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先奇禀道:“是秘书房的文吏,非要来见殿下,被奴才们盖住,可她不懂规矩,是有要事求见殿下,实在胆大之极,秘书房的马登马大人也到了。”
叶昭道:“是有什么急事么?”
赵先奇道:“听马大人,这大胆的吏员乃是发匪王娘,现今还在管制中,在秘书房,也只做些抄写的工作。”
叶昭奇道:“王娘?。”渐渐想起来了,秘书房就名女吏员,就是忠王王娘月姬,现今在秘书房,好像改名为李秀月,自是念念不忘忠王之意。
“召她进来吧。”可真有些忘了她了,也不知道突然发什么疯。
“喳!”赵先奇领命而去。
不会儿,挞挞的高跟鞋响,赵先奇领着名靓丽女文员走进来,淡紫色的制服,镶着金边的单系扣,扣子上方窄条胸则是蕾丝黑花纹衬边,显得精致无比,古典与现代交相辉映,笔挺的裤子和美妙黑色高跟鞋更衬出长长美腿,长发飘飘,靓丽性感无以复加。
“民女给王爷请安!”月姬跪下时俏脸有些僵硬,心里,更是难言的屈辱感,亡国嫔妃,来拜见强仇大敌,还真不如饮了鸩酒自尽,可今日,她却不克不及不来。
如果不是在这议政殿中,她还可以不跪,引南朝律法,吏员是没必要处处对摄政王行大礼的,可现在,只有屈膝下拜,心里难过的直想落泪,只能默默念叨,大王,月姬对不起您,月姬忍辱偷生,只为再能见您面,今日能为大王保存点血脉,死又何憾?
叶昭道:“起来吧。”叶昭知道,对将李秀成视为大英雄大豪杰的月姬来,毫无疑问,自己就是大反派,是镇压太平天国的刽子手,杀人不眨眼的大白脸,而个女人,她就是表示的再坚强,心底深处,想来也怕自己吧?
月姬慢慢起身,抬头,无所畏惧的向宝座上望去,等见到黄澄澄刺目金光中,那面相俊逸的少年,月姬微微呆,远远只见过这恶贼的背影,却不想是这么俊秀出尘,可正是人不成貌相,大奸大恶之徒又哪里能看得出来?
隐隐又觉得叶昭有些面熟,时间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叶昭与她仅仅会面过次,又粘了胡子,她自然认不出来。
“求见本王,有何事?”叶昭淡淡问,又跟身侧奴仆侧耳了几句,奴仆快步而出。
月姬清脆朗声道:“民女求大王开恩,饶了李学富的性命,他只是个孩子,王爷向以仁善治天下,伪幼天王王爷都能赦其死罪,何况是李秀成之后?”声音清脆,琅琅悦耳。月姬也是刚刚听闻原来南朝抓了李大哥的独子,更听闻好似要杀了他来激怒李秀成,令其率部复仇,自投罗。
月姬听了心下慌乱无主,夜未曾睡得踏实,这才决定舍身就死,也要保得李大哥血脉。
这杀人魔头向伪善,月姬伶俐,自以言语激之。
叶昭就笑,这时包衣跑了回来,呈上几页文牍,是叶昭刚刚要他去拿的月姬的资料。
叶昭翻看几眼,现今月姬处于管制期,上下衙都有女兵陪同,住在灯笼胡同十号,独门独院,同样有女兵看管,实则就是被软禁。
面月姬父每也被接来了金陵与其同住,其父秀才出芽。对发匪深恶痛绝,昔时就凡次想逃出“沦陷区“,若不是李秀成看照,怕早就被砍了脑袋。
现今其父进了家写字馆代人写字写家书,因为南朝流悦耳口多,信息传输多,这代写字的行业都财产化了,以往富贵都会也不过有文人在街头摆摊代人写字,现今,写字馆应运而生。邮政局旁边,几乎城市有到两家的写字馆。
总之在南国,书人想饿肚皮都难。
月姬老父,对月姬经常流露出的亲近天国的思想极为不满,月姬更不敢在父亲面前提起李秀成,免得挨骂。
老夫子心里,可恨死李秀成了,好好的人家,因为沾上他,成了发匪余孽,还好摄政王圣明,只对“忠王娘”管制,老两口还是良民,想做甚么就能作甚么,更有官家来人,要他劝女儿,真是令老夫子感激涕零。
阶下月姬继续道:“王爷若相信民女,民女愿与李学富同住,也愿给李秀成写信,劝他弃暗投明。”
叶昭哑然失笑,道:“那忠王是听人劝的人么?莫和李学富,就算他全族被缚于此,砍了们,他眼睛都不眨下。”
月姬无言以对,委实,这恶贼话虽难听,可的没错,李大哥就是这种人。
叶昭又道:“除非山穷水尽,否则要他投降就不要想了。”
月姬呆了呆,道:“既然王爷也知道杀了学富也是无用,那又何必再造杀孽?”
