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三章春天到了

段娘大笑了半天。却现四周寂静无声，众人半天没啥反应，不由得道：“怎么？你们不信啊？待我解释一下你们就知道了！”

说到这里，段娘好整以暇地盘了盘散乱的髻，清了清喉咙道：“这十全补药排骨汤，主食材乃是乌鸡肋排，配以当归、川芎、熟地、白朮、党蔘、白芍、黄耆、枸杞、炙甘草、黑枣十种药材合制而成。乌鸡肋排本是连为一体的，但为了让药膳更好的渗入骨质中，须将其一分为二，再说这十全药材，生长期最好是同为十年期的，若是生长期参差不齐，药效将互相倾轧难以挥全效，而生长期过短，药膳效果不佳，生长期过长又药味太重，适得其反。所以无论怎么看，‘十年生死两茫茫’应该就是‘十全补药乌鸡排骨汤’没错了！”

见段娘说得这么有板有眼，方杰倒是信了九成，不由得问道：“既然你这么了解，那你会不会做这道菜？”

本来还一脸得意的段娘。表情顿时一滞，难堪无比地道：“不会。”

说罢，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又道：“方少还记得上次在巴的甸见到的那位是开碧落吗？她对药膳类的菜颇有心得，这十年生死两茫茫她肯定会做，我以前还从她那里进过少量的货，要不然我也不会对这道菜有些了解。”

“是开碧落么？”方杰沉吟了片刻，虽面上没表现出来什么，但心中却是颇为欣喜，既然有人已经会做这道菜，而且那个人和自己也有一面之缘，那么这洪七公就没必要杀了，学到降龙十八掌后三掌中的一掌，机会也很大，剩下的就是扯下老脸求人办事了。

念及此处，方杰当即给是开碧落了一条短信过去，将情况向对方解释了一下，而那边也很快回了短信，不过内容却是要求与其面谈，既然是求人办事，方杰当然不会觉得对方这个要求有什么不妥，当即满口答应，并且约定两个时辰后在长安望星楼见面。

谈妥这些事后，心情大好的方杰当即就要离开破庙，谁想丐中丐等丐帮高层们死活拉着他不肯让他离开，特别是丐中丐，一脸阿谀巴结的样子让方杰觉得很是肉麻。

结果一问才知道。这帮人是想让他帮忙解谜，毕竟所有有资格学降龙十八掌的丐帮长老和丐帮九袋弟子都曾找洪七公接过后三掌的解谜任务，但得到的都是诗文菜谱，如今有一位在他们眼中“博学多才”的高人在此，再加上厨艺大师段娘的辅助，谁不想借此机会也把自己的解谜任务也顺道给解了？

方杰很是无奈，毕竟他最怕麻烦，可怎么说这次自己前来杀洪七公，其他人确实都给足了面子，尽管最终自己没把洪七公给杀了，但这些人从头到尾都没皱一下眉头，方杰自问自己还没到自私自利的小人程度，只得答应的同时，先把丑话说在了前面：“看在以往的同门份上，帮你们解菜谱不是不可以，但在下的能力十分有限，未必就百分之百正确，我只能尽力而为。再说句不好听的话，身为中国人，连自己的国学都一问三不知而去求助于他人，各位是不是应该好好反思一下？所谓求人不如求己。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去做，所以只帮你们解十道，其他的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听完这番话，众人面色一红，暗自羞愧不已，过了片刻，人群中有人高声道：“方老大愿意帮我们解谜，的确算是仁至义尽了，但领了解谜任务的九袋弟子这么多，这十个名额应该怎么分配？我建议除了丐老大之外，其他人按照丐帮高手排行榜的顺序来决定名额，没排上号的若是想解谜，就自己想办法，或是出点钱私下找方老大解谜吧！”

游戏里毕竟是以实力为尊，众人一听这话先是不由得议论纷纷，但最终大多数人都还是点头表示赞同，有些人不甘心也只好闷在心里，要怪就只能怪自己没本事不够勤奋，毕竟机会永远是给那些有准备的人的。

见议论声渐渐小了下去，丐中丐心知众人是没什么异议了，连忙凑到方杰跟前，笑嘻嘻地道：“嘻嘻，方少果然是深明大义，义气为先，那我就不客气啦！”

方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少废话，你有屁就快放吧！”

丐中丐也不生气，从怀里掏出一个皱皱巴巴的纸条看了半天，才一脸不好意思地道：“这……嘿嘿。没办法，我对国学一窍不通，当初接了任务怕记不住就记在这纸条上了，没想到今天还真用上了……哈，好好好，我不废话了……我的这句叫‘六朝旧事如流水’，您帮我想想，这到底是啥菜啊？”

方杰微微一愣，琢磨了半天才道：“这句‘六朝旧事如流水’，出自王安石的《桂枝香》下片，原句是‘六朝旧事如流水，但寒烟、衰草凝绿’……这‘六朝’，指的是吴、东晋、宋、齐、梁、陈，具体代表什么食材就不好妄自揣度了，后面的‘流如水’，想必也是指的一种汤食，但‘如水’不是水，加上‘旧事’这二字的意境，应该是一种比较粘稠的汤食……”

