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应该说是自称银四的巨狼,似乎还算是和善,可听到犯花娘竟要对他直呼其名,终究是触犯了他的禁忌。
犯花娘终于露出了恐慌的表情,转身想逃,我已经如电般来到她身前,猛地伸出右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难怪会被那帮骚狐狸不容于门下”
我的脾气显然没想象中那么好,呲牙咆哮着,手指已经渐渐的收拢。
犯花娘被提的双脚离地,半张着嘴无法合拢,更加发不出声音。
她倒也真狠,不但没有求饶的意思,竟还抡起赶神鞭,一下一下往我身上抽。
此时赶神鞭已经变成实体,抽打在身上,滋味实在不好受,何况我身上只穿了一件马甲,其它部位都是裸`露的。
她每抽一鞭,便在我身上留下一道血印。
我疼的直抽抽,附在我身上的银四却像是完全没感觉,只是怒眼圆睁瞪视着对方,手指缓慢的加重力量。
渐渐的,抽打我的鞭子力道越来越弱,犯花娘的身子也跟着耷拉了下去。
“四爷”
老独突然大喊一声,直起上身,双膝交错,跪着来到跟前,冲着我连连磕头
“四爷,这花娘只是一时蒙了心窍,罪不至死。求四爷大人不记小人过,饶她一回吧”
我怎么都没想到,老独这么卑躬屈膝,居然是替犯花娘求情。
不过,照我看,就这位银四爷的脾气,恐怕是不会给任何人情面了。
果然,我口中传出银四狂躁冷酷的声音“不想死就滚开”
老独独眼焦灼的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可和我看向他的目光一对,终究是低下头,不敢再吭声了。
在这整个过程中,我一直都是处于第一视觉。
所以,此刻我能清楚的看到犯花娘细微的表情。
随着手指越收越紧,她脸上的痛苦竟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竟是一丝浅浅的笑容。
看着她逐渐变得朦胧暗淡的眼睛,我竟不由得呆住了。
她的眼睛正在失去神采,然而却变得犹如宁静的水潭那样深邃。
只不过,水潭中殊乏生机,全然是两潭死水。
我盯着她的双眼,意识竟不受控制的深入其中,直到完全沉浸在了里面
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被白雪覆盖的山村里,传来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
村民们无视严寒,在风雪中奔走相告,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庆贺着一个新的生命降临人间。
画面一转,夏日的小树林里,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儿,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儿,远远的看着河边一群年龄相差不多的孩童,欢笑着戏水捕鱼。
男孩儿看的眼馋,眼珠转动几下,不知从哪儿找来一根草绳,一头拴在小女孩儿腰上,另一头拴在了一棵树上。
接着,男孩儿又不知道从哪儿逮来一只青蛙,用细草绳拴着青蛙的腿,将另一头绑在女孩儿手腕上。
“燕子,你自己玩儿,哥给你抓鱼去。”
小女孩儿瘪了瘪小嘴,带着哭音说不要
可不等她说完,男孩儿已经向着河边跑去。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所有戏水的孩子都爬上岸,大呼小叫的往家跑。
那个男孩儿却因为不舍得放下抓来的大鱼,被湍急的河水吞噬。
小女孩儿远远的看到了这一幕,边哭边费力的想要从打了死结的草绳中挣脱出来。
终于,她挣扎出来,不顾被草绳刮擦的伤痕,跌跌撞撞的跑到河边。然而这时,河里已经没了男孩儿的影子。
“啪”
一个蒲扇大的巴掌重重的扇在女孩儿脸上。
女孩儿本来就瘦小,竟被这一巴掌扇的晕了过去。
扇她的男人兀自叫骂不休“你个扫把星你就不该生下来”
一旁的女人抱着男孩儿冰凉的尸体,一边哭泣,一边也在咒骂“死丫头,是你害死柱子的我当初就该把你扔进茅坑里浸死为啥死的不是你哎呀我的儿啊我的心肝儿啊你这可让娘咋活啊”
从男孩儿淹死的那天起,女孩儿虽然有父母,却变成了一个小乞丐。
村民不乏好心人,时常会给她一小块儿棒子面饼,又或是半拉红薯,可背过头,那些人就会低声议论,甚至大声咒骂,说女孩儿就是个扫把星,生下来就是为了害人。不光害死了生她的小娘,还害死了老韩家唯一的独苗,让老韩家绝了根。
一转眼,女孩儿长到了十四五岁的年纪。
这一天,一直视她如眼中钉的大娘,把正在发高烧、冷的瑟瑟发抖的女孩儿从猪圈里揪了出来。
半昏迷中的女孩儿被像洗生肉似的草草刷洗了一遍,套上一身补丁摞补丁,但比起她原先的衣服,不知道要好多少倍的裤褂。
女孩儿被抬上驴车,更确切的说,是被她所谓的父亲,扔进了驴车的后斗。
父亲和大娘边往回走,边笑逐颜开的说这死丫头总算还值一斗小米。同时却还不忘用最难听的话骂着她。
就这样,女孩儿嫁给了邻村一户人家。准确的说,是被一斗夹杂着草棵的小米,换给了一个神汉,给神汉的傻儿子做了媳妇儿。
神汉家只有父子二人,虽然儿子是个白痴,但因为在那个久远的年代,无论穷人富人,都笃信鬼神。所以,一家三口,过的还算不错。
可祸不单行,就在女孩儿已经彻底认命的时候,这一天,悲剧再次上演。
她的丈夫,那个三十来岁,嘴边却整天挂着大鼻涕的傻子,为了追一只青蛙,失足滑进了村头的河沟里,捞上来的时候,已经都泡肿了。
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女孩儿不知道第几百次、几千次从噩梦中惊醒,正蜷在床脚瑟瑟发抖,窗户突然被从外边打开了。
黑暗中,一个男人从窗户里翻了进来。
女孩儿大声呼喊,可喊声完全被雷声、雨声淹没。
等到风雨平定,借着初明天光,女孩儿才恍然看清,躺在身边的,居然是自己的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