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长风不忘添柴加火:“楚将军,你敬这杯是何道理,说来听听。”
楚铮长揖一礼:“小弟敬姐夫一杯,姐夫定要喝吧。”
梁临渊直惊得手一抖,一杯酒泼到了自己衣襟上,气急败坏的说道:“一派胡言,何人是你姐夫了?”
楚铮笑呵呵的说道:“小弟与巧彤姑娘情投意合,家父与成大人已经允许此事,尊夫人乃巧彤的表姐,小弟自然应当叫梁大人一声姐夫了。”
华长风一听大笑道:“好,这的确应该喝上三杯。”
梁临渊一时无言,过了片刻方道:“这个不算,巧彤姑娘还正式未过门。”
“若是过门了方才见到梁大人小弟就应执妻弟之礼了。”楚铮笑着举杯,“梁大人,小弟先饮为尽。”
连奇在一旁忽阴森森地说道:“楚铮,那长公主呢,她日夜为你担心,你将她置于何地?”
长公主?!
楚铮一口酒从口中直喷出来,边咳边道:“连总管,这话可不能乱说,末将对长公主只有敬畏之情……”
连奇怒道:“楚家小子,你想到哪去了?皇上登基,册封敏公主为长公主殿下,此事你难道不知么。”
楚铮大松一口气,这事他还真不知,不过是换个名份而已,鹰堂可能觉得并非大事,秘函中也不曾提到。
楚铮平稳下心绪道:“末将与敏……长公主之事不用连总管操心,况且区区一个大内总管,也无权管此事吧。”
“楚铮!”连奇一掌将身前桌案拍成两截,“你太狂妄了。”
“连总管好功夫啊。”楚铮冷冷说道,“可末将方才所说全是事实,难道大内总管何时已经可以管得公主婚嫁之事了?”
“楚将军,不得无礼。”孟德起出来打圆场了。他心中对连奇亦是大为不满,再怎么说楚铮如今亦北疆大营的人,他言语之中是有些过份,但轮不到你大内总管在统领大帐内张狂。
华长风考虑到连奇毕竟是上差的身份,不可过于得罪了,便接口道:“楚将军,你方才确是有些不当之处,向连总管赔个不是吧。”
楚铮应了声是,来到连奇身前施礼道:“请连总管恕罪。”
连奇侧过身子:“哼,不敢当。”说罢袍袖一拂,如利刃一般卷向楚铮胸口。楚铮微微一笑,双手由抱拳化掌,内息反转,不仅将袖上之劲化为无形,还形成一股极大的吸力。连奇只觉那只袍袖不由自主地飞向楚铮手中,有些始料不及,虽说变招还为时不晚,但这样一来袍袖必然破裂,自己可就算输了一招,他位居大内四圣卫之首,如何愿在一后生晚辈前丢了面子,索性向前一步曲臂肘击楚铮面门。楚铮早料到他会如此,佯装惊呼道:“连总管,你……”手底下却不迟疑,双掌奋全力击向连奇肘部。
只听砰地一声闷响,连奇身形不变,只是平平向后滑出数尺,地上两行足印足有数寸之深。楚铮却踉踉跄跄直往后退去,旁边两名校尉忙上前将扶住。
北疆大营众人无不对连奇怒目而视。所有人都看得很清楚,楚将军向这老太监陪罪,这老太监先故作拂袖不理,忽然间肘击偷袭楚将军,着实无耻之极。
连奇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如此反复几次才恢复正常,冷哼一声,转身缓缓离帐而去。方才他自恃身份硬接了楚铮双掌一击,直震得他半身麻痹,内腑亦大受震荡,眼下最紧要的是寻个地方疗伤,别人如何看待自己已经顾不得了。
连奇走出帐外,忍不住长叹一声,虽说自己以一肘对楚铮双掌本来就有些吃亏,但这小子武功大为精进已是不争的事实,长公主当初一时糊涂用回天鼎救了这小子,总有她后悔的时候。
楚铮却是毫发无伤,他不象连奇那般好面子死撑,借后退之势将连奇的内力消得干干净净。见孟德起和华长风都围了过来,楚铮不好意思再装,站直了身子表示自己无事。
连奇出了个大丑,梁临渊亦自感面上无光,借口一路奔波有些疲乏了,便带着随从告辞了。
楚铮为人豪爽,出手又大家,平日里与同袍们关系都不错。梁临渊刚一走,众人再无顾忌登时破口大骂,这些都是军中儿郎,平日里粗口也都是说惯的,顷刻间连奇十八代祖先已给问候好几遍。有一人激动过头,不知怎么关心起连奇的子孙来,登时引来一片嘲笑声,太监嘛,断子绝孙早已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孟德起听这些人骂得越来越难听,不由眉头一皱,喝道:“华将军和楚将军留下,其余人等全给我回各自营去。”
众将领见统领大人发怒了,不敢有违,一同起身告退。
帐内只余下这三人。华长风跟随孟德起多年,知他心意,便道:“楚将军,你将精锐营这一月来操练情形向统领大人禀报一番。”
楚铮不敢怠慢一一道来。这些孟德起大都已经听华长风说过,听了会便打断道:“楚将军,你说精锐营已可出塞,如何证明?”
楚铮想了想,道:“末将今晚带精锐营离开大营。请统领大人传令下去,各处岗哨加强警戒,三日内末将定有所证明。”
孟德起两眼紧盯着楚铮:“楚将军,你可知军中无戏言?”
楚铮俯首道:“请统领大人放心,末将决不敢妄言。”
“好!”孟德起道,“那本统领就在此静观其效。”
楚铮离开了统领大帐,脑中忽然闪过一事:
赵敏升为长公主了,那老姑婆以后怎么称呼,太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