念及此处，方杰看向一旁的段娘，问道：“你想想，看有没有一种状态粘稠并且是用六种食材配制而成的菜？”

有了一次经验的段娘这次倒是没什么疯，也没想多久便有些迟疑地道：“有是有。但跟你说的也不完全一致。有一种叫做‘六味养心粥’的粥食，乃是用大米、绿豆、白扁豆、花生，莲子和桂圆肉，再配上六枚红枣和冰糖水，慢炖而成，状态粘稠，粥色为绿色……”

“应该就是了。”方杰沉吟了片刻，笑道：“六种主食材正好符合六朝的意思，又有六枚红枣辅意，状态粘稠，应了‘旧事如流水’。而联系上下文来看，粥色为绿色恰好又应了‘衰草凝绿’这四字……”

说到这里，方杰朝丐中丐眨了眨眼睛道：“怎么样？只能帮你分析到这一步了，至于对不对，我不敢说，但肯定八九不离十，要不先试着弄弄？”

丐中丐早已是喜形于色，连连点头道：“太谢谢了！虽然我不懂那些诗词，但你这么一解释我觉得谜底就是这么回事了，***，幸好有你在啊，要不然我哪想的到那方面去啊！佩服！在下今天是真的服气了！虽说你现在已经不是丐帮弟子，但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尽管吩咐，兄弟我赴汤蹈火，绝不二话！”

“得了吧你，空头支票谁不会开啊！”方杰不屑地鄙视了对方一句，懒得跟对方废话，高声道：“下一位！”

被方杰鄙视了的丐中丐不由得急道：“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可是说真的……当然了，如果你好人做到底，能帮我弄到那个什么六味养心粥，那就更好了！”

“妈的，你怎么不去死！”方杰笑骂了一句的同时，直接一脚将丐中丐踹飞，环顾一圈道：“下一位？谁？上来啊！”

全场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半天没人搭话，过了片刻，人群中才低头走出一位丐帮九袋弟子，语气古怪地应道：“我！”

“你？”方杰一瞧见那位，便不由得乐了，十分玩味地打量了对方半天，才道：“上官浩然，好久不见啊！”

来人正是上官浩然，此人虽被赶下了徒之位。还被方杰暗算了一次，但毕竟底子还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卧薪尝胆后，竟然又把武功练了回来，而作为污衣派精神领袖的方杰刚一出师丐帮，上官浩然就再也耐不住寂寞跳了出来接替了污衣派精神领袖的位置，开始跟丐中丐大唱反调。

此次上官浩然前来观战方杰击杀洪七公，其目的也不是那么单纯，本打算若是有机会就来个落井下石，谁想事情最后竟然演变成这样，眼看方杰居然好心帮大家解谜，虽没有丐帮长老名分，却已经隐隐成为丐帮二号人物的上官浩然当然不想错过学习降龙十八掌后三掌的机会，犹豫了半天后，还是扯下老脸站了出来。

见方杰玩味般地看着自己，上官浩然不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但最终降龙十八掌的诱惑战胜了自尊心，鼓足勇气朝方杰一抱拳，装出不认识方杰的样子，大声道：“在下上官浩然，丐帮高手排行榜第二，恳请方少帮我解谜！”说这话的时候，上官浩然的牙齿一颤一颤的，显然是有点难以启齿的味道。

方杰对上官浩然没太恶劣的印象，见对方那咬牙切齿的样子，也不为意，笑了笑道：“好，你把诗词报上来吧。”

“方少！”刚才被方杰踹飞的丐中丐连忙跑了回来，虎着个脸道：“你、你你……你给他解个什么迷啊！”

方杰笑道：“既然规矩定下了，那就得按规矩办事，你们之间的矛盾我不想理会，反正我说过的话是要算数的。”

丐中丐不由得一呆，无可奈何地瞟了方杰一眼后，又回头瞪了上官一眼，这才悻悻然退到了一边，而上官浩然也是微微一愣，没想到方杰竟然这么好说话，心中有些疑虑的同时，还是朗声道：“我的那句是‘万千心事难寄’，还望不吝赐教！”

方杰似乎对这句“万千心事难寄”很熟悉，想都没想便对一旁的段娘道：“这句出自李清照的《念奴娇.春情》……你想想是不是有某种春卷一类的食物，里面包裹各种丝状食材……”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段娘似乎也适应了这种应答方式，没等方杰把话说完，便道：“我倒是很快想到了一种极品糕点，名叫‘万缕千丝春卷’，乃是用各类肉丝、菌丝合卷而成，其制作方法极为困难，要想一口咬断里面的似状辅料也不容易，正好能应上这句‘万千心事难寄’。”

方杰赞赏地朝段娘点了点头后，回眼瞧着上官浩然道：“怎么样？答案给你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了。”

