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土沉吟半晌,摇了摇头,“罢了,巫族还是不去掺合的好。虽然感觉对他们苛刻了些,但希望他们能够理解我一番苦心。”
赵狱悄然松了口气,他是真怕后土动了心,倒不是后土还有争霸之意,而是后土向来觉得自己对巫族有所亏欠,遇到这种时机,难免可能行差踏错。
不过,后土到底是后土,圣人终究是圣人。不会被眼前小利所迷惑。
“你便这般不放心我?”后土见此笑了一声。
赵狱摇摇头,“并非担忧道友的智慧,而是担心道友太过心善。”
后土长叹一声,“最近确实有族人求到我面前,说是对巫族之败,多有不甘,现在机会难得想要出去争上一争。我明知不对,却也禁不住这般苦求,这才跑到你这边来。”
“我就说,道友怎得偏偏到了我这里来,原来是为了躲这遭。”赵狱闻言也是笑了起来,但很快脸上笑意收敛,变得沉肃起来。
“我若没料错,这次必然是燃灯想要扶持一族,与广成子所教弟子,一争人皇果位,而且燃灯扶持之人,怕是与巫族有所牵扯。好生狠毒的心思,不仅算计巫族,让巫族为他打生打死,自己躲在后面捞好处,而且还可能让你我二人为元始圣人所厌。到时候地府可就没有这般安稳了。”
后土脸色也沉肃起来,想通其中因果,“原来目的在这里,无论那人皇果位能不能抢到,他都没什么损失,反而将巫族还有我等两人架在火上烤。”
“西方那两位也不是省油的灯,若是元始圣人与我等撕破脸皮,到时候他们或许可以趁机从地府分一杯羹,那时只怕元始圣人也会支持。简直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
赵狱简单数语便将几大势力的利害关系剖析地一清二楚。
后土听得连连点头,同时心中后怕,别看地府如今铁板一块,但需知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一点小小的破绽便会让如今的大好局面一朝散尽。
若非有赵狱在,她还真可能会禁不住族人相求,而动了心思,毕竟表面看起来,只要巫族及时抽身,也不会有太大损失。
但如今巫族的一举一动,却可能会牵扯到许多东西,得失在短时间内很难看清。
“这个燃灯,倒是了得。”
“若真没点儿手段,如何能做到阐教副教主?”赵狱虽是如此说,但对于燃灯道人却极为警惕。这家伙不能留了,他怀疑这次燃灯真正的目的还是他,借着对广成子的算计为掩护,算计的却是他与后土。
只要有这样一层伪装,别人也会只当他是在与广成子内斗。
也就是这家伙没有成圣的命,否则,他真要强行闯上昆仑山强行将他格杀了。
“你打算如何做?”后土摸清因果,反而不着急了。
“当然是告诉广成子了,既然他们要闹,那我们便负责煽风点火。就算要向元始圣人告状,也不能由我们来,应该让广成子去。”赵狱笑了笑,“如此,广成子还得承我一份因果。”
“还说燃灯不简单,我看你心思比他还多些。”后土摇了摇头。
她却不知,燃灯如今的处境,本就是赵玄一手造就的。至少在原本的轨迹上,无论燃灯与广成子之间有没有龃龉,但至少不曾向这般撕破脸皮。而且燃灯还丢了副教主之位。
……
九黎部落,燃灯看着远处苦练肉身的蚩尤,感觉欣慰。果然不愧是被他选中的人,蚩尤仿佛真有天道气运加持,修行起来一日千里,兼巫族与人族之长,无论是元神境界,还是肉身,进境之快,便是他这个做师尊的,都瞠目结舌。
可惜,蚩尤只是他选定的一枚棋子,不然他倒是真的可以将蚩尤带回昆仑山,给他一个阐教弟子的身份,想来日后成就也不会太低。
此时的蚩尤浑身宛若铁铸,身上肌肉隆起,一身气息蛮荒霸道,好似魔神在世。
有斧钺加身,蚩尤也只是低喝一声,然后斧钺兵器便应声而碎,再看其身上,却是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肉身终于修炼有成了,如今便是寻常法宝加身,他也能仅凭肉身硬抗。
蚩尤大步走到燃灯面前,如今的蚩尤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幼小的孩童了,身高数丈,体态魁梧,走到燃灯面前,将燃灯身前的光亮挡了个干净。
燃灯有些无奈地微微仰着头,“怎么了?有事?”
对于蚩尤他还是极为满意的,甚至连他都从其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威胁感,到时候蚩尤出世,必然能给广成子带来惊喜。
“师尊,我现在肉身已成,铜头铁额,刀兵难伤。可否带领我九黎儿郎杀出去了?那个伏羲如今好生威风,待我斩他头颅,我也做一做这人族圣皇,到时候师尊你便是圣皇之师。”蚩尤言语中满是兴奋。
燃灯闻言头皮发麻,果然,蚩尤还是有弱点的,比如脑子不好使。嘀嗒网
此时跳出去?还人族圣皇,还圣皇之师?是嫌他燃灯死得不够惨吗?
伏羲背后是谁?那是女娲圣人,太清圣人,如今还得加上一个赵玄。这特么三位圣人为伏羲背书,你现在跳出去抢夺人家天皇果位,还要砍了人家伏羲的脑袋。
哦,你是铜头铁额不怕刀砍?你去问问圣人杀你要用刀吗?
到时候圣人再掐指一算,任他燃灯怎么掩藏形迹,也躲不过去,那到时候,便是元始圣人都保不住他。
不过燃灯还是和颜悦色地对蚩尤说道:“徒儿,莫急,此时还不是时候,你真当那伏羲好对付?莫要妄自尊大,如今你还是好生磨练本事神通,壮大九黎部落,训练更多兵将,静待时机。”
蚩尤闻言不喜,“又是等等等,等待什么时机?那还需要等待多久?一年两年?百年还是千年?师尊你且给个准话。”
蚩尤早已不是像小时候那般单纯了,他对眼前这个连姓名也不露的师尊,充满了疑虑,总觉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家伙,在诓骗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