叶昭撰摆手:“呀,也别拿花言巧语来蒙我,不过李学富,倒可以搬去和同住,可点,若整天教育他那些上帝教的工具,到时害了他性命,可莫怨天尤人。”
月姬心下跳,更摸禁绝这奸贼的意思,就这么轻易的将学富交给自己?他又打的什么主意?
“好了,去吧。”叶昭挥了挥手。
李学富被抓来金陵后,怎么措置他倒委实有些作难,想想,抓了李秀成的妃子,抓了他的儿子,总有用得上的时候,现今倒也不急。
月姬走了两步,突然回头,俏目凝视叶昭,道:“王爷,妾身请您饮酒,谢您法外开恩,不知妾身有没有这个福分?”
叶昭笑道:“法外开恩可谈不上,要这李学富,只是生错了人家,请我饮酒也没必要了。”这些女子,各个思想古怪,虽她不会有机会刺杀自己,可谁知道要作甚么?猜她们的念头实在太累,少接触为妙。
叉道:“若能真心用的双目来看南朝,来评价甫朝和太平天国,那也算对得起我了。”
如果依照直以来的规矩制度,叶昭对天国王娘女官们委实可仁至义尽,这话也有感而发。
第次听南朝人不消发逆发匪之类的字眼称号天国,更莫这人还是剿灭了天国的大恶贼了。月姬怔了下,告退而出。
傍晚时分,叶昭和花姬陪着花姬奶奶到了庆春园。
庆春园是私人花园,其中设立魔术表演、游乐宫、中西式餐馆、照相、赏花、体育竞技、戏剧表演等,如果金陵大戏院、大世界俱乐部等等场合是新思想新阶层的年青人消遣的新宠,庆春园等这种私家园林似的花园则是守旧士绅的最爱,又接触到了新鲜玩意,又很正统很有身份。
今日是叶昭陪花姬和莎娃的日子,不过前几日莎娃和老妈去了上海,同哥哥见面,现今还未回来。
中俄海战,莎娃家族好像也活跃起来,对莎娃老妈及其家族,叶昭其实不十分信任,虽然莎娃爷爷不得势,但穿了,最多也就是个互相利用的关系,不过为了莎娃,能帮其把,还是要帮的。
莎娃不在,叶昭就和花姬去接了奶奶来庆春园看戏,花姬自然是叶昭什么她就听什么,但看得出,她开心死了。
不过今日实在不巧,庆春园表演的节目是体育竞技,由南朝武术名家杨露禅对英国拳手菲格。
杨露禅乃是直隶人,今年年初得朋友相邀,举家搬来金陵,教授门徒,许多王侯将相富家子弟都去跟他学拳,遂名声大噪,又有花名,唤作“杨无敌“。
实则这交锋打擂,也不过是嘘头,只是表演性质,南朝人,也没有谁会苦大仇深到觉得武术打倒了英国人就怎样怎样,个个自信着呢。
见是交锋打擂,叶昭就准备退却,谁知道花姬奶奶却,看看也好。
这样,每人半个银元,就进了场,这半个银元包含茶点、食品、饮料,俱是精品,倒也物有所值。
穿戴乳黄纱裙娇美无比的花姬进园子就吸引了无数目光,人娇甜美,衣着更是时髦大胆,亮晶晶皮鞋,裹着柔美足踪的漂亮蕾丝花袜,那种巧甜美的性感,实在别有番诱惑。
叶昭又何尝不是,抱着花姬亲她的时候,整个人就好像跌进蜜糖里般。
彝族少女衣着本就和中原不合,花姬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当,何况园子里的人大多自重身份,最多瞄上几眼,可没人盯着打量。
“奶奶,您喝茶。”叶昭亲自帮老人家倒了茶。
老人家听到这称号,再见摄政王举动,可吓了跳,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折杀老奴了!”
叶昭就笑,:“今天,您就当我是您孙女婿,陪您来看戏,您把花姬教的这么好,本就该享清福的不是?”
花姬:“我,我欠好”…,您,您最好,花姬,花姬下辈子还给您当丫头。”她这些话以前也就是想想,可历来没敢出口过,更不要当着奶奶了。可看到叶大哥对奶奶这般好,花姬,真觉得现在就是为叶大哥死了也挺好,叶大哥叫自己干甚么,自己都要听话。
叶昭笑道,“真是个傻孩子。”伸手揉揉她的秀发。
花姬奶奶看着叶昭和花姬,眼里慈爱无比,远个可怜的孩子,可真是真神保佑,才能有这般好的归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