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嫚只觉得楚风这副样子十分有趣,这位朱先生幽默风趣,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还是唯一帮着她说话,说大汉皇帝不会强取女奴的人,她心头就有了几分亲近。
其实努尔嫚单纯幼稚,胆量一点儿也不大,之所以敢和父亲唱反调,只不过因为她的小脑瓜子里装满了古兰经、圣训和一千零一夜,对恶魔般的异教皇帝实在怕到了极点。
塞里木淖尔倒是郁闷的撇了撇嘴,心道:“好嘛,本来好好的第六皇后,被她一说就成宠姬了,呀呀个呸的。”
满脸不高兴,她把气撒到楚风头上:“都怪你不和别人说清楚,要是明诏天下永不纳妃,自然没有人吼着闹着给你送美女了!这事儿不就没有了吗?你的这位大忠臣呐,也太忠心了点!”
楚风嘿然一笑:“他可不是什么大忠臣……这短时间内,难道你们还没有看出几分端倪?”
塞里木淖尔一怔,她没往这边想,但早有怀疑的陈淑桢就眼睛一亮:“对!听哈辛部人说扎克里亚一直想吞并他们,那么他就不该将努尔嫚献给楚兄!敬献美女的功劳虽然简在帝心,可和美女本人吹的枕头风一比就什么都不是了,到时候他反要被哈辛压一头。”
雪瑶小鼻子微微一皱,从另一方面分析:“想当年义父将我送到琉球,那护送的总管一路上伏低做小,便如奴仆一般;举一反三,扎克里亚既然将努尔嫚送给皇帝,她便有机会成为宠妃,扎克里亚该当加倍讨好才对,怎么反而不怎么在乎她的态度?要是成为宠妃之后的努尔嫚记恨于他,将来岂不是个天大的祸患?”
塞里木淖尔到这里也听明白了,她吃惊的捂住了樱桃小嘴:“天,这扎克里亚胆大包天,竟敢犯下十恶不赦的重罪!”
楚风点点头,从扎克里亚和哈辛之间紧张的关系,他就发现不对头,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扎克里亚这家伙从头到尾就没打算把努尔嫚送给他!
“打着我的旗号骗妹妹,到头来我连萝莉的小手都没牵牵,小嘴也没有香香,就被你中途贪污截留了,辣块妈妈的,叔可忍婶婶也不可忍呐!”
雪瑶等三女看着扎克里亚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死人,毫无疑问楚风已经宣判了他的死刑,只待迎驾大军抵达,便是他授首之期!
陈淑桢思来想去,只觉得分析之中似乎还有个漏洞,她犹豫着问道:“然而哈辛全部族几千人都知道努尔嫚被扎克里亚送给大汉皇帝,若是后面没有了音讯,他又如何是好?此时一旦让朝廷知道,他就是灭族之祸呀!还有我们意外出现在这里,他就不怕欺君之罪被东印度公司的人知道吗?”
楚风笑着拍了拍陈淑桢的小蛮腰:“所以我猜测,他一定还有后招!不过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这家伙胆儿够肥,为夫我的战刀也未尝不利!”
宴会开始了,楚风嗅着空气弥漫的美食香味,老实说阿拉伯烤肉做的挺地道,老远就闻到味儿,香!
黄铜大锅一口一口被打开,盛装的手抓饭倾在了大圆盘中,色泽金黄、油光发亮,令人食指大动;
烤全羊火候也到了,奴仆们将它从火堆上挪开,有熟练的厨子手拿弯刀,这弯刀极小,不过手指头长短,却极为锋利,只见厨子手中小刀上下翻飞,羊肉就一块块被批下来掉到盘子里,倒有几分庖丁解牛的味道。
然而所有贝都因人都对烤羊肉和手抓饭不屑一顾,无论男女老少尽皆伸长了脖子眼巴巴的望着空地中央那块有些异样的土地。
难道那地下还埋着什么美食?楚风已闻到手抓饭和烤全羊的美妙滋味,不禁对那神秘的美食充满了好奇。
几名奴仆手持工具扒开了地面,原来地下藏着一座烤炙食物的土窑。
土窑上的封土被扒开,密闭于内的热气就轰的一下扑了出来,登时偌大的空地上弥漫着令人垂涎的香味,即便是定力极好的萧平、杜鹃和麾下侍卫,也忍不住吞了几口唾液。
“朱大档头,赛里木姐姐,这是休瓦达,也就是烤全驼。先在地上挖一个大火坑,坑里铺满石块,用大木块生起旺火,然后用香蕉叶把腌好的肉包起来,装进一个结实的麻袋中,缝好袋口。当火苗跳跃、红光闪烁时,把肉袋投入火中,立即用沙土泥土把坑口埋上,焖一个下午,味道好极了,你们一定得多尝尝。”
努尔嫚毕竟少女心性,情绪又好了许多,便高高兴兴的给朋友们介绍本族美食。
是的,一向慈爱的父亲变了个人,像亲哥哥一样对待的赫宰卖拒人千里,就连知心姐姐法蒂玛欺骗了她,并且在她前去询问时,消失不见了。
众叛亲离,努尔嫚一日之内受到了此生从未经历的打击,比较起族人那种势利的嘴脸,她觉得反而是今天才刚见面的朱大档头一行人更加亲切。
小姑娘诚心诚意的想和他们做朋友啦,当然,她还希望从他们口中,知道更多的,关于那个异教徒皇帝的信息,她很想知道他是否真的像传言中那么可怕?毕竟努尔嫚也已经有了服从命运安排的觉悟,实际上,单纯的她在失去法蒂玛这个朋友之后,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逃避了。
那边厢厨子们分割着热气腾腾的烤全驼,听到塞里木淖尔翻译了努尔嫚的问题,楚风没好气的说:“那大汉皇帝呀,最他妈不是个东西,就和大灰狼差不多,你要惹毛了他,哼哼,啊呜一口就把你吞下肚!”
努尔嫚却是信以为真了,吓得小脸儿煞白,娇躯微微发抖,眼神就像狼爪子底下的小白兔,十分无辜。
塞里木淖尔横了楚风一眼:“干嘛吓唬小孩子?努尔嫚,他是开玩笑的。”
“小孩子?哪儿小?明明都很大嘛!”楚风坏笑着打量小萝莉,典型的童颜巨乳啊,听哈辛说她才十五岁,怎么胸襟如此广阔?巍巍颤颤,丰盈饱满,就像胸前衣服里揣了两只活蹦乱跳的大兔子,只怕抓一把还弹手呢!
嗯,经鉴定,此女杀很大!
楚风不无恶意的坏笑,努尔嫚最初还有些害怕,现在却也习以为常了,在她看来这位朱大档头将皇帝比作大灰狼,与那些提起皇帝就战战兢兢的族中青年相比,实在是胆子极大,说话却也幽默风趣。
“真奇怪,他为什么是个卡菲勒,不是个穆斯林呢?”
努尔嫚双手托腮,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