了周宣两个人上车,然后他坐到了驾驶位置上,由他自己开车,四辆车如风而来,紧接着又如风而去。
四辆警车都不见了踪影后,杨副所长四个人和曾副队长三个人,七个人仍然傻傻的呆站着,呆了好一阵子,杨副所长才扭扭头,望着呆呆发傻的曾副队长三个人,叹了叹才道:“曾副啊,这可是在京城,咱们这点职位哪够看,所以还是认真的公正的执勤,你看看吧,今天这事,可就没法收拾了吧,躲都躲不过去了!”
曾副所长苦着脸,皱着眉头,对杨副所长道:“杨副所,帮老弟我想个法子吧,你看这事该怎么办?我可是急死了!”
“现在急了吧?早干什么了?”杨副所长说起来还气,回身指着自己的几个同伴,说道,“曾副队,你看看,你把自己害了,还差点把我们这几个人都拉进坑里了,好在我经验足,一看见那两小年轻都觉得不妥,强忍着没动手说话,这才把我们几个人拉了回来,要不,你看……”
杨副所长说得后怕不已,跟他一起来的几个民警也都是庆幸,要真如平时那么任意动手了,那现在的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等着他们的结局就跟曾副队长三个人一样!
杨副所长摇摇头,叹息着道:“曾副队长,我实话说吧,以我的经验,估计你们几个这工作是悬了,曾副队啊,你也是干了不少年的交警了,刚刚那位傅小姐,就冲人家那相貌,瞎子也能想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通常能伴在她们身边的人,非富即贵啊,现在想来,恐怕还远不止此啊,傅局是什么身份,不用我来介绍了吧,现在傅局已经升到副厅了,你们看刚刚傅局对这两个小年轻那个表情,那个态度,像是对亲人和朋友吗?”
杨副所长摇摇头,又道:“那个表情啊,面对的就像是上级,领导,你们也不想一下,以傅局的身份,还要这个样子,那两个小年轻,恐怕就是……你们再想一想,这是哪儿?这可是皇城啊,还有什么样的年轻人能有如此份量?”
曾副队长几个人脸色更是煞白,冷汗加颤抖,曾副队长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周宣和傅盈坐在傅远山那辆警车的后排,等车开出很远后,周宣才笑笑道:“傅局,看你这么急,有什么要紧事?”
傅远山啐道:“又没有外人,就盈盈在,你还跟我来这一套,去你的!”
傅盈嘻嘻一笑,把刚才的恼怒都抛到了脑后,又问道:“大哥,我那车几时能拿回来?没车我可不方便了,家里就一辆洪哥送的布加迪威龙,开出去太拉风了,我不喜欢,所以才买了这辆奥迪tt,周宣定的车又还要两个月才提得到车呢!”
“盈盈,这事好说,要说现在让他们马上把车送回去是肯定没问题,但我打电话提出来那可就比不上他们自己送回来的效果了!”
傅远山笑笑道,“这几个人干的这些事,如果说没碰到你们,那也不值一提,我们上面有政策,下面可是有对策,而且县官也不如现管,往大说了,这是大事,往了,这又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这样吧,盈盈没车用,我先调一辆给你暂用一下,别嫌差,就奥迪a4吧,反正是代步,日韩车就别用了,不安全,不禁撞!”
“算了算了!”傅盈叹了一声,说道,“大哥,就不麻烦你了,还有那辆跑车,就一天两天的!”
周宣笑笑道:“老哥,别理这事了,让他们把车送回来就好了,像这样的事就要跟人家斗个你死我活的,那天底下就尽是敌人了,老哥是干这行的,要是把属下都得罪了还怎么办事?”
傅远山却是摇摇头道:“老弟,你这就想错了,既然是想做一个办实事的好官,那就得从小事抓起,你们都知道从小偷针,长大偷金的道理吧,基层下面的人面对的就是我们最普通的老百姓,你们想想看,如果不是碰到你们,换了要是另外的普通老百姓,那不就是任由他们胡作在非为了吗?越是这样的小事,我们也越要观注,不能眼睛只盯着大案要案,这些寻常小事也是与老百姓息息相关的啊!”
