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他害成现在这幅样子,我要你偿命,”女人歇斯底里的在楼下喊着,幸亏这时候已经夜黑,人们早就在家不出门,容恩抬头,见家里的灯还亮着,她一阵惊慌,脚步开始退后,“就算他再不对,你们也不能这么对他,他是我老公啊……现在这样生不如死,我们以后怎么办,我还有孩子,呜呜呜……”
女人边说边哭,披头散发下的脸色很苍白,声音凄哀无比,破碎的连接不起来。
“我要让你偿命,都是你,都是你――”
一阵亮光从右手上方窜出来,隐射出女人阴霾扭曲的脸,容恩看清楚了,那是一只打火机。
想也不想地拔腿向外跑去,现在的她,脑子里面一片空白,身后,脚步声紧接着跟过来,那么急促,好像伸出手就要够到她的衣摆。容恩不知道跑了多久,四周的景色开始稀疏斑驳,她伸出手拦车,可女人根本不给她上车的机会,脚步声始终死死跟着。
因为跑动,手里的包成了累赘,容恩这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阎越,她边跑边掏出手机,男人的号码永远储存在第一位,按下快捷键就能接通。
几乎没有停顿,手机那头,女声空洞而冰冷传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容恩死死拽紧手心,委屈、害怕,各种各样的情绪席卷而来,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支撑两条腿的跑动,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竟然,连一个电话都打不通。
心,被无休无止的绝望以及失落淹没,容恩忽然好想哭,好想蹲在街头痛痛快快哭一场。
可是,她不能,她不想死。
声音,因卡在喉咙太久而显得嘶哑,整个胸腔内像是火烧一样的疼。
跑动,已经成了机械动作,就在这筋疲力尽的时候,身后陡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就是一声碰撞,紧紧跟着的脚步也消失了。
容恩全身如被抽尽力气般,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地上。
就在十步之外,女人躺在宝蓝色的跑车边上大口喘着气,车子只是擦身将她撞倒,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冲击力。
容恩以为她会放弃,可不想才过半分钟,女人又爬了起来,车门在这时打开,下来的男人有着深壑的眸,锋利无比。
容恩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她对南夜爵有了莫名的感激,人,一旦处在逆境中,总会对突然出现的人产生强烈的依赖。
女人伸出手去,想要拿起地上的打火机,却被他一脚踩住手背。
“你怎么这么狼狈?”
南夜爵眯起眼睛,望着她身上的汽油一滴滴淌在地上。
容恩面色惨白,不知是因为受了惊吓还是方才的跑动耗尽了力气,脚底下,女人疼的哇哇直叫,“放开我――”
“你不应该动她,”男人的语气依旧波澜不惊,“你是谁?”
“她把我老公害成那样,我要烧死她……”在女人的眼里,不管丈夫之前在外面怎么花天酒地,回到家,他还是她的老公。
南夜爵已经猜出她是谁,脚下的力便松了松,“既然他已经那样,我也不想为难你。”
容恩现的状况,只要是一点火花就会引起难以预料的后果,南夜爵并没有放开女人的手,先冲着容恩使下眼色,“上车。”
身上粘稠的难受,风一吹,全身每个毛孔都抵御不住寒冷,容恩爬起身来到名贵的跑车前,犹豫地望向南夜爵。
“弄脏了不用你赔。”
她绕过车身,视线中,女人那双仇恨的眼睛仿佛能喷出火来,将她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灼烧,容恩坐到副驾驶座上,眼帘轻垂,两手握紧手里的包。
“明天我会让人送笔钱去医院,你们的下半辈子都不用愁。”南夜爵这次不想赶尽杀绝,况且,对方还不是自己的敌人,一个女人,能这样守着自己的丈夫,已经不易。
松开脚上的力,他几步间打开车门,上了车。
扣起安全带的瞬间,地上的女人趁着二人不注意将煤油打火机点燃后扔向不远处的敞篷车内。
容恩只是低着头,并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逼近,南夜爵天生警觉,容恩只感觉到他一把将她拉过去,“该死!”男人将她全身护在胸膛内,上半身倾起后,啪的将打火机甩出车窗。
“我就要她死,就要她死――”
唯一的一次心软,差点……
南夜爵阴冷着脸,全身,嗜血的因子已经复苏,容恩抬起头,只见他眼神狂狷,冷毅的嘴角裹着令人战栗的寒,女人重新拿起打火机欲要扑过来,男人并没有给她机会,一个甩尾,将那股疯狂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车窗已经锁死,车内也开了暖气,身上的冰冷在慢慢逝去,可容恩还是手脚冷的直哆嗦,南夜爵一语不发地开着车,手背上,因为方才去挡那打火机而被砸出一大块淤青。
“谢,谢谢你。”
“既然事情做下了,为什么烂摊子没人收拾。”阎越下得了手,就应该想到会有这种意外。
容恩哑口无言,甚至连替他辩解的力气都没有。
南夜爵车灯下的脸色实在难看,他瞥向容恩,‘好心’开口,“要将你送到他那去吗?”
现在,她连阎越在哪都不知道,心中泛上一层凄凉,她摇摇头,“不用了,你就在前面路口将我放下吧。”
男人提了速,车子在拐弯后进入一座高档别墅区,这地方,容恩并没有来过。
见她没有下车,南夜爵恶劣本性不改,将车门打开,“放心吧,你身上这么臭,送给我做我都没兴趣。”
刺鼻的味道确实令人连躲避还来不及,容恩下车,才觉得冷,南夜爵便将身上的西装披在了她肩膀上,她张嘴刚想说什么,男人已经率先走到了前头。
两手拉紧西装,容恩抿起唇,感觉到了南夜爵身上残留下的体温,在这时候,是如此及时的温暖。
这儿是南夜爵的另一个住所,容恩进屋的时候,他已经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领带、衣服,裤子,扔得满客厅都是。颀长健美的身材毫不吝啬暴露在一面巨大的落地镜前,男人似乎在纠结着要不要连内裤也一起脱了,容恩局促地站在门口,眼睛也不知道往哪放。
“你不难受吗?”
南夜爵丢下的衣物上沾着不少汽油,他厌恶地将裤子踢到一边,“二楼有卫生间,要不要一起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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