“这……”上官浩然犹疑了一阵后，不由得道：“方少是不是再想想？这么快就给出的答案会不会有些不妥？”

听了这话，方杰不禁神情一冷，心知对方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冷笑道：“既然是你来求我，那么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至于信不信，那是你的事，做人可别不知道好歹！”

“你！”本来就憋屈不已的上官浩然哪里受得了这鸟气，可刚要作却又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只得一脸阴沉地扫视了一圈在一旁看笑话的那些人后，返身闷头钻进了人群，身形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见上官浩然走了，丐中丐这才十分不爽地见缝插针骂道：“妈的，连句谢谢都不说一声，不知道好歹的东西！”

方杰白了丐中丐一眼，不过也懒得计较这人在背后说风凉话，直接给其他人开始解起了迷，出承诺地解了十几道谜语后，眼看与是开碧落的约定时间已经差不多要到了，只得向众人告辞离去。

那些没机会找方杰解谜的丐帮九袋弟子当然心里十分不甘心，但他们也清楚方杰今天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不过有了方杰的这个解谜思路，大家也多多少少学到了一点经验，纷纷暗自下决心先去好好恶补一下国学知识，再回来靠自己的实力把谜题解开，所以对于方杰的离去，众人失望之余更多的是感激和钦佩，觉得方杰能成为当下第一高手确实是名副其实。

陪同方杰前往长安城望星楼路上的时候，段娘看着方杰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毕竟女孩子对有才气的男子多少都会有些仰慕之意，一向性格堪称泼辣的段娘看着方杰竟然也开始脸红起来，好容易压下心头那股娇羞之意，才调皮地笑道：“老大，你要是长得再帅一点，恐怕天下女人都会爱上你的哦！”

方杰顿时被这话恶心到了，心想你这到底是说我长的丑啊，还是说我人见人爱？呆了半响，方杰才回过神来，左右而言他道：“你现在说话怎么跟江晓月一个调调？叫我方杰，方少，阁主，都行，就是最好别叫我老大，我对‘老大’这个词特别反感，让我感觉像是自己带着一堆不懂事的小屁孩玩过家家似的。”

“切！”段娘不以为意地道：“现在忘情阁里的姐妹私下里都这么叫你，大家觉得这么叫你才亲切一些，叫方杰，不够尊重，叫方少，把你给叫成花花公子了，叫阁主，太俗，恶心，所以只好叫老大了，你想啊，一群美女叫你老大，那多有意思啊，哪里是在玩什么过家家……”

方杰翻了个白眼，干脆也懒得计较下去了，而段娘似乎不肯罢休，一路上叽叽喳喳机关枪似地说了一大堆话，比如问方杰是什么星座的，喜欢什么样性格的女孩子，平常有什么爱好，喜欢看什么书……总之，问的问题都是忘情阁内部那些女人在无聊的时候，经常在私下里八卦的那些屁事，弄得方杰白眼直翻，恨不得找个洞躲起来。

好不容易到了望星楼，只听段娘又无比感叹地道：“唉，原来老大是双子座的啊，双子座很花心耶，幸好你长的不够帅，要不然不知道要残害多少善良的女子了……”

已经忍无可忍的方杰听了这话，不禁瞪着嘴巴一直就没停过的段娘道：“双子座怎么啦？花心怎么啦？那一套也就你们女孩子信！星座学是西方的占卜学好不好？你出生在东方，天上的星座方位和星力影响都和西方不一样好不好？看你样子对西方的星座学很是了解，怎么就没兴趣研究一下东方的易术呢？以后别再跟我扯什么星座，我最不待见！”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段娘又来精神了，不由得伸出自己那白皙的藕腕，媚笑道：“啊，我早就听说你懂易术，你会不会看手相啊？帮我看看哪！”

正要走进望星楼的方杰不由得身形一顿，低头看了看已经伸到自己面前的那只嫩手，又侧脸上下左右打量了段娘老半天，待到段娘的脸色越来越红快要把持不住的时候，方杰却猛地扭过头，一边朝望星楼里面走去，一边幽幽叹道：“唉，春天到了……”

段娘当然知道方杰这是在拐着弯骂她春，顿时气得一跺脚，闷头跟了进去，不过想到一路上快把方杰调戏得无地自容，段娘又忍不住抿嘴一笑，心想这回回去，又有话题跟姐妹们聊了，到时候看她们还说不说咱们的这位阁主是个不食人间烟火之人。

方杰当然不知道忘情阁的那帮女人已经在背后联合起来商量着什么调戏他，走进与是开碧落约好的雅房后，却现是开碧落已经和门派赛见到的那位易一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了，心下有些难堪的同时，不由得上前歉意地笑道：“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来的有点晚了。”

是开碧落淡然地一笑，道：“方少言重了，约定时间还未到，也不算太迟。虽说一般都是男人等女人，但我却不想这么矫情……咱们直接言归正传吧，你要的那道菜我准备了十份，也已经都带来了，不过，我的要求是，方少最近筹建的那个跑商商会，须有我们八宝阁的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