周宣一时沉默下来,这些话对他触动很深,傅盈或许了解不到,因为她的生活环境与周宣是绝然不同的,他自己一家都是在乡下,一家人所遇到过的风风雨雨让他了解到,普通老百姓的很多难处!
“老哥,你这么急的找我是什么事?”沉默了一阵,周宣转开话题,问起了傅远山找他的事。
傅远山笑了笑,说道:“不是你提,我还忘了我来的意思了,是这样,出了件案子,与你的本行有关的,所以想找你来看看,参考一下,也算我走前为东城分局做最后一件事!”
“古董?”一说到他的本行,周宣当即脱口而出,除了古玩这一行,还有什么能说得上是他的本行?
傅远山点点头,笑笑道:“是,你可以先看看情况,这事倒不是很急,我们抓了几个文物贩子,在他们的住处查获了一批文物,据他们交待,说是假的,源头还不知道出自哪里,但他们又供出一个更大的问题,那就是从前年开始,他们陆陆续续的向京城博物馆和其他市几家省级文物馆销售了大量的古董!”
周宣怔了怔,然后问道:“他们盗卖文物古董,博物文物馆回收,那是保护文物,是好事,这有什么问题?”
傅远山摇摇头苦笑道:“那个当然没问题,但这些文物贩子交待了,卖给文物馆博物馆的也都是赝品,这就出了大问题了,那些地方都是古董专家高手呆的地方,怎么会买假货?是相互勾结还是假得太真,连专家都骗了?”
周宣摸了摸头,也有些糊涂,那些地方的专家,那就是古玩界的权威,跟老吴那样的一个级别,这些人能看错?
当然,落在这一行中,不管是高手还是专家,打眼上当的事都免不了,只是傅远山刚刚说了,这是卖了几年而且是大批量的,那就是真有问题了,如果是真的受骗上当,那就是做假做得太厉害了,傅远山找到他肯定就是要借他的能力把这个制假的窝点掏出来吧?
如果是专家们跟文物贩子相互勾结,那这事就不由他来出手了,这就是傅远山他们自己的事,也没什么难想的,只是看这些人勾结的网络和权势大不大,他想不想出手,可不可以出手的事了。
周宣想了想,然后对傅远山道:“老哥,好,这事我能帮你,尽量,但有个前提是,如果这是相互勾结的,那我就撤了,由你们自己内部决定,如果是被假货蒙眼,真的上当受骗,我来帮你!”
傅远山当然明白周宣的意思,笑笑道:“行,你先跟我到局里看看抓获的那一批文物,验验是真还是假,验证过后我再向上级汇报决定,到真正立案成立小组侦察,还没有这么快,下午我们还是好好把今天你跟盈盈的事商量一下,我虽然还没到厅里赴职,但管还是该管的!”
傅盈倒是愿意,问道:“大哥,取车还是怎做?”
“哪里能那么轻易就把车取了?这车他们拖容易,还就没那容易了,放心吧,盈盈,一切有大哥做主,你就跟着看看戏吧!”
傅远山笑呵呵的回答着,开了这一阵,也到了东城分局的停车大院。
把车停好,下了车,早有十多个笔挺制服的警察迎了过来,都是东城分局里的领导。
傅远山以前是这里的最高领导,现在调任升官,还是领导,只是职位更高了些,下面这些副职的下属当然对他更恭敬了些,厅里考察干部的事,还要听一下傅远山的推荐呢,这些副局长,又有谁不想把这个副字变成“正”字?
在公安局大楼的底层的收藏室里,傅远山和两名副局长陪同着周宣傅盈进去,收藏室的管理员把门开了也给命令守在了外面。
那两名副局对周宣并不陌生,上一次就是他把一个副局长给拉下马了,新任上的一个副局长就在这里,是其中之一,说起来都是托他的福,但是还是不知道周宣与傅远山的关系会如此铁了。
傅远山自然不会向他们说这些秘密,不过今天的事倒无关紧要,不像破前几次的凶杀案,因为周宣本身就是开古玩店的,请他来鉴定古董,是很正常的事,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