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狠狠的又拍了拍自己的衣袋,说道:“五百块钱在口袋里呢,你怕什么,在我们老家,包谷酒两块钱一斤,五十块钱能喝到你死,你还怕钱不够啊,放心吧,我负责!”
张蕾恼怒得反而笑了,这家伙,纯粹就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主,想想之前对刘兴洲的事就明白了,原来不是他有依仗,而是是这种性格,索性不管他了,反正他也吃了,自己不吃也是一样的结果,干脆吃吧,反正他背后不是有傅远山这样的大官撑着吗,实在不行,就把他抬出来,让他来解决!
张蕾这样一想,也就不管不顾了,拿起筷子就吃,也确实有些饿了,这些菜又不是吹的,成千上万的价钱,一分钱一分货嘛,果真是好吃到了极点。
服务员把五粮液捧出来,然后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张蕾气得晕头了,想也不想的就端酒喝了一杯,这杯子极小极小,酒倒进嘴里,很醇,一点也不冲人,张蕾一连喝了两三杯。
周宣知道这酒很醇,但后劲还是不小,还好这杯子确实小,跟手指头差不多大,喝几杯也坏不了事。
张蕾是气恼,不管三七二十一,跟周宣一样大吃大喝的,吃到最后吃不下的时候,服务员还在上菜,这个最高级别的套餐,最少能供八到十二个人吃的,他们两个人,就算再能吃,那也吃不了那么多!
周宣吃得有些撑,站起身说道:“我上个厕所!”
张蕾这一下可不由他走了,站起身道:“我跟你一起去,别想逃!”
周宣失笑道:“我逃什么,口袋里有钱呢,我上厕所你跟着我像什么话?”
张蕾气呼呼的低声说道:“现在你想跑啊,门都没有,你知道这一桌要多少钱吗?你问问那服务员看看?那瓶酒你知道要多少钱吗?还真以为是你乡下的包谷酒啊?”
周宣满不在乎的道:“能贵到哪里去?”
张蕾又气又好笑的叹道:“你也就适合在山里住,我都奇了怪了,怎么现在还会有你这种人啊?”
周宣呵呵一笑,对那服务员招手问道:“服务员,那酒要多少钱啊?”
服务员瞄了瞄周宣,见是他问话,也就小心的说道:“那就是十二万!”
“十二万?”
周宣没有惊讶,倒是张蕾忍不住惊呼道,她知道那酒贵,原以为也是三四万吧,却没想到是十二万,呆了呆后又指着一桌子的菜问道:“这一桌套餐要多少钱?”
“这个套餐……”那服务员是得到经理的嘱咐的,所以有些犹豫,又瞧了瞧周宣,周宣点了点头,也说道:“你就说吧,说出来吧,这一桌要多少钱?”
“这是我们店最高的规格,是三十六万的套餐,就是你们用的这套餐具,那也是值三万多块钱的!”服务员很是小心的回答着。
“三十六万?”坐着的张蕾都差一点摔了一跤,她口袋里只有两万块,三十六万的零头都不够,这事要闹出去,她可没脸面了,更不敢让家人知道,看来还是扔给周宣去处理吧,让他把傅远山叫来管管,否则今天肯定下不了台!
周宣当即对那服务员摆摆手说道:“你出去吧,我们没有叫人就不要进来了,我们自便!”
那服务员巴不得了,赶紧出去等候,像这样的房间,她们是专人伺候的,即使客人不要她们在房间里,她们也得在房间外等候,一直到客人走掉为止,不过在房间外自然是比在房间里要好得多了。
在房间里伺候,得一直站着,倒酒端菜服伺,在外面就省心了,可以自由走动一下,跟同伴聊聊天什么的。
等服务员一出去,周宣才装模作样的哭丧着脸道:“小……小张,三十六万,这可怎么办才好?这不是敲诈吗?我老家的包谷酒才……”
“包谷你个头!”张蕾气不打一处来,一边掏出钱包取了银行卡狠狠的扔到周宣面前,一边又恼道,“你当还是你乡下的包谷酒啊,两块钱一斤啊?我这只有两万块,我不管,卖了我也没钱了!”
周宣忍不住的笑,但又强行忍着,脸上的表情无比的怪异,这个张雷,性子倒是直爽,心也还是不坏,怕他一个人没钱给走不了人也没悄悄跑掉,只是没想到会要这么多钱,一急之下把自己的私房钱都拿了出来。
实在忍不住了,周宣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这才止住了,又瞧着张蕾又恼又怒的表情,因为她也吃了,所以没办法脱身,但说到底,责任都在周宣头上。
周宣想了想,然后又瞧了瞧门外,门是关着的,就放低了声音说道:“我身上只有五百块钱,怎么也是不够给的,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什么路?”张雷气呼呼的问道。
“逃!”周宣一边说一边比划着,“我们装作去上厕所,然后趁机溜掉!”
“呸!”张雷恼了一声,还以为真有什么好办法,也以为他是要打电话叫傅远山过来,以傅远山的官职来讲,肯定好说话些,也许给个一两万,或者不给也能过去了,但周宣却是说了这个无耻的办法出来。
不过也无他法可想了,就冲周宣这副表情,也想得到他家里定然不是经济太好,就算还过得去,但要一次性为了吃一顿饭而付出三十六万,怕也不是容易的事,这在普通家庭中,那还是个天文数字。
周宣是说干就干,把袖子一卷,起身就要出门,张蕾慌不迭地跟了起来,如果周宣一定是要逃走的话,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选择逃了,要是留在这里,如果给家里人知道了,那就出了天大的丑了!
周宣看到张蕾怕怕的跟在他身后,确实好笑,这个本来似乎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子,此刻却是因为他吃霸王餐而跟着逃命,戏弄得也够了!
开了门后,站在门口的两名服务员赶紧躬身行了一礼,周宣笑呵呵的指着洗手间的方向,说道:“上洗手间!”
张蕾虽然娇蛮,但从小到大,又哪里干过这样的事?此刻自觉心虚,躲在周宣背后低着头跟着,抬都不敢抬一下。
周宣走到转弯处,顺手拖了张蕾的手便往楼下急走,张蕾心抖得厉害,一句话不敢说,只是紧跟着周宣的步子。
还好,在前台结帐处,几个迎宾女子都是躬身行礼,不曾问结帐的事,只一齐说了声:“请慢走,欢迎再次光监!”
两人一齐出门,周宣是假装的,张雷却是真急,一颗心都紧张得快要从胸口中跳出来了,这几步路简直就像长征一般难走。
好不容易出了大门,张蕾把周宣的手一摔,急急的就到停车场边上把自己的车开出来,到路口处慢了一下,周宣才上车,她便把油门一踩,车子迅速的窜到公路上,张蕾几乎是跟赛车一般疯狂的开着车,把个周宣弄得东倒西歪的,头在车门上就撞了好几下。
直到开出了一两里后,张蕾才把车速放缓下来,先是从反光镜中看了看有没有跟踪的可疑车辆,之后才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